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晓雯的脸色更难看了，她呆了半晌，才苦涩地说道：“不成，我家不同意。”
廖秋菊叹了口气，她早就料到了。
郑家在当地可是实实在在的大户人家，而卓俊生不过是寡母带大的寒门子弟，哪怕已经有了官位。可说实在的，像他这种条件的，在整个大夏朝，一抓一大把，并没有什么特别过人之处。
郑家不愿意把娇养的嫡小姐嫁给卓家也在情理之中。
看着好友悲伤的面容，廖秋菊心里也不舒服，只能劝道：“长辈也都是为你好，卓家底子确实薄了点，你若真的嫁进去，难免会受苦。加上卓老夫人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就算了吧。”
郑晓雯吸了吸鼻子，强笑道：“我知道，没事儿的。”
这辈子第一次动心，居然就这样惨淡收场，这让郑晓雯心里很难过。
廖秋菊很明白好友的伤痛，求而不得对于一颗少女心来说是多么的残忍。可是，郑家的顾忌并非没有道理，就算郑晓雯真的如愿嫁给了卓俊生，也未必能得到幸福。
按照前世的说法，卓俊生就是个凤凰男。能不能和出身高贵的郑晓雯过到一块儿去还是个问题。
郑晓雯只觉得胸口堵得厉害，喘不过气儿来。好一会儿才长叹一声，苦笑道：“看我，刚刚见面就拿这些事儿来烦你，别见怪呀。”
说着，不等廖秋菊回答，又笑了起来，道：“对了，余家小姐和周衡的日子定在了明年，镇上的人都知道了。周衡现在天天以余家女婿自居，别提多恶心了。”
郑晓雯强行把话题换了一个，她实在不想再说这些伤心事儿了，还不如鄙视一下其他人，心里好受些。
廖秋菊对这个消息不知可否，那两个人都不是她关心的，是好是坏都无所谓。
郑晓雯却像发泄似的，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
“秋菊，你都不知道那个周衡有多恶心，你跟他退了亲可真是万幸。”
“从前还拿着个架子，做出一副清高的模样。自从陈家把他们家的生意挤兑垮了之后，就死死抱住余家的大腿，生怕没了这个有钱的老丈人。你说恶不恶心，还是读书人呢。”
廖秋菊赞同地笑笑，她知道郑晓雯现在不需要她说什么，只要静静坐在一边听就好了。再说，关于周衡的无耻，她可是领教过不止一次了。
余老爷待她不错，廖秋菊真心希望以后他们家不会后悔。
郑晓雯骂了半天，看廖秋菊一直没吭声，有些不好意思。
“秋菊妹妹，我心情不好才啰嗦了这么半天，你别怪我啊。”
“怎么会，郑姐姐说的都是事实。不过，我们也用不着担心。余老爷经历丰富，阅人无数，应该会有办法辖制周衡那个小人的吧。其实，只要他不得势，就不敢对余小姐不好的。”
“那倒是。”郑晓雯点点头，就看周衡现在的表现，就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了。
“那就希望他年年下场，年年落地，一辈子也考不上举人，只能老老实实地在岳父和妻子手下讨生活。”郑晓雯恨恨地诅咒道。
她实在是看不上周衡的为人。想起当初还跑到自家献殷勤，打过自己的主意，她就觉得从里往外恶心。幸好自家长辈也看不上他，否则宁可剃了头发做姑子去，也不能委身于这样的小人呢。
“好啦好啦，别说那些让人不高兴的事儿了，说说你来京城以后的打算吧。别看我来了这么久，可是还没怎么出过门呢，就等着你带我到处玩儿了。”廖秋菊打岔道。
“好啊，包在我身上。”郑晓雯拍着胸脯应道。
“我二叔家的两个姐妹都不错，以后叫上她们一起出门，你也好多几个朋友。”郑晓雯很热心。
廖秋菊点点头，知道好友一心为她着想，便笑着回答道：“那就要多谢郑大小姐的提携了。”
两人笑闹成一团。
“你二叔家有几个孩子？”廖秋菊感兴趣地问道。
“不算庶出的，四个。两个堂兄，郑锦轩、郑锦帆。一个堂姐郑欣妍，一个堂妹郑欣洁。”
不算庶出的就有四个，这可比大房人丁兴旺啊。
看着廖秋菊惊讶的目光，郑晓雯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二叔其实什么都好，人好学问好，就是在女色方面有些……”
廖秋菊了然，也难怪郑晓雯面色尴尬。骂别人痛快，可对自己的长辈就有些不好说了。
“所以，你二叔家有很多庶子庶女吗？”廖秋菊更好奇了。
“也，也没有很多吧。”郑晓雯的脸色有一丝茫然。二叔家到底有多少庶子庶女呢？
“扑哧。”廖秋菊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所以你都不知道你二叔家有多少庶出的孩子？”廖秋菊扶额。这是得有多少才能让人记都记不住啊。
“也不是，主要是基本没见过。”顶着廖秋菊震惊的目光，郑晓雯更不好意思了，毕竟涉及到二叔家后院的事，她这个晚辈说起来总是有些尴尬。
“我二婶儿的娘家父亲是太仆寺的万少卿。她从小在继母手下讨生活，养成了泼辣爽利的性格，对庶子庶女们不屑一顾，既不去打压挫磨，也不会对他们多好。”
廖秋菊点点头，明白，就是自生自灭的意思嘛。
“二叔虽然在女色上不太节制，但是非常尊重正妻，加上二婶手段强硬，所以后院没有闹出什么乱子来。二婶儿把那些庶女们全都放在一个院子中养，平时很少见人，我的确不太熟。至于庶子就更不常见了，大一些都在外院，平时不会到后面来。”
原来是这样，廖秋菊没有再接着问，毕竟涉及到人家的家事，不好探听得太清楚，知道个大概情况就行了。
“不过你放心，我那二婶是个非常明理的人，教出来的孩子也都不错，堂姐堂妹都是极好相处的，你一定会喜欢她们的。”郑晓雯保证道。仿佛害怕好友因为二叔家的后宅混乱，对自己敬而远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