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伦缓缓睁开眼睛,他的头痛得几乎要裂开,双唇直接只能感觉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眼前的景象不出杰伦的意料,昏暗得显得有些让人绝望的天空中弥漫着还未消散的硝烟,杰伦的意识渐渐苏醒过来,空气中有着一股呛人的汽油味,呛得杰伦几乎咳死过去。“这是什么鬼地方?”杰伦缓缓从地上爬起来,胸口传来的剧痛让他动作变得迟缓起来。
周围不规则地堆放着一堆碎开的碎石,围绕着杰伦成一个不大的圆圈,土地变成了不寻常的焦黑色,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糊味,此时似乎刚刚进入黄昏,太阳缓慢地迈着步子,朝着地平线退去。
这安静的环境让杰伦感到有些奇怪,自己在这个类似于弹坑的地方躺了接近一昼,却并没有被附近的居民发现。
杰伦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遣返者”战甲已经变成了套在杰伦身上滋滋地漏着电的一堆废品。而保护自己肉体的纳米防护服也已近烧焦了一大片,自己的胸口似乎被重度烧伤,一直传来让人窒息的剧痛。
而即便是四肢,也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擦伤和撞击,自己的右手的皮肤里嵌满了导弹碎开时飞溅出的弹片,勃颈处有好几处不同深度的伤口,正往外淌着血。
“嘶!”杰伦用还算完好的左手勉强将自己从地上撑起,他的右腿已经麻木了很久,根本不足以让他站起来,左腿还算灵活,虽然苏醒过来了,但杰伦一点力气都没有,他的头发里,战甲的头盔上全都是焦土。
杰伦缓缓抬起左手,将盖在自己脸上的头盔摘了下来,艰难地呼吸着混着一大股汽油味的空气。
杰伦努力地想要振作起来,但现在的局势对于他目前的情况来说绝对不容乐观,罗德里克下落不明,现在连唯一的希望——杰伦自己都没有办法能将局势挽回,甚至连能否脱离生命危险都已经成了未知数。
杰伦浑身上下都向他的大脑传递着刺痛,使得杰伦没有半点力气去寻求帮助,甚至连最基本的,站起来都做不到。
杰伦打算在这块地方待到自己的疼痛感没有那么剧烈了,再起身去寻找救援,或者......寄希望于能被别人发现。
但不是很现实,毕竟到那时候,自己就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时间就这么慢慢流逝着,与原先那紧张的生活形成了强烈反差,原先的杰伦,总是担心自己的时间会赶不上计划,因此每天都将自己的全部精力倾注在学习和工作中,而此刻,他如同一个废人一样瘫倒在这个令人绝望的地方,什么都做不了。
唇间流淌出的血腥味,让杰伦渐渐地感到十分虚弱,他还在流血,要是继续在这么下去,他用不了多久就会死在这个地方。
“我,杰伦.爱德华,居然就要在这个地方,白白任凭生命流逝了吗......”杰伦的思绪有些混乱。
不曾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掌控了生命的长度,却无法制止生命的逝去。
“至少,不曾放弃。”杰伦强忍着疼痛,强行将自己从地上撑了起来,麻木的右腿一瘸一拐地将他的身体勉强支撑。剧烈的疼痛让杰伦浑身震颤。
他站了起来,强忍着疼痛,一瘸一拐地走出困住自己的弹坑,但昏暗的天空让前路显得十分灰暗。
原来杰伦坠落的地方是一片大得看不到边界的森林,附近几乎不可能有居民存在,也就是说,杰伦在这躺了这么久,没有任何人发现他,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森林中的树高得十分不正常,漫天的枝叶几乎将所有阳光遮挡住,而杰伦似乎在一个悬崖边上,阳光从没有被树林遮挡的悬崖边斜照进来,此刻,杰伦背对着悬崖,观察着前方的道路。
“这里几乎不可能有人来,要想得救,就得自己走出去。”杰伦艰难地转过身,望望背后的悬崖。
“也许,那就是我最后的一点希望。”杰伦拖拽着自己受伤的右腿,缓缓地向悬崖边走去。
这里的悬崖下方,依旧是成片成片看不到边际的森林,杰伦望望远方,在自己能看见的森林的边界,似乎有一道缓缓升起的炊烟。
“那是......烟吗。”杰伦虚弱地说道。
“不会是我的幻觉吧。”杰伦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几乎跟一个死人只有一线之隔,而眼前出现的任何景象,都有可能是自己失血过多产生的幻觉。
那是回归文明社会唯一的希望,无论怎么样杰伦都必须去看看,即使很有可能只是自己的幻觉......
但眼前杰伦最需要担心的,还是浑身是伤的身体,在这个地方,食物,水源,住所都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杰伦将身上破败不堪的“遣返者”全部卸了下来,他仔细清点了一下大大小小的伤口,大约有20处,杰伦将自己身上的纳米防护服脱下来,小心地用“遣返者”断裂开的碎片将它割成条状的布料,紧接着又强忍着疼痛,将嵌在自己手臂上的弹片拔出来,然后将布料包扎在自己的手上。
“希望能管用吧,要是伤口感染了,那就真的完了。”杰伦将脖子也一并包扎好后,起身走向刚脱下的“遣返者”。
“也许还有一些东西可以用得上。”杰伦尝试着点开武器系统。
“遣返者”头盔缓缓亮起红灯,熟悉的人工智能的声音传来,这预示着,还有部分功能没有破损。
“打开‘微型武器库’。”杰伦按了按头盔后的全息投影按钮。
“正在打开......”人工智能的声音断断续续地,杰伦担心下一秒就会因为线路故障而报废。
然而,全息投影还是打开了,依旧是多得数不清的武器清单。
“看看有没有实体武器。”杰伦翻着微型武器库的数据,找到了一件冷兵器。
杰伦点开后,从纳米收容处抽出了一把斧子,一瘸一拐地走向一棵约莫2米左右的树苗,在几声挥砍声后,树苗倒地。
忙活了一阵后,一块做工并不精致的夹板出现在杰伦那没有知觉的右腿上。
太阳斜照在杰伦满是血污的脸上,他的失血并没有得到缓解,他知道,他必须休息了。
杰伦找了个相对舒适的树脚,依靠着大自然的守卫者—树木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