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对村民们说......我们的此行目的是为了清除游荡到此地的尸鬼。”
锦衣卫四人和纪天平从阴影中走出来,前方是一段平整的空地,没有任何掩体可用,也就没了畏畏缩缩隐蔽前进的必要。一行人大摇大摆往广厦村走去,老远就被村里的岗哨发现。
一路上,纪天平都盯着岗哨上的守卫,观察着他们的姿态。这些守卫在看到锦衣卫出现的第一时间,是举起了手中的钢叉和猎弓准备战斗的。一般而言,如果是“良民”的话,怎么会想到与身为“官差”的锦衣卫战斗呢,想造反?造反可是要杀头的......
另一种可能是,他们已经干了要被大萌朝廷杀头的事,所以干脆武装抗拒。
无数个脑补,都不如实地观察来的清楚。纪天平和锦衣卫们已经走到了村子门口,被十几名守卫拦下。
飞鱼服、绣春刀,这是锦衣卫的标配。更何况大萌朝已立国两百余年,恶名早已在民间根深蒂固,能止小儿夜啼。护卫村子的守卫不可能不知道,纪天平也看得出,那些守卫握武器的手颤抖得像得了羊癫疯似的,但是态度却异常坚决。
“官...官大人,还请您稍等片刻,只有村长答应让你们进来,我们才能放行......我们村子的规矩是这样的......”
“蹭——”四名锦衣卫齐齐拔刀,其中一人冲着守卫吼道:“大胆狂徒!锦衣卫乃皇权特许,岂容被阻拦。这广厦村亦是在大萌天子治下,又岂是法外之地?还不速速回避......”
守卫紧张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但双脚却没挪动半步。显然,有一种比锦衣卫更可怕的东西在逼迫着守卫“尽职尽责”。
纪天平摆摆手,示意锦衣卫老哥们别“欺人太甚”,然后对守卫抱拳行了个礼,说道:“这位兄台,不知你是否知道潭州城的猎魔人。”
“猎......猎魔人?啊,有点印象,南郊的尸鬼就是你杀的......”
纪天平:“正是,我们收到情报,说广厦村背后的那片山区出现了尸鬼,很可能是从南郊地区游荡到此。我此行前来,是为了帮你们抵御尸鬼的。那种玩意......可不是你们手中的钢叉和猎弓就能对付的,还是由我这样的专业人士来处理比较好。”
“尸鬼!”
“我们村周围?”
这话一出,立刻在守卫们之中炸开了锅,连阻拦锦衣卫的事都要忘了,纷纷讨论起尸鬼的事情。尸鬼可不好打,行动迅速,反应灵敏,撕咬能力堪比老虎和熊,但身体却比老虎和熊要强多了(毕竟已经死过一次了)。
更恐怖的主要还是这玩意携带的毒性和诡异的面容,着实打击人们与之战斗的士气。一个敢于与虎搏斗的勇士,却未必能有勇气与尸鬼战斗,即便敢于战斗,使出的本领也只有七八分左右。
纪天平也一本正经的向他们询问最近村子外有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然后还建议他们多准备陷进,晚上不要出去晃,还说要把熬制剑油的方法告诉他们,让他们有和尸鬼一战的本事。
“这位爷,您说的这些材料......不太好搜集啊。”
纪天平:“当然不太好搜集,但是让猎魔人常驻村子保护你们,价格更贵,可能会让你们村更加贫困......”
锦衣卫的兄弟们一脸懵逼的看着能斩妖除魔的猎魔人大佬,居然在和一群玩泥巴的乡巴佬唠嗑,着实惊讶。居然还教他们这些刁民熬制剑油......他们会数超过十以上的数吗?
话语间,广厦村的村长带着几名随行的村民来到村门口。村民们手中都拿着竹篮,里面盛满了新鲜的瓜果、糖果、烙饼和鸡蛋什么的。
“背负双剑,一剑斩妖除魔,一剑惩奸除恶,潭州城周边谁人不知猎魔人的威名。”村长是个中气十足的中年男子,一见面,就用最热情的姿态欢迎纪天平的到来,面对锦衣卫,也没有唯唯诺诺,倒是显得不卑不亢。
给人第一印象不错。
村民们先是挨个儿的把好吃的东西往锦衣卫和纪天平怀里塞,让习惯了飞扬跋扈的锦衣卫有些措手不及。嗯,锦衣卫的老哥们对刁民拔刀的次数不少,可是现在,人家在把好吃的塞给自己,自己怎么能拔刀呢?
但是你让锦衣卫老哥做些亲民的姿态,不好意思,办不到。皇权特许的锦衣卫,脑子里压根就没有“亲民”这个概念。
“快请客人回村,好酒好肉招待。”村长一边嘱咐村民回去摆好酒宴,一边又向纪天平和锦衣卫抱歉道:“实在不好意思,村子曾经遭过山贼,那些山贼就是装扮成商旅混入村子,使得广厦村糟了灾。从此之后护门的守卫就被要求,凡是外人一律不得进入村子。但您们是特例。”
“你的意思是,有山贼能搞到飞鱼服、绣春刀,冒充锦衣卫来抢劫你们这个破落村子?”锦衣卫老哥不客气的反驳道。
村长连忙拱手作揖,“不敢不敢,一切的怠慢,皆出自在下,还请几位进村子稍等片刻,让在下为远道而来的客人接风洗尘。”
“嗯,也好,吃饱喝足了才好工作,另外关于尸鬼的赏金细节我还要跟你谈下。”
村长:“赏金?额......广厦村并不算富余......”
“所以得好好谈一下,”纪天平面带微笑的说道,但是说话的内容却让人感受不到如沐春风的感觉,“最好是提前把合同拟一下,否则,我就只能活捉尸鬼放到村门口,让你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再跟你们好好谈谈了。”
以上所有关于尸鬼的内容,自然都是废话。
就连尸鬼出现的情报,都是纪天平瞎想出来的,但看上去哄骗的效果不错,广厦村的所有人都认为猎魔人来广厦村,是真的为了尸鬼的事情。
临近中午,家家户户都生起炊烟,对纪天平这种嗅觉无比灵敏的人来说,既是享受,也是一种折磨。多种味道充斥在鼻间,让嫌犯身上那点淡淡血腥味几乎完全被掩盖。
但是,这贼子的死性不改,再次出卖了他。就在纪天平右侧不起眼的屋子里,浓烈的荔枝酒的味道扑面而来,如果荔枝酒没有泛滥到连广厦村贫民都能随意喝上一杯的程度的话,那么这贼人的位置自然不言而喻。
“嗯,这家人做的饭挺香的啊,我看看他们做了些啥好吃的.....”纪天平笑着正要走上去敲门,村长忽然提高了声音分贝,吼道:“大人!大人别进去,屋里有病人!”
吼的同时,村长的身子几乎也要朝纪天平扑过去,半路上自然是被锦衣卫拦住。
房门紧锁,但纪天平用法印震断了门上的锁扣,轻而易举进入屋子,屋内的主人才刚刚起身,就被纪天平用亚克西法印弄得神志不清,眼神呆滞,问啥说啥。
纪天平冷笑道:“相貌,年龄,身上的伤口,还有你不打自招的口供,铁证如山。跟我们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