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的大当家不理解,为什么纪天平好好的猎魔人不当,改行当圣人。但不理解是一回事,教训纪天平这个小年轻又是另一回事。且不说他们本就畏惧猎魔人神秘莫测的招数,当武装道士们从林子里走出来,手里还提着化作妖怪的二当家、三当家的脑袋时,顿时便把这群贼寇的心理防线击破。
纪天平独自挥剑冲上去,轻松斩下两个土匪的脑袋,土匪们果然不敢还手,被吓得作鸟兽散,四散而逃。纪天平对乌合之众们没有多大兴趣,也犯不着用宝贵的闪烁能力追杀他们,纪天平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土匪的大当家。
擒贼先擒王。
土匪终究是土匪,一旦面对逆风局势,便没了一丁点的战斗意志,护在土匪大当家身边的只有两三个忠心耿耿的家伙。
于是,当纪天平在一阵光芒闪烁中,突然出现在大当家的面前时。丝毫不必担心周围突然蹦出一个手里举着干草叉的家伙。
这魔幻的一幕,让大当家的着实看懵了,他的小弟也同样如此,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纪天平的钢剑便飞快落下,把呆若木鸡的土匪一个个砍翻在地,像童年在城堡里练习剑术时劈砍稻草人一样轻松。
当纪天平把剑架在土匪头子的肩膀上时,大当家的才如梦初醒,非常果断的跪下求饶:“猎魔人大爷,您,您听我一言,我知道您是有菩萨心肠的大善人,大圣人,看不惯我这种为非作歹的恶徒,可我们也是无奈之下才落草为寇啊。这几年水灾不断......”
“够了,这种陈词滥调我听过很多遍了,给老子说点有用的。”纪天平吼道。
大当家的一愣,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猎魔人大爷,您别杀我,您看这逃出去的贼人也不少,若是没有我把他们收拢起来,这些落草为寇的人四散而去,肯定会更加扰民。不如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我带着兄弟们去岳州,去杀宗贼、水鬼和山蛮,洗刷罪过......”
纪天平:“岳州?水鬼?有意思.......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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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几天都在知府衙门连轴转的杨哲书,这些日子就没听到好消息,仿佛自己越忙,差错就越多。前天粮仓失火,昨天军械库走水,今天上午又得知两个军官家属被绑架,街上的流言蜚语也越发猖獗。历朝历代,对童谣谶语都十分警惕,更别说眼下大敌当前的环境下。
“杨知府,情况不太妙啊......”
能毫无阻拦的步入知府衙门,连招呼也不打就向杨哲书汇报情况的,整个岳州城也就杨睿坤能有这个资格了。
“这几天就没有哪个情况是好的,说说吧,又出什么事情了?”
杨睿坤没有立刻答话,而是取出一张精度颇高,真正实用的军用地图,相比之下,杨哲书挂在屋里的大幅地图更像一副山水画。睿坤指着地图上岳州通往其他地区的各个要道,说道:“回知府的话,岳州城通向其他各处的要道,几乎完全断绝。贼人虽然没有兵临城下,但实际上已经把岳州城封锁。”
“你怎么断定这些要道被人封锁的?”杨哲书突然问道。
杨睿坤:“按照往常的习惯,三日前,便是岳州城每季定下的收购大宗粮食的日子。湖湘熟,天下足,来自湖湘、荆楚两省的粮商会汇聚于此,或是直接贩运到其他各省,或是转卖给其他各省的商贩。但今时不同以往,粮市极为冷清,既无粮食、也无商贩。”
“于是我派斥候前往各处要道查探,又抽调部分岳州骑兵沿官道向九江、潭洲、巴渝三个方向搜索。斥候们一路所见,尽是被焚毁的村庄、被劫杀的商旅、行人。结果都表明,近些日子,在岳州周边活跃着大量山匪、宗贼、山蛮和山野妖怪,使外乡人不敢踏足岳州半步。他们如此杀鸡取卵似的封锁,所图定然不小。”
睿坤又把指头放在对岳州城最重要的长江水道上,继续说道:“还请大人恕罪,我在前天就已经派人从水路向江城求援,虽然岳州并不归属江城管辖......就在昨天,当我派出缉私队想要去北岸建立一个防御工事时,却发现水道中遍布水鬼,这些妖怪在水中的本领可比上岸厉害多了,我们无法过河。也就是说,如今水道也被封锁。”
杨睿坤在守备这个职位上可谓是兢兢业业,不仅大包大揽了所有的岳州军务,还越过知府一级,调动军队出城。这种行为放在其他知府眼里那就是眼中刺、肉中钉,但杨哲书并不以此就为难睿坤,相反,他现在很需要专业人士的建议,甚至不惜稍稍放下作为身为上级的威严......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扩军、整军、备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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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土匪头子讲故事的不只是纪天平,还有一众武装道士们,连老齐这个受伤的家伙也不例外,不好好躺着休息,非得要凑进来听。
“岳州城的局势,这么严峻了?我记得我们接的可只是一个调查采生折割的悬赏啊,最多碰一碰广厦村的女巫那种级别......”
“就是啊,鬼知道接下来一路上还会碰上什么怪物,要是刚好碰上怪物围城这种事情,那可是走也走不脱了。”
“拿命挣钱不是去送命啊,这岳州城,不去了不去了......”
就连平日里超勇的老齐,此刻也没有出声反对兄弟们的提议。自己刚刚以命搏命,也算报答了纪天平的救命之恩,现在该为自己考虑了。更何况,岳州之行无非是一趟生意,没有掺杂丝毫的恩情在里面。
思来想去,还是小命重要。武装道士们默认达成了一致意见,准备返程。
“纪兄弟,你呢?”
“我?”纪天平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向着岳州城的方向前进,向武装道士们告别道:“我有预感,这会是改变天下的大事。倘若没有参与其中,等我老了,躺在床榻上回想今天时,一定会有遗憾。”
“至于你们各位,我想说,不必学我,你们也有你们的任务,虽然做这件事不见得有任何报酬。请诸位尽快通知赵尚义赵知府,告诉他密切关注岳州动向。岳州是湖湘的门户,岳州有失,潭洲危矣,这是唇亡齿寒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