这日,霜水国东市一角有些热闹,行人围了一圈又一圈,中间站着的是个拿刀的布衣青年,面前摆着一块粗铁,青年手起刀落,“当——”的一声,粗铁一分为二,切口平整光滑。
“好!——”围观的众人不由惊叹起来,这种少见的表演又引得不少人驻足观看。紧接着青年表演了吹发即断,血不沾刃,弯而不折……
见人群越来越多,时机已到,他便扯开嗓子喊道:“腰刀落雪,刀长三尺三,柄长三寸,重三斤十两。斫坚钢无变,乃是我传家之宝,可惜家道中落,囊中羞涩,鄙人亦不晓拳脚,恐宝刀蒙尘,在此求哪位过路有缘人,收得此刀,在此谢过了!”
尽管在此看热闹的人少有懂得拳脚功夫,但刚才的表演着实让人惊异,不少人想收藏这把宝刀。
“这刀配得本少爷,多少银两,本少爷买了。”一青衣少年大步走向前来,身边的仆人肆无忌惮的推开围观群众,大家却都不敢多言。
“二百两银子。”布衣青年轻声道。
“好,就二百两。”青衣少年也是爽快,二话不说便答应下来,说着便从腰间掏着钱袋,却是掏了个空。
青衣少年眉头一皱,骂声晦气,“哪个不要命的小贼敢偷到本少爷头上!”心中却是着急,定是刚才那个不长眼的贱民!
他大声道“小子,你在此处等上片刻,我派人回府集了银两,自来买你的刀。”
说着挥挥手,遣了几个仆人回府取钱,自己在这守着,要过刀来,仔细把玩。
“哟,卫候家公子又想强抢谁家宝贝了?”突然,人群中走出一个高挑的白衣公子走了过来,戏谑喊道。
“贺林,你这是什么意思?”卫候杰面色凝重,手中把刀握紧了些。
“没什么,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说着,贺家少爷身边的仆人递上两张银票。
“贺林!”卫候杰被当众损了面子,恼道“真当我好欺不成!”
说着,提刀指着贺林,身边的几个仆人也都上前。众人都急忙散开,免得惹祸。
“呦呵,卫候小将军火气不小啊,莫非这刀真是你家的不成?”贺林丝毫不惧,说着就要夺过刀去。布衣青年接过银票也早早的退开。卫候杰一把推开贺林的手,双方顿时打了起来。
两位都是京城大少,虽然都是尊贵无比的人物,没少交往,但却向来互相看不顺眼,没少起摩擦。
双方的下人也是习以为常,颇有默契地假打真劝。
可今天情况似乎不同,昨日言相抓了卫侯杰扣军粮的把柄,在老皇主面前狠狠参了一本。
老将军回去后把他训得狗血淋头;想出门散散心,刚出门便被偷了钱袋;好不容易看上个宝贝又要被人抢去。
看着这处处和自己过不去的贺林,夏侯杰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正在推搡打斗,突然白光一闪,卫候杰手中的刀混乱之中刺进贺林的胸口。贺林瞪大眼睛,直挺挺地倒下。。。。。。
看热闹的人群知道坏了事,顿时慌乱散去。
——
“大人,贺林死了。”
听闻,坐在椅子上的黑衣男子微微点了点头。“嗯,十三国的贡品,应该要过龙门山了吧。”
“是的,大人,再过不久,就要到达铭关了。”
“那就好,咳咳……”男子起身向外走去,幽幽地说道:“劫粮一事,莫要漏了马脚。”
————
虎头营
“什么!”红衣男子的声音像铁钉划玻璃一般,尖锐刺耳:“军粮被劫了?”下面的士卒战战兢兢得跪着,头点着地,不敢起身:“并没有劫完……属下拼死护粮。。。他们只劫。。劫了七成。。”红衣男子闻言脸色更加难看。
“哼!怎么不全送了,要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
杂家看,你们这些个无用士卒,都该砍了去!领着皇家俸禄,一无是处!来人呐!军法处置。”说着,红衣男子便喊人将他砍了去。
“陈公公。。。。饶命啊!公公。。”
——
而此时,营中已开始乱了。
流言不断,军中人心惶惶。
“三十天了!次次如此,吃都吃不饱,当初进来的时候我们不都是冲着这口饭来的吗!”
“是啊,说什么粮草被劫,官道哪来的劫匪?又何故只劫几成,听闻劫匪身手不凡,三两下便劫了粮饷,难不成仙人不成!”
“八成被上面的拿走了。”
“对啊,听说卫侯将军家……”
……
外面议论纷纷,帐内的气氛更是凝重。
“不可啊,公公!此时裁军怕是会惹出事端。”一个黑脸将士急忙说道。
“哼!我是监军还是你是监军?莽夫懂什么!粮草屡次被劫,军中流言四起,不赶些闲人,军中如何安定?”陈公公怒道。
“公公,裁军一事怕是需要上报朝廷。。。”黑脸将士仍是不屈。
“我裁去的这些人都是军中无备案的流民,就算杀了去,谁又能知?!”说完,陈公公大步向帐外走去。
军中的流民确实不少,都是年前蛮族来犯,边关告急时卫侯将军紧急召集的。
兵荒马乱又遇上天灾,大家自然是愿意参军。可战事一完,将军便班师回朝,有门路的早就回家领赏。只留这些流民在这,说是镇守边关,不过是给口吃的吊着性命。
“把我们当什么了!当初招我们打仗时可不是这么说的,现在打完了,就赶我们走?我。哎呦。。。”汉子还没说完,便被一个士兵踢到在地,公公带着卫兵走了过来。
嗤笑道“区区流民,在这混吃混喝这么久了,怎么,就算杂家杀了你你又能如何?造反吗!给我打,不走的打到他们走为止。”
“啊!”这些人本就是闲散的流民,不少是十里八乡的痞条子,一会儿便被打出了火气,和几个士兵扭打在一起。
可架他们不过人多,对方还有武器,那百多个士兵都被打翻在地,一起赶出了军营。
“艹!狗日的阉人!被这般赶出,回乡如何见人?”一汉子怒道:“当初不就是被这虎头营三字骗来的?现在倒好,连毛头兵都没得做!”
“得了吧,你还能回乡,我就一孤家寡人,还不知道怎么吃饭呢!靠”瘦个子无奈。
“嗯。。被赶出来的不在少数,大都无依无靠,没什么背景,都是些散人,我们把他们聚在一起,落草吧!往东走,出了铭关,天高皇帝远,谁管的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