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蛮的恐怖传说已经萦绕在岳州城此地有数百年的历史,所有人都知道山蛮的恐怖。前朝末世期间,山蛮更是将岳州、江城等地的军民屠戮一空。即便是大萌朝立国时期,兵强马壮的太祖皇帝也没能灭绝此辈,仅仅使其屈服。
大萌朝与山蛮的摩擦不断,但两百年来,山蛮也从未做出过像今天这样围城的举动。当传说中这些强壮得像头熊的蛮子再次出现在众人眼中时,让岳州城的百姓回想起了祖祖辈辈流淌在血液里的恐怖记忆。
那是止儿夜啼的故事、那是狩猎人头的传闻、那是血腥的献祭仪式......
就连军中的精英斥候们,也常常因为目睹战友被山蛮捉住后遭遇的酷刑而间歇精神失常,产生后遗症。同时又陷入深深的自责,因为一支十几人组成的斥候小队,往往会被一支三四人组成的山蛮巡逻队摁在地上摩擦,更别说深入敌营营救战友了......
可就是今天,在岳州城楼上,众人亲眼目睹了传闻中以一敌十的山蛮,是如何被一个素不相识的剑客花式吊打。
杨睿坤从战斗发生的第一时间,就关注着这个有勇气面对山蛮的年轻人。从一开始的惋惜,到惊讶,再到怀疑,感叹道:“真是鬼神莫测的能力......”
当然,杨睿坤也没忘记让手下的将士把吊篮放下去,载他上来。虽然这样的方式,比不上从城门那儿夹道欢迎来的隆重,但眼下的情况,也是极为现实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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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好险......这瞬移的能力,好用归好用,就是太耗费精力和体力了,而且也不太好掌控......”
意外的穿越了时空,让纪天平获得了空间上的瞬移能力。但纪天平对这种能力的掌握,就像一个刚拿起木剑学基本功的小孩子一样。刚刚与众多贼人的缠斗中,让纪天平很难在脑子里平稳的操控瞬移能力,以至于出现偏差,瞬移到了贼人围攻的正中心。
多亏纪天平对法印的掌握驾轻就熟,阿雨德之印把山蛮震退了一段距离,这才让纪天平从围攻中躲过一劫。但纪天平依然挨了蛮子没有使出全力的一记狼牙棒,隔着坚固的盔甲,依然让身体受伤。
经过好一番缠斗,才把这半数山蛮击杀,半数山蛮逃之夭夭。等到山蛮跑出一百步开外,纪天平这才确认安全,也就卸下了憋在胸中的那口气。气力一散,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捂着胸口上的伤口,喘着粗气......
“娘的,真是疼啊,也不晓得会不会内出血,会不会把肋骨打断了。这些蛮子真是难缠,一点也不比杀妖魔轻松......”
说到底,还是此前杀的贼寇太弱了。与这些力大无穷、身披铁甲还懂得战术配合的山蛮相比,实在是云泥之别。挨了今天这顿毒打,嚣张惯了的纪天平这才记起猎魔人前辈告诫的话,那就是千万不要以为猎魔人各方面能力超过常人,就敢于蔑视常人,尤其是军队精锐。
“猎魔人的剑油、煎药和各种应对妖魔鬼怪的知识,终究是用来杀妖魔鬼怪的啊。说到底,猎魔人并不是超人......”
城楼上的放下来的吊篮悬在城楼下放了好一会儿,也不见纪天平坐上。城楼上的人也不清楚下面是个什么情况,不知道纪天平一个人在发呆中度过的心路历程。以为他要不行了,要一命呜呼了。连忙又多放下去几个吊篮,特意挑选了两个兽医出身的士兵下去查看情况。
纪天平眼下的情况,的确很难受,胸口和肺部是肯定受了伤的,说话都会扯着疼。随着气力的逐渐消散,眼皮子也在打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昏睡过去。只到眼瞅着有两个岳州城的兵士下来,纪天平才强撑着掏出怀里的包裹,睡(冥想)了过去。
城楼上,鸦雀无声,杨睿坤和所有东城门上的军士一样,都在等待乘吊篮下去的士兵把情况传上来。突然,只见吊篮的绳子被扯动了两下,城楼下的士兵举着杨睿坤提前给他们准备的大喇叭,高声喊道:“这人受伤了!但,性命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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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几天,便是岳州城上下,上至知府、下至升斗小民,都在关心这个远道而来的年轻人的生死,因为军士们把纪天平以一挡百的故事传遍全城。虽然纪天平进入岳州时,不像戏本里描写的英雄人物那样潇洒,相反,还颇为狼狈。
但这份真实意外的打动了不少人。
岳州城上下也没有忘记纪天平手中的情报,立刻开工制作各类应对攻城器械的武器。大家都知晓,贼寇不是要靠封锁来饿死、困死岳州,而是要一鼓作气,攻陷岳州。
困在岳州城内的军民在为接下来的战争做一切努力,而那些从岳州城逃出去的人,更是身负重任。虽然他们大多数时候,就像这条滔滔长江中的浪花一样,不被世人知道,不被后人记住,但总会有极少数时候,这些默默无名的人,站在了撬动历史的关键位置上。
缉私队小旗陆仁义,他所在的队伍肩负着向江城求援的全部重任,队伍被水鬼袭击,遭到全军覆没的情况下,陆仁义意外逃过一劫。
但是,那份最关键的由杨知府签写的文书,却落入长江中不知所踪。陆仁义身上除了能证明自己身份的兵牌,再无任何信物能证明自己是从岳州派往江城求援的信使。
“这一没文书,二没证物,江城的官儿如何肯信我?”
再看看自己眼下这副狼狈模样,别人估计更愿意相信自己是个逃兵......
陆仁义一边思索该如何完成任务,一边挪着步子往江城走去。沿着长江走势,一路向东北而行,行至一处江畔,忽闻尖叫声、厮杀声和哀嚎声,动静由远及近。
“遇到贼寇了?”
手里虽然只有一柄中规中矩的柳叶刀,但面对四五个贼寇,陆仁义依然有信心干掉对手,解决路费问题。若是数量一多,陆仁义也只能逃命去了。
只等他们从面前的鹅卵石山后出现,陆仁义便能做出决定,到底是战是留。
首先出现的是一对穿着富贵的夫妇,嗯,还是官服,至少是个四品官儿,来头不小。陆仁义心想:“这回,要是来了七八个贼寇,也得搏一搏了。任务能不能完成,就靠眼下救这位官老爷的机会了。”
可是再定睛一看,敌人数量并不多,陆仁义却害怕到了极点。无他,只因为碰上了老对手,正是让缉私队小队全军覆没的水鬼。
“他娘的,怎么江城附近,也有水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