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没有和她这么单独正式的坐下来，谈过心。
这些年，他只看到了这女人和南风瑾的痴缠。
她出狱，他们看不到她死水一样没有希望的眼睛，只抱臂上观，动动嘴皮子惋惜两声：啊，当年那个傲骨满存名满上海滩的冷汐，怎么会变成这种畏畏缩缩的模样。
“莫辰，”冷汐深呼吸，她此刻已经平静了些：“你觉得，我和那个人，应该是什么结局？”
他刚想张口说，你好好过日子吧。
冷汐打断他的话：
“我要是够聪明，就应该乖乖听话，做个玩偶，这样，他也得偿所愿，你们也都满意了。”
莫辰愣住……原来看起来事事不管的她，其实心里什么都明白啊。
“莫辰，皮肉受伤，会长好，心里那一刀一刀的口子，就是长好也会留下痕迹。”她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你要我怎么还能够正常的面对那个人！”
这一刻，面对这一声质问，莫辰百口莫辩，所有的诡辩和偏心，在这个女人眼中疼的能够溢出来的眼神下，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你叫我，怎么面对那个人？
怎么原谅？
怎么接受？
怎么……相信！
床上的女人，闭上了眼……苦涩一笑，这世上还会有谁是真心对自己的啊
锦城
“为什么这么做？”
他脸上除了那双因为时久未曾入睡而血丝遍布的眼，其余一切，都平静无波，淡漠地望着一人之隔的老人。
他看也不看，与老者下棋的，正是那小韫口中的舅舅---白琛
“你不爱江山爱美人，那把这南风氏留给你做什么？我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孙子。”
南风瑾并没有动怒，看着下棋的老者，似乎是在衡量他这句话。
“随你。”片刻，男人不在意地说，只是眸光落在老者身上，说不出的淡漠：
“有本事，你就从我手里，夺走南风氏。”
他这些年没日没夜的工作，只想着不断的扩张事业的地图，也只有这种不停的忙碌和扩张，也才能够让他填补空虚的心，却还是不及那女人分毫。
但也，聊胜于无。
只是，他在前头打仗，却忘记扩张之后，还要整顿后院。
望着老者，南风瑾转身离去，头也不回……他万万没有想到，后院点火的，竟然是自己的亲爷爷。
至于白琛想要的，他都不会给。
南风氏也好，小意也罢。
翌日
冷汐出院，回到了那个原本的家
不知道这几日不在，小韫有没有乖乖听话
听莫辰说，南风瑾每天都会去帮忙照看
刚要开门却不曾想
“小意”
没想到这个地方他也能跟来
冷汐没有管，自顾自的进了门，却不细想那人紧跟其后，抵住了门
“你到底还要怎么样，我说过，我不会帮的”
“小意，先让我进去，我们好好谈谈，好好谈谈”
冷汐拧不住她，便松了手
两人坐在沙发上
似乎从一开始到现在，这两人未曾有一次这么安静的坐下来
温凌双手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包
时不时的看看冷汐，心里有话却不知道再如何开口
“我的答案还是那样，不会变的”
“小意，如果正霖没了，南风家也不会庇护顾家了，
再要是这次南风氏董事长之位的争斗中南风瑾胜出，西洲接手顾氏
他要是再知道这次内部争斗顾家还惨上了一笔，这顾氏恐怕真的要从锦城消失了啊”
她就那么看着温凌想了很多。
想着从前，想着小时候
她想着儿时祖父对她的那些教导，无论祖父对她多好，总会在她得意忘形的时候，一盆冷水浇下来，严肃的告诉她：你有一个哥哥，顾家只有一个男丁。
一开始她不懂，后来学的多了，看得多了，听得多了，就懂得了，懂得了，就不敢再得意忘形，再后来，她几乎决口不提顾氏集团。
爷爷带教会了她很多
她突然想哭，心里空落落的疼。可她不敢哭，一哭，就真的没法继续骗自己了。
一哭，她就不得不承认——她顾小意的这几十年没有被人毫无保留的疼爱过。
“你想要温如烟认祖归宗？”她轻轻笑，落在温凌脸上的神情，说不出的古怪，温凌也没有多想连忙点头：“是，但我更想你可以救救正霖。”
“你知道……”冷汐眼底无波无澜，盯着温凌的脸，神情说不出的古怪，她说的极为缓慢：“祖父若还在，你会是什么下场吗？”
“什么……下场？”
温凌心惊胆战，尤其冷汐面上的表情，古怪的让她心惊肉跳。
“祖父若在，”她平缓的说道：“你会‘被死亡’。”
她看温凌眼中闪烁的一丝怀疑，平静地看着温凌道：“不用怀疑，就是你理解的那样。
天灾人祸，举凡你能够想到的。
包括你想不到的。
车祸、坠楼，淹死，病亡，火灾，绑架……”
温凌愣住了，心里说不出来的害怕，自己从未见过老爷子，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儿的人
但就凭当年嫁祸她妈妈的时候，顾正霖会因为故意伤害他人，把她们母女驱逐出顾家时就应该知道，顾家的家教是有多严。
她忍着心中的怕，“我、我怎么样都可以，只要如烟能够回到顾家认祖归宗，顾家能够给她顾家人的身份。”
“哦……所以你不该来找我。你该去找顾正霖，只有他点头认下才有用。”平静说完，却是不着痕迹的拒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