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相约,还不速速倒上酒来。”朦朦胧胧中素睿觉得有人在摇晃自己,尚不及清醒就听头顶上有人说道,听到这话,瞬间就清醒了。抬头就见桌前站着三个少年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
顾昊宇大咧咧毫不客气的就坐在了桌前,拿过桌上摆的糯米糕就吃了起来。
“快请坐。”素睿看着另外两人,开心的说道。
看着屋内,三人均感内心甚慰,桌上摆满吃食,夜深了也点着灯,这十日来的努力还是值当的-她在等他们。
“看你这模样,我们也算没白费力气。”嘴里的糯米糕也堵不住顾昊宇的嘴。
“我觉得你们既然说了就一定会来,所以东西每日都备着,想来这几日是有事耽搁了。”
“哪里有事耽搁,我们是进不来。”两人依次落座,苏运诚说道。
“进不来?”素睿疑惑的看着三人。
“可不,侧峰这里设了结界,我们连闯了六七日,日日筋疲力竭的也进不来。”答话的还是苏运诚。
“那最终是如何进来的呢?”素睿看着苏运诚问道,顾昊宇满嘴都是吃的一看也没空说话,而坐在对面的褚清寒面色跟名字一样冷清,一看就是个寡言的人。
“这就多亏这两位的足智多谋了,我们读了所有与结界相关的书,清寒整理出了几十种办法,我们今日就一一尝试,却也异常艰难,后来是昊宇想到使用连环阵,才破了结界。”
素睿听了心里一股暖流,就像异常干旱的大地,经了一夜秋雨,阳光一照竟散着暖意。
素睿笑看着他们,异常开怀,从小到大她身边都没有同龄的朋友,今日她终于有了朋友。“谢谢众位师弟相约之情,今日我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说着就要往摆好的茶碗里倒茶。
“那可不行,说好的好酒好菜,可不能拿茶水糊弄我们啊。”昊宇拿手拦着素睿的茶壶,一边说一边拿眼指使苏运诚使坏。
苏运诚可知道他那点坏心眼,从素睿身后的柜子上拿过了酒壶就开始给四人倒酒。
“哈哈哈,喝酒我定当奉陪的,只是担忧你们路途遥远,喝了酒就飞不回主峰,明日师叔定教训你们。”素睿豪气干云,根本不俱他这套。
“师父的教训也不是受了一回两回了,你我好友相聚岂能无酒。”
“是是是,你俩多喝点。”苏运诚看着这俩人,紧着倒酒。
“我......”褚清寒欲言又止,正想拒绝。
“不准拒绝,我们今日初相聚,是定要不醉不归的。”昊宇又劝上了褚清寒。
褚清寒左右看看,似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没再阻拦苏运诚倒过来的酒。
“来,大家举杯,自今日相聚后我们就是最好的朋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顾昊宇那副绿林好汉样,可能小的时候闯荡过江湖,素睿如此腹诽着,却也听他所言举起了杯。
四个小伙伴高举酒杯碰在了一起,相视一眼皆是笑意。
几杯酒进肚,都红了脸蛋,不过都是十岁左右的孩子,哪里有什么酒量,不过是一场胡闹。
“素睿,你是如何入得高师叔门下的?”苏运诚忽然想到前几日窦凌莎的那番话对着素睿问道。
“我娘亲病重,我去城里请大夫人人皆嫌诊金少地方远不肯去,最后只有我师父肯去给我娘亲诊治,可是娘亲伤病过重没几日就病逝了,娘亲故后,师祖和师父心善就拉着我来修行。”素睿神色淡淡,眼底闪过哀伤。
“那你爹爹呢?”
