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让话说到这儿微微顿了顿,又继续补充:
“不过,虽然他们陈家在华夏港口有人脉,但也只不过是一些没什么权势的小人物,根本就不足为惧。”
换句话说,陈家背后所依靠的那股势力,根本就参与不了高层决断,因此连跟沈家作对的级别都算不上。
“但是顾有霖相信陈家会帮忙拯救顾温婉,所以三天后,游轮驶入华夏港口区域的时候,顾家应该会想办法上船才对。”
元欢欢说完, 又看向沈子濯:
“到时候陈家因为答应过替顾家帮忙的缘故,所以应该也会一起去,子濯,你是有什么想法吗?”
沈斯让也看向沈子濯。
事实上, 他差不多知道沈子濯脑子里面在想什么,只不过是想让沈子濯自己说出自己的计划罢了。
毕竟这是他在给他的女人报仇。
“我想等邮轮驶入华夏港口区域的那一天,咱们也跟着一起上船。”沈子濯勾起嘴角:“他顾有霖不是想拯救顾温婉吗?我就给他这个机会。”
虽然元欢欢看不见,但她听着沈子濯说这句话时候的语气,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根据以往的经验,沈子濯怒火飙升到极点的时候,威力并不比沈斯让低,而且恰恰相反,应该说是威力比沈斯让还要高。
因为沈斯让身为上位者多年,早已学会该如何控制自己的怒火,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而沈子濯头顶上一直都有沈斯让罩着,所以向来无拘无束。
“可以,那我们明天就出发。”沈斯让抿唇看了一眼旁边的顾小夜:“小夜和欢欢暂时就留在医院里。”
那游轮上有太多太多的危险和不确定性。
沈斯让害怕自己会让元欢欢受到伤害。
“……”元欢欢原本是想反驳沈斯让的,但想到自己如今眼睛不方便,要是真的跟过去了,一旦发生什么危险,只会变成累赘,不由得陷入沉默。
要是眼睛能早点康复就好了。
元欢欢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心中颤抖的想着,如果要是眼睛能够早点恢复,他现在在沈斯让和顾小夜这群人当中,也就不会只是一个什么都不能做,只需要人保护的废物了。
“那也好,可是你们两个人去真的没问题吗?”顾小夜现在心事重重,因此也没有看到元欢欢的不对劲,就只是皱着眉头担忧的道:
“我才出事,你们两个人后脚就跟着顾家人一起上了游轮,顾有霖也不是傻子 ,肯定只能猜的出来,你们是要对付他。”
元欢欢听到顾小夜说的话以后立刻回过神,用宽慰的语气劝顾小夜:“就算是顾有霖知道沈斯让他们,是为了你的事情而故意过来报复的,那也没什么可怕的。”
“毕竟这游轮上全都是沈家的人脉,沈斯让和沈子濯肯定会一起坐镇。如此一来,顾有霖再能干,在这船上又能怎么样?还能翻过天去?”
元欢欢可是一点儿都不把顾有霖这老东西放在眼里的。
“欢欢你这么说也对。那你赶紧上床休息吧,别到时候又把眼睛熬坏了。”顾小夜情绪镇定下来以后,就开始催着元欢欢上床。
元欢欢暂时还没有困意,但还是乖乖的躺了下来。
沈子濯看着现在给元欢欢铺被子的顾小夜,忽然伸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先别弄了,这些东西交给我大哥去整理吧,你跟我过来,我带你去擦药。”
顾小夜听到以后,心头一颤,原本想说弄好了以后再出去也不迟, 但谁知道, 沈子濯竟然不等她把话说完便直接将她从元欢欢的病房拽了出去。
离开病房以后的一路上,顾小夜一直都低垂着头, 跟在沈子濯身后不吭声。
他们两个人原本是想直接去外伤科的,后来才发现因为时间太晚的关系,所以外伤科已经关门了。
想到上药的事情不算太严重。不值得再把值班的医护人员叫出来, 沈子濯干脆找了一间没人的输液室,拿出碘酒还有红花油纱布等东西摆在椅子上,抬眸看向顾小夜:
“赶紧把你的衣服脱下来,让我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了伤。”
“……就只有耳朵和脖子,还有……”顾小夜话说到这儿忽然顿了顿,将未说完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因为她右手手臂上的那些刀伤实在是太丑了。
“把你的手挪开。”沈子濯冷不防的说了一句, 顾小夜听到以后微微低头,这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捂住了右手的小臂。
“……我都已经听我哥说过了。”沈子濯强忍着双手的颤抖,轻轻撩开顾小夜手臂上的衣袖, 在看到手臂上的用刀刻出来的“陈一航”三个大字时,沈子濯瞬间猩红了双眼。
他拿出碘酒,一边给顾小夜轻柔的擦药,一边一字一句的说:
“十八刀。”
顾小夜一愣, 抬起头看着沈子濯,沈子濯薄唇抖了抖,才又继续说:
“等和顾家人一起上了游轮,我一定会把这一刀一刀…以十倍,二十倍的数目,还回去!”
不管是陈一航,还是顾有霖。
敢动顾小夜,他都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顾小夜怔住了, 过了好一会才摇头说:“我相信你能做到,但是……那个陈一航真的是个疯子!力气出奇的大,而且还有暴躁症,我担心你和他对峙以后会吃亏。”
因为沈子濯不是沈斯让那种倒三角的高大身材, 而是充满少年感觉的修长体型, 身材单薄,手腕和她差不多粗细。
怎么可能打的过陈一航那种疯子呢。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沈子濯手上动作忽然一顿,下一秒,猛的将她摁倒在了身后的床上,单手握着她的一直手腕,高举过头顶,和她鼻尖抵着鼻尖:
“挣脱的开吗?”
顾小夜一愣,挣扎了一下,才摇摇头。
还真没看出来,这个沈子濯的力气竟然这么大,完全不输于陈一航抓她时候的力道,只不过是在那基础之上有所刻意收敛。
好像是为了防止捏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