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脸色煞白，哆哆嗦嗦的回答道：“是，是马氏和小姐里应外合，奴婢们没看住。”
小丫头心虚不已，若不是她们都贪玩，想出来看热闹，顺便讨点赏钱。也不会轻易让郑芳跑出来。追究起来，她们玩忽职守的罪名是跑不了的。
“那个蠢货。”万氏低声骂了一句，心中充满了不屑。过了这么多年，马春花居然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在这种日子闹出事儿来，她就不想想会有什么下场。别以为出来露个脸，跟什么男人有了牵扯，自己就能放她们一马，遂了她们的心愿。她万如娟向来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
屋里的郑欣妍等人也听到了动静。廖秋菊和郑晓雯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不祥的预感，两个人齐齐站起身来。
郑晓雯笑着说道：“我和廖家妹妹出去看看，新郎官儿来了没有。”
说着拉起廖秋菊便出了屋子。发生喧哗的地方，离郑欣妍的院子并不远，她们几步便走了过去。
快到地方的时候，碰上了匆匆赶来的万氏。
“二婶。”郑晓雯叫道。
万氏顿了顿脚步，犹豫了一下。这样的糟粕事不应该让这些小姑娘看见吧。
“二婶，我们不会乱来的。就是有点担心，有什么事扰了姐姐的婚礼。”
万氏叹了口气，知道她们也是好心。再说，她们也都是订了亲的，以后说不定也会面对这样的问题。早点学着怎么处理并不是什么坏事。
事发地点是在后花园池塘旁边，郑芳浑身湿透，瑟瑟发抖地躲在假山后面。一个同样浑身湿透的青年男子，站在池塘边上，一脸的懊恼。
见万氏来到，男子急忙行礼，口中道：“郑夫人恕罪，刚刚情非得已，小生对小姐多有唐突，还请夫人恕罪。”
万氏看看旁边的下人，又看了看自家池塘，一脸古怪。
“你的意思是，你救了芳姐儿？”
男子再次深鞠一躬，诚恳道：“刚刚听到小姐的呼救声，小生一时情急便跳进去救人。若损了小姐的闺誉，小生愿意负责。”
万氏一脸要笑不笑的表情，挥了挥手，说道：“这事儿以后再说吧。公子先下去换衣服。”
男子没有再说什么，反正事情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之后怎么处置还要看双方长辈的意思。
男子走后，万氏转过身，看向了面色青白交错的郑芳，目光中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来人，送芳姐回屋，今天看管不力的丫头，每人扣三个月月钱。若是再有下次，就逐出府去。”
郑芳听到嫡母冷漠无情的声音，忍不住抖了抖。今天本就是她和马氏共同谋划，逃出了这些丫头婆子的监视。如今她们被罚了月钱，恐怕更加会怨恨自己，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不过，想想今天也不算是一无所获，她心里又松快了些。只要能顺利出嫁。这些丫头婆子就算再怨她又能如何？
那救人的公子看起来风度翩翩，肯定是好人家的公子。而且素不相识之下就肯伸出援手，说明其品性高洁。若能嫁与这样的人为妻，也不算自己辛苦谋划一场了。
想到这里，郑芳很顺从地站起身，跟着丫头回了自己的小院儿。
因为有外男在场，廖秋菊和郑晓雯离这里有一段距离，远远地看着。万氏干净利索地处理好事情后走了过来。
郑晓雯不悦地啐了一口道：“太不像话了，今天可是欣妍姐姐的好日子，差点被这个死丫头给搅和了。”
郑晓雯是大房的嫡长女，对庶女天生没有好感。又见郑芳做出这样不要脸面的事情，忍不住发起了牢骚。
万氏的脸色虽然不太好，但是没有多说什么。情况比她想象的要好得多。
第一，出事儿的影响范围不大。除了自家的下人，没有惊动其他的外人。
她刚刚已经吩咐了管家，让这些在场的下人们都管好自己的嘴。万一嘴不严，漏了风声出去，让人家笑话女儿大婚的日子，家里还不太平，所有的人就会被一起发卖。
第二，不就是落个水吗。她是嫡母，只要她不肯点头。郑芳就是再算计也没用。家风严谨的人家，从来就不会捏着鼻子认下这种事。说是落水受了凉生病了，过些日子让她悄然病逝，不是什么难事儿。
故此，听到侄女儿愤愤不平的话，万氏没有跟她一起抱怨，而是摇了摇头，问道：“晓雯，你知道那池塘有多深吗？”
郑晓雯摇摇头，一脸不解。她又没有掉进去过，怎么会知道。倒是一旁的廖秋菊品出了些味道，有些惊讶地看过去。
万氏嘴边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点点头说道：“廖姑娘猜出来了吧，没错，这池塘还不及我的腰深。”
“啊！”两个姑娘齐声惊呼，面面相觑。闹了半天，这就是郑芳自导自演的一场闹剧呀。
这样浅的池塘，怎么会淹死人。就算不小心掉进去，爬出来就是了。非得大呼小叫，引人来救她，那就其心可诛了。再说，周围那么多下人，也用不着一个外男来救。
不过，那个男子从何而来？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个问题，都看了看附近的情况。这个地方离外院男宾处隔着一堵墙，若非有心，应该不会这么巧，刚好碰上郑芳落水。还能这么凑巧地救了她。
难道说……廖秋菊和郑晓雯交换了一个眼神儿，心照不宣。恐怕，刚才那男子也不是什么好人。否则这么多宾客中怎么只有他跑到内院来，这种行为的本身就十分有问题。
万氏哼了一声道：“这事儿不用你们管，去陪着欣妍吧。我自会查清楚，绝不会让那些没皮没脸的轻易得逞。”
心中再气，也得先把女儿送出门再说。
廖秋菊和郑晓雯都是懂事儿的，知道轻重缓急。听闻万氏如此说法，急忙福了福身子，转头回到屋里。
郑欣妍已经在喜娘的搀扶下站起身来，缓缓向外走去。她心中五味杂陈，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出了这个门，她就是王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