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端了碗，唇凑近，一碰到酒，便有股香味往嘴里冲。
他闭眼，对着嘴巴一大口灌下去，辛辣的味道瞬间从嘴巴一路通过胸口往胃里涌。
转过身，连着咳嗽了好几下，咳得整张脸都红了。
“能不能行了？”
“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还学人喝酒呢，换人换人！”
“我先来！”
一时间四周围着的人吵吵嚷嚷的，互相推搡就要往前。
李如是抬手将一把大刀挡在众人身前，冰冷的刀背反射着寒光，闹腾的人才想起来之前他们打人的强悍，一个个都熄了火。
“我还……咳咳……还可以！”小伙子将碗抬起来，连说带咳嗽。
“我的酒烈得很，若是受不住了不用勉强。”杨柳好心提醒。
大堰的清酒也不到二十度，她这个酒，即便是勾兑过，也有六十二度，即便是二斤的亮的折算下来也喝不了多少。
“还能喝！”小伙子狠狠抹了一把嘴，站直了身子，整个脸都已经变得通红。
杨柳瞅瞅他的眼神还算清明，又往他的碗里倒了二两酒。
小伙子瞅着眼前的酒，可不敢跟刚刚一般一口喝完。小小地抿了一口，让酒在嘴巴里细细回味，品着味道，双眼越发清明。
喝完一口，再去喝第二口，嘴巴的味道过于浓烈，让他咽下去后吐出舌头，手连连扇风。
太辣了！太香了！
“怎么样？”旁边的人已是忍不住问他。
小伙子一边扇风，一边胡乱点头，脸已经红成一块红布了。
扫了眼围着的众人，杨柳开口道：“大家都去桌子上坐下吧，可以再让九个人同时喝。”
“若是十人都喝了一斤呢？”一个人着急问道。
杨柳笑着应道：“那就第一个喝完的得银子，不过这顺序就按着靠近门外的桌子往里算。”
一听这话，众人再也扛不住，一个个往饭馆里面冲，不过瞬间，最靠近门口的桌子就坐满了人。其他人抢不过，只得往后走。
几个呼吸后，众人就已经坐下了。
杨柳让四人将酒坛子往前抬了些，舀了四碗酒，让四人端给第一桌人，紧接着的第二个四碗端给第二桌人。
剩下一个碗正好放酒筒子。
众人原本想一饮而尽，可酒到嘴里，就变成了慢慢品。
连着喝了两口，就有人忍不住对着王掌柜道：“给我来一碟花生米！”
“哦哦好……这就……这就来！”王掌柜应了一声，抬腿就往后院走。
“给我也整一碟！”
“我也要！”
两桌子的人七嘴八舌的喊着，王掌柜一一应了，匆匆回到后院，没一会儿就端了个托盘过来，上面摆满了花生米。
将那些一一分给喊了的人，那些人拿了桌上的筷子，夹着花生米，细细品着酒。
后头桌子的人见状，一个个着急得不行。
就他们这么品得品到什么时候去？
“你们倒是快些啊！后面还有两桌子人等着呢！”后头的人呼喊。
“就是啊！赶紧喝完赶紧走人！”
前面的人听得不耐烦了，回头就呼喊：“着什么急？酒就是用来品的！这好的酒，怎么喝得快？”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拌起嘴来了，里面吵吵闹闹的，将外头行走的人目光吸引过来，在听清楚吵吵什么了后，不少人也搓着手进了客栈。
杨柳瞅着众人就高兴，顺手给小伙子舀了第三碗。
瞅着眼前那碗酒，小伙子脸已经涨得通红，双眼布满血丝，捏了鼻子，对着嘴里就灌。
刚喝完，一股反胃涌来，他趴下身子对着地面就是一阵吐。
坐在桌子后头的众人一个个“哈哈”大笑，“小子再等几年吧！”
“醉了醉了，这就扛不住了！哈哈！”
“看来我还有机会得一百两啊！”
“就你的身子，还是别想了，像我这么身强体壮的，才能得一百两！”
“掌柜的，再给炒个下酒菜！”
王掌柜应了一声，赶忙往后院跑去。
“你醉了，还是先回去吧。”杨柳蹲下身子，对着那还在咳嗽的小伙子道。
小伙子睁着朦胧的眼睛看着杨柳，扯了嘴傻乐。
李如是几人看得颇为不爽，钱小甲一把将他拉起来往外走。
瞅着他的动作，杨柳还想提醒几句，可当着这多人呢，只得压下，扭头要去拿扫帚清理，里头忙活完了的王掌柜已经拿了笤帚出来，快速将脏东西都给扫干净了。
顺手将小伙子喝过的碗拿到后院，再出来时，手里已经端了一盆菜，还有一个干净的碗。
外头的人陆陆续续往饭馆走，不过一会儿就将一楼给坐满了。慢慢的二楼也坐满了，人声鼎沸，闻着酒香，一个个都兴奋不已。
第一碗就有人扛不住，晕晕乎乎得起身，跟忙碌的王掌柜结了账后，晃晃悠悠朝着杨柳走来，对着杨柳竖起大拇指，咧了嘴笑：“好酒！”
到第二碗，两个桌子已经有六个人扛不住了。
第三碗，两个桌子趴的趴，走的走。
王掌柜忙得前前后后得跑，又是炒菜，又得洗碗啥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等在后面的人也忍不住了，一人点一两个小炒边吃边等。
王掌柜根本没法张罗开，杨柳让钱小甲和李如是帮着洗碗端菜，卫风迟守着填酒，她自个儿跟着去了厨房，就见王掌柜着急得啥也找不着。
进了厨房才发现厨房极大，怕是有六十多平，四周围着墙的全是灶台，一口口锅放在上面。中间是一个大长桌子，上面放了不少的砧板菜刀，半人高，低下是两个大木板子隔开，应该是用来放东西和菜的，只是此刻什么都没有。
“王掌柜这儿没菜了呀？”杨柳问道。
王掌柜艰难回头，看到是杨柳后颇为不好意思：“往日没客人，也只有我自个儿吃的菜，炒了三盘子就没了。”
杨柳伸手将门口挂着的围裙系在身上，对着鼻腔脸肿的王掌柜道：“你还是赶紧去买菜吧，这一盘我帮你炒。”
“这怎么好意思呢？”王掌柜颇为不好意思地应话，顺手将围裙解下来，抓在手里匆匆朝着门口走来：“那就劳烦您了！”
将围裙挂在墙上，就匆匆往外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