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
当日在林欲吟的策划下,金牙一行十几人歼灭了来犯的掠夺者。埋下的大当量炸药爆炸时,惊动了整个厄尔尼诺。即便是过去许久,厄尔尼诺的人们也没有忘记那惊人的蘑菇云与雷霆般的轰鸣。
在解决了来犯的掠夺者后,林欲吟便再度回到了钢石酒吧,做起了调酒师的工作。在来犯的掠夺者被消灭之后,西北大桥便再无动静,而一直龟缩在厄尔尼诺的猎人们却蠢蠢欲动起来。
猎人势力其实就像是古文明的黑社会一样,占据着一定的地盘,向商家收取“保护费”。这是商盟与猎人工会默许的。这两大势力在这方面起着监督者的作用,既保证统治者受益,同时也保证着商人的利益。
厄尔尼诺之所以存在,与其位置不无关系。厄尔尼诺濒海,但海域却礁石遍布,无法打渔。其南部是被炮弹近百年不断轰击所造成的马德拉沙漠,附近没有密林,无法伐木。自从大破坏以后,酸雨日趋严重,因此厄尔尼诺同样无法耕作。
伐木业、农牧业、渔业在厄尔尼诺都无法展开。至于工业?即使巨炮岛上曾经存在着工厂,在炮弹连绵不绝的轰击下也早就沦为了尘埃,毕竟巨型炮原先就安装在厄尔尼诺的展望大厦上。
因此,厄尔尼诺能够存在,与商业不无关系。
从北陆到南陆如果不想要渡海,就必须路经西北大桥。之后要么横穿马德拉沙漠,要么绕道后横渡污沼泽。在大破坏之后,人类渡船十不存一,曾经满是巨轮的大海成为了人类的禁区。因此横穿巨炮岛远比渡海要安全且廉价。
无论是污沼泽还是马德拉沙漠,都不是什么善地。因此在出发前的补给是必须的。而厄尔尼诺因此出现。
对于厄尔尼诺的统治者而言,收入主要来自于两方面——西北大桥的路费与厄尔尼诺内部商铺的税收。
如今厄尔尼诺被十几个小势力统治着。厄尔尼诺原先的利益并不算少,但在分为十几份后便显得不再那么大。这时,西北大桥就落入了各个势力的眼中。
之前留守厄尔尼诺的掠夺者被杀,来犯的掠夺者又被金牙等人一网打尽。掠夺者主要势力在南陆,因此此时的西北大桥掠夺者可谓孤立无援。
本身就遭受重创,又失去了后援。这样的存在在各个势力眼中无疑是一大块肥肉。
因此,第三次会议顺理成章地召开了。只是这次会议比之前两次会议参会人数都要少。毕竟他们是想要分担风险,而不是分担利益。因此,只有较大的几个势力参与了会议。金牙老爷子自然被排除在外。
不过老爷子倒是看得开,老爷子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不再那么在意得失。他的目光更多的还是放在了下一代。因此,老爷子力荐自己极为看好的鬼脸与林欲吟参会,并将自己的势力作为林欲吟二人参会的筹码。
作为会议召开者的里奇对于鬼脸的加入表示欢迎,但是对于林欲吟却是极为排斥。废土的世界以实力为尊,强者无论在哪里都受欢迎。但是像林欲吟这样看不清立场的家伙,他们坚决不要。而且他们对于之前的行为也感到心虚,生怕林欲吟参与进来后背后捅刀子。
但是鬼脸对此毫无兴趣,因此最终二人都没有参加。
就在里奇等人筹备反攻西北大桥时,贝罗伊溜进了厄尔尼诺找到了林欲吟。
“那群沙兔崽子准备干掉最后的掠夺者,你准备怎么办?”
进入酒吧后台之后,贝罗伊摘下了遮脸的帽子开门见山地问道。
“和我有什么关系?”
林欲吟无动于衷。
“那群沙兔崽子这么对你,你一点都不生气?”
贝罗伊皱起了眉。
林欲吟策划了厄尔尼诺反攻事宜,又歼灭了来犯的掠夺者。可以说巨炮岛掠夺者落到如此境地,林欲吟功不可没。但是之前瓜分厄尔尼诺利益时,林欲吟被排除在外。如今掠夺者被打残,西北大桥控制权唾手可得,里奇等人却再度将林欲吟排除在外。如果是贝罗伊的话,他早就提枪杀到里奇门前了。
林欲吟不语。
“到时等他们两败俱伤,我们就可以把他们都干掉。怎么样?到时你接收厄尔尼诺,我接收西北大桥。”
贝罗伊提出了建议。
作为通缉犯,贝罗伊注定无法在聚集地内部出现。但是西北大桥却可以作为据点,暗中操控。
“如果要喝酒的话,随时欢迎。”
林欲吟摇了摇头:“其余的,我没兴趣。”
“你!”
贝罗伊脸上的怒了,阴蛰的脸上刀疤像是活了起来,看起来越发吓人。
送走了脸色阴沉的贝罗伊,林欲吟回到了吧台,继续调酒。突然,猎人通讯器传来了提示。
林欲吟向老板说了一声,再度回到了吧台后面的房间。
打开通讯器,风的影像投射出来。
“我听说你灭掉了攻打厄尔尼诺的掠夺者?”
“嗯。”
“听说过马多吗?”
