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你确定要进去吗?”秦骁在他身后阴恻恻地说,“你如果今天跨进去,我现在就回祖宅召开家族会议,商讨一下该如何解决你的性取向问题!”
秦风的身子一顿,瞳孔放大地回身怒瞪向秦骁,“你、你……”
“你什么你?”秦骁面对秦风的怒目瞪视,没有任何的观感,因为他丝毫不怕秦风,相反,秦风才应该怕他。
作为秦氏家族的族长,秦骁可以随时决定召开家族会议,而一旦秦风异于常人的性取向被揭露出来的话,那么他在秦氏的继承权就会被剥夺……
这一切,是秦风难以接受的惩罚,所以他只能咬牙切齿地看着一脸笃定自己不会进去的秦骁,恨声恨气地说道:“我知道你口中的林家,不过秦骁,你到底要做什么?无缘无故地问林家的事情干嘛?”
秦骁不欲跟他解释太多,只沉声说道:“大伯,你只管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就是,放心,这次之后,我不会再拿你的性取向来威胁你!”
“此话……当真?”秦骁抛出的诱饵,对于秦风来说相当的诱人,至少秦风此刻在心底,已经渐渐倾向于接受秦骁的交换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秦骁拍着胸脯保证说,“大伯,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吗?我从来都是言而有信的。”
被秦骁讥讽了一番,秦风的脸色稍显不自然,但想到秦骁惯常的作风,还是选择相信他。
秦风深吸一口气,然后才娓娓道来:“其实林家在鼎盛时期,我们秦家才刚刚崛起,远没有现如今的权势,无论人脉、财富,全都被林家压得死死的……”
秦骁认真地侧耳倾听,在亲耳听到林家当初的权势后,他不禁暗暗唏嘘,如此辉煌的豪门权贵,竟也在一夕间成为了灰飞烟灭,那如今的秦氏,是不是也有倒塌的可能?
想到这,秦骁对于苏念安的目的,已然有了定性。
秦风继续道:“当年,我还年轻,见识过林家的排场,那叫一个张扬,可是树大招风,更何况当时的林家呢?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摧毁林氏的人,其实是我老爸,也就是你的爷爷!”
乍然听到这个消息,秦骁的脸色变得难看极了。
秦风却没有察觉,兀自接着说道:“别看你爷爷面相慈目,其实啊,他老人家可是十分的狠辣,做事从来没有犹豫不决。雷厉风行这一点,是整个秦家都无人能及的,不过我当初涉世未深,只知道老爷子在跟林家抢一个重要项目时,做了些手脚,结果我们秦家拿到了项目,而林家不仅失败了,还因资金链断裂而破产,林老爷子气得一命呜呼!从此,这件事就成了我们秦家的禁忌,谁敢在老爷子面前提起,谁就会被踢出秦氏。”
听到想要的答案,秦骁心底五味杂陈。
如果说一开始还心存侥幸,认为林家的灭亡顶多跟秦家有那么一点点的关系,在听完秦风的话后,秦骁已然肯定,秦家在林家灭亡的事情上,绝对是做出了一系列举措的。
要不然秦家何以从末流的家族,跻身成为了能替代林家的一枝独秀?
而这一切,全都是自小竭力栽培自己的爷爷所为?
这个结果,秦骁内心很难接受,但也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得不接受。
苏志远一回国,就百般针对自己,那是应该的,毕竟灭门之仇,不共戴天。
接下来的话,秦骁没有兴趣再听下去了,兀自扭头朝着楼下走去。
秦风在那说得正尽兴,可扭头一看,秦骁不见了,于是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低喃道:“真是个怪人!”
可他突然觉得后背一凉,于是也顾不上去思索秦骁为什么要查林家的事情了,飞也似的朝着房间冲去。
沈凡睡得迷迷糊糊的,就感觉到一冷,随后秦风紧挨着他躺下,那冰柱似的手温,差点没把沈凡给激得跳起来。
“老秦,你在干什么?冷死我了。”沈凡嘟哝着抱怨了一声,然后又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秦风没有理会他,兀自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总觉得一睁眼,就会看到老爷子在不远处看着自己,仿佛在责怪自己竟然泄露了这个天大的秘密。
于是秦风打定主意,稍后一定要去给老爷子烧几柱香,毕竟自己也是被秦骁逼迫之下,才不得已的说出当年的事情来的。
秦骁走出了酒店,失魂落魄地开车在路上晃悠,一直晃到了天黑才回家。
苏鸯一听到车响,就立马飞奔了出来。
可站在门口,却左等右等也没有等到秦骁的人影。
苏鸯忍不住探头朝着车里望去,只看到秦骁木楞着坐在车里,完全没有要下车的意思,于是,她不由分说地快步朝着他走去,“咚咚”地敲了下车窗。
秦骁看到一脸关心的苏鸯,微微一愣,连忙收敛心事,紧跟着下车来,将她的手捂着:“这么冷,你出来干嘛?”
苏鸯笑了笑,对于秦骁贴心的举动,很是开心,但看到他转头紧蹙起的眉心,她忍不住轻声问道:“公司遇到了什么麻烦事?你说出来嘛,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或许我能帮到你呢?”
听到苏鸯的关切,秦骁揉了揉她的脑袋,将人半强迫地搂进怀里,带进了屋子里。
等到适应了好一会儿,秦骁才觉得体温恢复了过来,于是抓起苏鸯的柔荑,在手中把玩了起来。
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苏鸯再次追问说:“秦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就跟我说说嘛!”
秦骁知道苏鸯担心自己,他也想向她倾诉内心的茫然,但最终,他还是摇摇头:“没什么事,你还不清楚我吗?怎么可能有我搞不定的事情?你就放心吧。”
见秦骁还是不想跟自己分享,苏鸯很是失落,但也没有再勉强他:“好吧,那你辛苦了。”
说着苏鸯作势要起身,可还没站起身,就被秦骁一把给拽了回去:“别走,让我抱一会……”
说着,秦骁将头埋在苏鸯的脖颈下,由于呼吸间喷洒出来的气息,全都喷在苏鸯的脖子上,顿时弄得她痒痒的。
于是再也忍不住了,苏鸯猛地一把挣脱开秦骁的双手,飞快地朝着厨房走去:“你也累了,我去厨房弄点菜,晚上你喝两杯。”
秦骁轻笑着点了点头,心底却暗下决心:“一定不能让苏鸯知道实情,不能让她为难。”
许是压抑了太久,吃饭的时候,没有等苏鸯劝酒,秦骁就一杯接着一杯地喝了起来,仿佛只有将自己灌醉了,他的心底才不会如此沉重。
苏鸯见状,微微蹙眉,但也没有阻拦他不要命似的喝酒,只专心照顾着秦希用饭。
小家伙经过这些天的照料,已经恢复了过往的白胖,至于心灵上的创伤,还需要时间来抚平。
没一会儿功夫,秦希就吃完了饭,他仰头看向苏鸯:“妈咪,我吃饱了,可以去看一会电视吗?”
苏鸯笑着点了点头,目送着秦希进了客厅。
可是她刚扭回头,就看到已然将一瓶白酒全都下肚的秦骁,微醺地笑看着自己。
“秦骁,你疯了?喝这么多酒?你也不怕酒精中毒呀!”苏鸯一边从秦骁的手中抢过酒瓶,一边碎碎念道。
其实秦骁并没有喝醉,他只是本能般地借酒消愁而已。
于是他起身,跌跌撞撞地朝着苏鸯扑去,然后搂着她纤细的肩膀,低喃道:“苏鸯,你知道吗?我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