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亦白坐在车上发呆,不知为何脑海里总是回想着南宫阡拉着南宫殇的胳膊。
每每回想到这他就有种把南宫殇胳膊废掉的冲动。
南宫殇似乎感动了墨亦白略微不善的目光,打了个寒颤。仔细回想确认自己没有失礼的地方才小心翼翼的问道:“老师,你是不是不舒服。”
墨亦白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不善的目光赶忙收了回去。
“咦,墨亦白你这样盯着我侄儿莫不是看上他了。”南宫阡在一旁打趣着。
墨亦白看着南宫阡讨贱的模样,闭上双眸不在理会。
“亦亦,你是不是还在为昨日之事生气。那是个意外,我可以解释。”说着便挪到了墨亦白旁边。
刚想给他捶肩揉腿求原谅,墨亦白便用手肘顺势一挡把南宫阡抵在了马车木壁上。
此时马车突然停止,墨亦白顺势前倾。
唇轻轻柔柔贴在了南宫阡的眉间,南宫殇看见这一幕总算理解了刚刚墨亦白为何盯着他了。
急忙下了马车说道:“我去看看怎么回事,你们继续。”
车内的温度不断攀升着,墨亦白把压在南宫阡脖子上的手慢慢收回。南宫阡摸上了墨亦白的腰,引得墨亦白发颤。
南宫阡默默将腿伸直,趁着墨亦白发愣小心翼翼向下滑着。
墨亦白感到唇间的温暖消失时,南宫阡已一个跨步飞出马车外。
墨亦白还坐在车上,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动了心。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第一次见他,还是第一与他喝酒,还是凉亭的那个吻。
心很乱,像是一个人对付黑夜里的暗箭,惶恐不安却又不能停止。只能任由它攻击,毫无办法。
他们的爱注定是艰难的,放不下的东西,就要紧紧抓住。
这时南宫阡和南宫殇上了马车,只听南宫阡说的:“这个李恒驾个车都驾不好,这么大块石头都看不见,也不知干嘛吃的?”
墨亦白听后挑了挑眉,心里想着要不要奖赏这个车夫,做得好。
一路无语,南宫阡还没到一半便昏昏欲睡。墨亦白看到轻轻托起他俊美的脸,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睡着。
东郊很远,南宫阡枕的墨亦白左肩发麻,口水还湿了他整个肩头。可他看南宫阡的眼里只有溺宠,让一旁的南宫殇看的两眼发直。
早上墨亦白还对南宫阡不冷不淡,这在短短几个时辰就变成这副模样。
到东郊桃林时日已西斜,斜阳映在桃花上让人看的发醉。只见一个小丫鬟拖着行囊,准备收拾屋子。
“小惠我来帮你拿。”南宫殇看着小丫头吃力的神情,忙出声唤道。
他们本不打算带仆人,奈何南宫夫人不放心,好说歹说硬塞给了南宫殇一个十五六的丫头说是为了照顾他无事时还可以解解乏。
小丫头虽才十五六岁,但长相却极为俊秀。让人见了,只觉得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与丫鬟这两个字毫不相干。
虽常干些粗活,手指却如葱玉般细嫩。精致的小脸如同水嫩的豆腐,让人看了不禁想戳一戳。
桃林竹屋分为东三间南两座,中间是个小院用来喝茶下棋。一条小溪从东面蜿蜒而来,带着诗意。
虽已入春,天气渐暖。可桃林始终有股寒意,小惠不禁打了个寒颤。南宫殇注意的,便将外袍脱下轻柔的披在她身上。
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少女红了脸。她微微扬起下巴,偷偷看着南宫殇。
光洁白皙的脸庞,棱角分明。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那双幽暗深邃蓝眸,显得狂野不拘。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他的立体的五官如刀刻般俊美。
年少时的欢喜总是来得措不及防,有些人总是悄无声息的进入你的心房。一点一点成为你最深的记忆,无法剥离。
暮色渐沉,待夕阳最后一丝余晖也消散于天地时,晚饭已经整整齐齐的摆在桌上。
远远的,南宫殇闻着一股特别醇香的香味飘来,顿时令人食欲大开。
小惠端着那精致的青花瓷小碗,递给了南宫殇。雪白的汤顿时浮现在眼前,南宫殇只浅尝一口,浑身一颤,唇齿间荡漾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香味,久久不能散去,待吞下去以后,回味悠长,隐隐还带着一股党参黄芪的药香,混着鸡肉的独特。
“小惠好好喝,你这厨艺真是让人没话说。”一旁的南宫阡赞叹不已,就连平日里冷峻的墨亦白也不由夸了小惠两句。
书房里
南宫阡告诉南宫阡关于茌玗的事,他派人去搜寻。只在悬崖边发现了秦时的尸首。他的人在苏相那里打探消息,苏相也没有抓到茌玗,所以茌玗八成落入悬崖。
“我已经派人去崖底搜寻,但希望不大,你要做好准备。”
“我妹妹不会有事。”南宫殇无力说道。他的声音很小不知道是说给南宫阡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人们总是这样不喜欢别人骗自己却又总是爱自己骗自己。
南宫阡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万丈深渊下面便是惊涛骇浪。跳下去能活下来的人,只活在戏本子里。
南宫殇不在说话,快步走出了书房。黑暗中的人容易变得敏感脆弱,南宫殇在压抑着悲伤。
双拳攥的太紧,使指甲嵌入肉里。血慢慢渗出,掌心里黏糊糊的。血与汗交织在一起,伤口上传来一阵痛意。
他不想哭,却又控制不住,南宫殇讨厌自己这个样子这副软弱无能,只会落泪的样子。
可他忘了,自己只是个孩子。痛苦会加剧成长的速度,谁都不例外。
从那一天起,他拼命的习武学毒。一丝一毫都不肯放松,夜半的桃林里总有少年潇洒的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