风突然说了一句与之前毫不相干的话。
“有什么事。”
“马多向外界开放,很快就会有猎人进驻。由于之前掠夺者的袭击,马多防守力量不足,我希望你能帮忙。当然,马多人也会配合你。”
风说的很直接。
本地防守力量不足,猎人进驻。显然,那些猎人将会成为未来的统治者。风在听说林欲吟的事迹之后,认为林欲吟可以保护好马多,因此希望林欲吟前往马多发展。毕竟让一个熟悉的人成为统治者远比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家伙成为统治者要好得多。这是风与马多的奈鲁老爷子以及马多长老等人商议后的观点。
“我没有兴趣。”
林欲吟一口回绝。
他本身就胸无大志,甚至说是贪生怕死也不为过。如今,他做着安全的工作,天恩也如愿以偿地成为了机械师,而且还有着一个强者保护天恩。这样的生活对于林欲吟而言已经足够了。
提着脑袋冒险,那是猎人做的事情。而他虽然在猎人工会注册了猎人身份,但并不准备真的去做一个猎人。
“为什么?”
风不解地问道。在与林欲吟认识的时候,林欲吟并不是这样的。那时林欲吟虽然有些鲁莽,但却行事果决,而且敢于冒险。
“我母亲告诉过我,想要活下去,就要变强。只有变强才能保护自己,保护别人。在实力不够强大时,加入一个势力是最好的选择。”
没有得到林欲吟的回答,风转移了话题:“你应该知道,你的实力并不足以面对任何危险。所以,有没有兴趣加入阿芝莎?”
在玛利亚陨落之后,阿芝莎几乎一夜之间开始了衰落。虽然风有信心继承母亲的名号,成为阿芝莎新的守护者,但这显然需要时间。因此,风希望林欲吟能为他争取这个时间。
“没有。”
林欲吟依旧一口回绝。
风也不是多话的人,在再度被拒绝之后,风便与林欲吟挂断了通讯器——猎人们向来不习惯寒暄,毕竟再多的问候也不如聚在一起喝上一杯烈酒。
林欲吟在屋内站了一会,走回了吧台。
当天,林欲吟告知了天恩自己即将外出狩猎的消息。天恩嬉皮笑脸,浑不在意,但眼底却难掩那一份担忧。这种事情林欲吟自然不会不告知老板。很快消息就从老板罗伊那里传到了金牙老爷子耳中。
正在因为里奇拒绝林欲吟参会而对里奇大发雷霆的老爷子听说后给林欲吟配备了一套装备,同时推荐了几个信得过的猎人。
对此,林欲吟并没有推辞。看得出来,老爷子对于下一代是极为看重的。对于这样可敬的老爷子发自内心的关怀,推辞并不是好的选择。
第二天,林欲吟与几个猎人结伴而行,离开了厄尔尼诺。
里奇等人依旧在为攻打西北大桥的事宜而争吵不休。
又过了两天。
“我要走了,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卡佳满是期待地深望着鬼脸。
鬼脸摇了摇头。
“我要保护太阳。”
鬼脸的回答依旧不出所料。
“他有这么重要吗?”
大小姐气哼哼的跺了跺脚。鬼脸不语。
“如果没有他,你会选择跟我走吗?”
临走前,大小姐突然回头问道。
鬼脸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立刻,原先满脸不悦的大小姐喜笑颜开。
“如果没有太阳,你就是我世界唯一的光。”
看着大小姐离去的背影,鬼脸心中默默地道。只是,大小姐的光只能照亮他一人,而太阳却能恩泽世人。
是愿意身处一个光明的世界还是愿意身侧有着光明,但是四周却是黑暗,这并不难以抉择。
在原地看着大小姐在麦蒂蔻商会的人半押解半护送下离去之后,鬼脸转身离开。
“喏,这是你的,这个是你的……”
在几个浑身脏兮兮的家伙中间,天恩快速地分发着饮用水与食物。若是细细看去,会发现这些人无一不是缺胳膊少腿,状况最好的也是断了一只手。
“小子,今天怎么比以前多了?难道发了大财?”
一个断了右臂的男子接过明显比昨天重了不少的肉食打趣道。
“嘿嘿,差不多。”
天恩得意的笑了笑:“昨天开来一辆损坏的战车,店里的机械师喝多了,没顾得上修理。我手痒,顺手检查了一下,发现就是引擎出了点小毛病,顺手修好了。然后我就转正了。”
“为我们的机械师干杯!”
一个脸上脏兮兮看不清面容的男人高喊着举起了装着清水的杯子。一旁几人纷纷起哄,举起了杯子。
废墟的角落,一群被抛弃的人围着一个少年欢饮着。
这些被遗弃者喧闹着、畅饮着,感谢着为他们带来生的希望的人。
看着比酒吧还要热闹的一群人,任谁都不会相信那杯中只是清水。阴影中看着这一切的鬼脸眸光闪烁。
又过了六天,里奇等人总算达成了协议,派出了近一百人攻打西北大桥。战车出租屋内十几辆战车除了正在维修的几辆外都被租借走,参与到了这次战役中。
百十号人,十一辆战车,里奇一行就这样浩浩荡荡地杀向了西北大桥。所有人都信心十足。
【在大破坏之后残余的人类不足百万,除去老弱妇孺之外,青壮年在三十万以下,再除去工人、商人等非战斗人员之外,真正的战斗人员不过十万左右,因此本书中基本上不会出现动辄上万人参与的战斗场面。】
而掠夺者早就得知了这个消息,严阵以待,甚至阻断了交通,不允许任何人经过。就在猎人们信心十足地杀向西北大桥时,西北大桥的掠夺者守军也在抓紧时间设置掩体以应对即将到来的战斗。
西北大桥注定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