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我们这样，有些不大合适吧？”四喜见苏湄偷偷摸摸地来到江闵的屋前，身子贴在门上，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忍不住出言提醒。
“怎么不合适了？”苏湄眨了眨眼，一头雾水地看着四喜。
她虽然笨笨的，不过还能找出言语佐证自己刚才的话，“我倒觉得挺合适的，里面一个是我最亲近的父亲，一个是我最爱的丈夫，他们两说话，有什么是我不能听到的？”
她只是担心苏洋，担心江闵罢了。
“话虽如此，可是这样还是不大好吧……”四喜赔着小心地说，“要不我们等他们出来之后，您再进去问问太上皇呢？太上皇那么宠着您，一定会知无不言的。”
苏湄摇头，还是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前些时日听说湄儿大病了一场，不过今日见到她精气神不错，只是身子稍稍清减了些，适才放下担心。”进屋后，江闵一直沉默，知晓他一惯性子， 苏洋先寻了个切入点。
听说苏湄病重的那几日，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托了多少的关系想要进宫探望。可惜自己人微言轻，就算花费重金，也没有人脉可以进到皇宫，急得自己先病了一场。后来还是太皇太后开恩，容许他进宫探望。
苏洋不想苏湄担心，养好了病才着手进宫的事宜。
“没能照顾好苏湄，是朕的过错。”江闵低头，非常自然地便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而后，他清了清嗓子，步入正题。
“苏大人，您应该知晓，皇宫这处高墙，和湄儿格格不入。她生活在这里每一日都提心吊胆，每一刻都可能落入某人处心积虑的陷阱当中。”
“这是湄儿的命。”苏洋叹了口气，他何尝不清楚皇宫是吃人的深渊，进到皇宫之后，想要全身而退离开，又谈何容易。
“如果，朕有法子呢？”江闵的话，让苏洋眼前一亮。
可惜他没有继续往下说了，只让苏洋有时间去见见李尚，拜访一下他的顶头上司。
“臣……臣知道了。”
苏洋点头，两人又唠了一会家常。约莫一盏茶的时间，知道苏洋不便久留，江闵向他点头，推动轮椅送苏洋出去。
他们结束得有些仓促，苏湄没能反应过来，便见门从里面打开，她想逃走，可惜迟了，刚好和父亲撞上。
苏洋皱眉。
自家丫头真是越来越放肆，竟然扒窗户偷听？他教了不少的礼仪，她都给忘了？
苏湄局促地站直，身子紧绷，笑得甭提多尴尬了。
“湄儿，你送苏大人出门吧。”江闵眼睑一沉，嘴角藏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自家妮儿真是越来越有意思，竟然胆肥到偷听了。
苏湄点头，跟在苏洋的身后送他到清纳房的门口。
苏洋气得一张脸铁青，知道苏湄失礼，偏偏又疼爱她不行，说不出埋怨的重话，长长叹了口气，“偷听是你不对，倘若等会太上皇责怪，他怎么说你就怎么听着，不许顶嘴。”
苏洋摇头，这丫头真不让自己省心。
“知道了。”苏湄嘟囔着嘴，默默把父亲送到了门口，才极不情愿地往回走。她也挺委屈的，废了老大的力气什么都没有听到，还被父亲数落了一番……
更糟糕的是，江闵还似笑非笑地杵在原地看她。
“过来。”
江闵向着苏湄轻轻招手，看着小丫头低垂着脑袋，有些不大情愿地挪动到自己跟前，他笑笑抬头，盯着少女有些闪躲的眼睛，饶有兴致地问。“刚才，为什么偷听？”
苏湄更紧张了。
她说不出话，一双眼睛局促不安地眨呀眨，想起父亲刚才的叮嘱，将头埋得更低。“江闵，我错了，你骂我好了。”
她把头埋得更低，声音细弱如蝇鸣。
“父亲说了，无论等会你骂我什么，我都不许还嘴，这是我应该承受的。”
小丫头不但认错态度良好，而且觉悟很高。
江闵摇头，他本在费力地憋笑，不过听完苏湄刚才的话，再是忍不住，放肆笑出。
苏湄就乖乖地看着江闵，仍是大气不敢出一声。
“你都听到了什么？”
江闵笑够，这才板着一张脸，静默看着苏湄。苏湄废了好大的力气，可惜并不能从江闵的眼中看出怒意或者其他。
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
“你们说得太小声了，我……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她偷听不但被抓包，关键还什么都没听到，实在太失败了……
江闵指腹停在自己鼻梁上，深沉如海的眸子落在苏湄眼底， 笑意渐深。“所以，你想知道我们说了什么吗？”
苏湄干脆点头，反应过来立刻摇头，世上不会有这么好的事情，说不定是江闵变着法给自己挖坑呢。
但是吧……
她又特别想知道。
所以，摇头之后，她又非常遵从内心感受地点头，矛盾纠结。
“所以，还是想知道？”
江闵唇上笑意更深，苏湄还真是可爱。不过朝她勾了勾手指，“你过来，我说给你听。”
苏湄眼睛一亮，乖乖附耳上前，等着江闵的下文。
她的耳朵贴在江闵的唇边，离着近了，身上散发着淡淡香气萦绕在江闵身旁。味道清甜，竟然像极了苏湄爱吃的桂花糕。江闵咽了口口水，咬住苏湄的耳垂，轻轻用力。
浅尝辄止。
苏湄感觉耳垂好像有一百只蚂蚁爬过，脸涨得通红地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两步。
她捂住刚才被江闵咬过的耳垂，又羞又愤。
“江闵，你……你欺负我！”
她虽然不大聪明，但是江闵刚才的举动，压根儿没想告诉自己他们聊了什么，只是单纯想要寻自己开心。
“你刚才不是还说，苏洋教训过你，无论等会我对你做什么，你都不许还嘴，不许生气。这是你偷听，应受的惩罚。”江闵轻轻点头，这番话说得，乍一听很有道理。
“这……这又不一样。”
苏湄脸涨得通红，想要反驳，却不知从什么地方说起，只能干脆一跺脚，把心一横，装腔作势地说。“那……那你咬都咬了，总该告诉我你们说了什么吧？”
“这个嘛。”江闵得了便宜，笑容更深。比起苏湄口里的规矩讲究，他更喜欢在她这空手套白狼。“我记性不好，给忘了，不记得刚才和苏大人说了什么。不然下次你自己问他？”
“江闵！”
苏湄忍不住地提高声音，小拳拳打在他的手臂上，“你又欺负我！”
小丫头的每一拳好像都打在他的心上，江闵干脆一把揽住苏湄，将她揉进自己的怀里。
紧紧抱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