“我爹爹去年也过世了。”
“对不起,我们不该问起的。”褚清寒看到她哀伤的表情心有不忍,赶忙致歉。
“无妨,我们从前都是一般的孤身飘零,以后就不是了。”昊宇伸手拍拍素睿肩膀安慰她。
素睿抬起来满脸疑惑的看着大家。
“我和昊宇是在陵越山下相识的,我们都是孤儿,漂泊无依,知道陵越派收年幼的弟子就一同来了。”苏运诚淡淡说道,眉宇间也有一丝忧愁。
“我也是一样的,从小就孤身一人,父母早逝,是母亲嘱托了姨娘照顾我长大的。”
素睿看着这三个伙伴,他们一般大,一般孤苦无依。
无声的,几个人又喝尽了杯中酒。
“昊宇,你为何如何执着要来侧峰啊?”苏运诚想转移一下此刻哀伤的气氛问道。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觉得素睿是我遗落人间的兄弟。你看我俩性格多像啊,素睿,你我结拜弟兄如何?以后哥哥罩你。”昊宇最快从伤感中走出,转眼就笑逐颜开了。
“瞎说,我是女孩,怎么做你弟弟。”
“唉,可是妹妹没意思啊,你看看景门恶妇,一个个的多讨厌。”
“臭不要脸,谁是你妹妹,我是你师姐。”也不知为何,素睿在长幼这件事上真是寸步不让。
“我才不要你当师姐,你都没我大,还没我高。”
本来就年幼的两人,喝了酒就更幼稚了,挣扎着站起来还要比身高,素睿不服,非要站在凳子上比,让苏运诚给拉了下来。
“我们不论长幼,都是最好的朋友,以后相依相伴,不离不弃。”苏运诚温言软语的安慰着这两个强驴。
“以后我们都不是孤身一人了,是最亲的亲人了。”褚清寒也把一旁的顾昊宇拉着坐在椅子上。
“以后我们都不是孤身一人了,真好。”素睿听到清寒所言,忽然就红了眼眶。
“妹妹别哭,我们再喝一杯。”顾昊宇揶揄她道。
“喝就喝,今日谁先趴下谁当小弟。”素睿被他气的不轻。
两人端起酒杯就往嘴里灌,另外两人是如何也拦不住。
又连喝两杯,素睿眼看着头朝后要倒,被苏运诚捞了回来,连扶带抱的放回了床上。
顾昊宇倒是自觉,自己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褚清寒和苏运诚两人合力把他扔在了侧榻上,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分别在隔壁找了住处暂时睡下了。
受教训也是明日的事,今日断然是回不去主峰了。
次日一早,四个人醒来后悄悄溜出院门,素睿在门口送别了自己的朋友们,约定三日后再聚。
三日后,伙伴们带着书和酒与素睿胡闹到半夜;此后更是三两日就要到东轩园来胡闹一番。
只苦了赵旭炎,堂堂陵越掌印师祖竟隔三差五就得修补那结界,变着法的在结界上做变化,三个少年却总能想到办法破去,几个人斗智斗勇一般。
这些事高瑥都装看不见,他怕哪日,素睿硬缠着要去主峰修行,自己找不出理由拒绝。现在这样有人相伴她不觉孤单,也就不会来缠他提要求了。
有一日高瑥去找素睿,准备教她修习剑术,结果开门正撞上四个人在打牌,当真是避无可避。不得不拿出端正的仙师模样,把三个少年赶了出去,罚素睿抄完整本剑谱。
次日夜里赵旭炎看着空空荡荡的酒窖,觉得自己被徒弟虐待了。
如此过了三四月,赵旭炎和高瑥都深受其苦。一日夜里忍无可忍的赵旭炎找到掌门陵虚子。
“师兄,我觉得我徒孙儿需要几个玩伴。”
“胡闹,都是在修仙之人,需要什么玩伴。”掌门听赵旭炎说话就头疼。
“哈哈,我说错了,重来重来,师兄,我徒孙儿一人修行难以精进,需要您座下弟子相伴,如此互帮互助才好,不用别人,我看您座下那几个娃娃就挺好,叫顾昊宇,苏运诚和褚清寒。”
这可真是斗智斗勇结下的良缘啊,名字都记得如此清楚。掌门陵虚子已听顾昊宇师父赵岩说过近几月之事,只当是孩子玩闹无伤大雅,也就未加理睬。
“师兄......”
“知道了,这孩子被长期关着也着实不好。以后对他们三人不设限,可以去侧峰,但该注意的你还是多加注意,不要出了差错。”陵虚子面露严色的说道。
“是是是”这厢赵旭炎就欢天喜地的跑远了。
次日,他们被赵岩师父叫过去,交代从今后他们负责侧峰的供给,把需要的东西都及时送过去,素睿身体不便,无法参加主峰讲堂的课程,让他们给素睿温课。
三个人喜不自胜的答应。
赵岩摇头而去,想着师父这次放水太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