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芙楼要举行一年一度的头牌姑娘大选。
许多文人骚客、世家子弟们,在会这一日齐聚在此,为他们心中所爱慕的姑娘,选上一票,夺得这一届清芙楼头牌之名。
已经连拿数届清芙楼头牌的红颜,此时正倚靠在窗台,为自己的琵琶试音。
一腔一调道不尽的婉约柔情,一弦一柱续不完的情浓意长,融入指尖,融入这琵琶声中,却在某个瞬间,无形的化做数不尽的情仇哀怨,挣脱而出,乱了试音人的音奏,也乱了试音人的心境。
“嗡~”一声刺耳的琵琶断弦声从她耳边传来,将红颜扰乱的回忆心神给拉了回来。
红颜想起了什么呢?
她想起,前世她对楚天宇的爱慕早已迷失了双眼,很多能一眼看得出来,能一耳能听到的极其残酷无情的话,都被她忽视掉了。
“爱姬的琵琶,弹得一日比一日甚好。
瞧着,弹这琵琶主人的一双巧手,肤如凝脂。
握在自己的手心里,就像是握进了本君的心里,本君对它真是爱不释手啊。”醉酒情动的楚天宇,一手拢着红颜的腰,一身酒气的他,贴近红颜的耳畔,暧昧说道。
“主君。”闻言,红颜脸一红,被楚天宇一手拢住腰的她,双眸四处张望,不敢看向她心中所爱慕之人,也不知她手中怀抱的琵琶往何处放,为好。
正在思索着她,却突然被楚天宇抱个满怀,她整个人落入楚天宇的怀中。
红颜手中怀抱的琵琶也因此滑落在了座位上,转而一层薄薄的红帘落下,掩下了夜幕之中,缠绵的两个人。
……
“陛下打算如何处置这个姝昭仪。”一身盛装的萧皇后,咄咄逼人看着坐在主位上身着龙袍的男人,满口追问。
“那皇后想如何处置?”楚天宇一脸疲倦坐在主位上,声音不冷不热的开口问道。
闻言,一身盛装的皇后看着跪在下面,即使被她着人强压上来,失去了昭仪带来的所有恩宠与地位,却依然不失一派勾引陛下狐媚之相的红颜。
萧皇后的恨意与妒意便直攀心头,没有半点消退之意。
细心打扮的妆容也在这一刻,变得扭曲了起来。
“臣妾可不敢随意处置姝昭仪。”萧皇后心里很明白坐在主位上的这个男人,心是有多狠,狠到无人能染指他的生杀大权。
那怕是她要赐死犯了宫规的宫女太监,他都要细问经过,更何况是处置后宫嫔妃,也就是他的女人,他的身边之物,更要细问。
她这个被架空的皇后,所谓的后宫之主,也不过是他身边之物中最有用的一件物品。
不然,她这皇后的位置,说不定还真让红颜这个贱人给坐了去。
毕竟一个对他没有任何要挟弊害,还一心爱慕他、陪伴他多年的美貌之花,最适合放在最华丽的温室,最华贵的花瓶保存着,是再好不过了。
没有一点实权,只剩一点尊荣的皇后之位于他,也不过是他取悦女人的一个手段。
闻言,坐在主位上的楚天宇,沉思了半会,看向了跪在地上,对他苦苦哀求的红颜,没有一丝所动,无情的开口道:“朕以前很喜欢姝昭仪的那双肤若凝脂的巧手,她弹的一手的好琵琶,更是让朕魂牵梦绕。
不过,既然姝昭仪对皇后不敬,那便折了姝昭仪的手,把她打入冷宫。这样处置姝昭仪,皇后可还满意?”
折了她的手?
把她打入冷宫?
他怎能如此无情?什么都不问,就这样处置了她?
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她所爱慕之人,她的主君,她的陛下,救她脱离皇后毒爪的红颜愣住了,她怎么都没想到,那人竟说出如此无情的话来。
她想冲到那人跟前,解释她没有对皇后不敬,这些都是皇后对她使下的算计,可当她真的冲上前时,对上的却是男人那毫无在意她的无情目光。
毫无在意她的无情目光,就像她多年所托付的感情,所托付的人,就像个笑话一样。
她瞎了。
“楚天宇!”红颜看着触断琵琶弦上的纤细手指上满是鲜红,她那娇嫩不失妩媚的面容上,浮现几抹狰狞的恨意,咬着牙道:“我一定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