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簸的马车逐渐平缓了下来。快到目的地了,陈平川做好了准备。等唐硕那头猪下来,他就跳下去给他一枪。
马车停下来了。陈平川悄悄地将窗户打开个缝,用枪指了指拿好东西准备下车的女奴作为警告。随后将眼睛凑了过去,观察前面那辆马车的一举一动。
前面的马车门打开了。
陈平川绷紧神经,双手把住窗沿准备翻出去。有人走了出来。
陈平川又把紧抓窗沿的手松开了。
最先下来的不是唐硕。而是个看上去十分精干的汉子。陈平川瞳孔一缩,本能的感觉到那人不简单。随后又下来一个个头不高的老者。那老者似乎要比之前那汉子稍弱一些。最后才是唐硕扭动着肥胖的身子吃力的走了下来。
“那两个恐怕是战纹使。”陈平川心想。再看看自己这半吊子的水平,立马打消了冲上去杀人的念头。
“偷偷潜进去,晚上伺机而动。”这是他的新计划。
女奴下去之后,车夫并没有检查,直接驾车去了后院。趁着车夫把马匹接来牵到马厩喂草料的时候。陈平川悄悄地从车里溜了出来。
宅子很大,陈平川像个没头苍蝇一般到处乱转,走到花园时,听到了脚步声,连忙随便找了个屋钻了进去。
脚步声很快的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慢慢的消失了。陈平川悬着的一颗心慢慢的放了下来,他开始打量起自己所在的这间屋子起来。精致的红木梳妆台,考究的家具,雕花的床。毫无疑问,这应该是间姑娘的闺房。陈平川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的房间。他好奇的四周张望,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很快走到了梳妆台前,拉开小抽屉,里面是琳琅满目的贵重首饰。他并不感兴趣。他的视线被梳妆台上的一个小盒子吸引了。一个小木盒,上面订了一层丝绸,丝绸上镶着玉石。陈平川好奇的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是一颗龙眼般大小的珠子,晶莹剔透,煞是喜人。陈平川将它拿了出来,越看越喜欢,随手装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等找到妹妹以后送给她。”他心想,但很快巨大的悲痛席卷而来。他想起来了,他妹妹已经不在了。
他轻轻的擦掉眼角的一滴泪,重新检查了一下枪里的子弹。打开门,走了出去。藏在花园里的草丛中。
天慢慢的黑了。
宅子里的奴隶跑上跑下的布置着花园,陈平川纳闷的想着他们这是要做什么。他的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动作快点,老爷要在花园里用膳。”一个佣人手持鞭子,冲着奴隶们高声吆喝。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来得正好。”陈平川打起了精神。
花园很快就布置妥当了。唐硕挺着肚子一摇一晃的走了进来。可一看他身后,陈平川不由得暗暗叫苦,那两个战纹使就跟在身后。
唐硕毫不客气的在上首一坐,一伸手:“二位请。”
那两位也纷纷坐下。早已备好的酒菜流水般的送上了席。三位在酒席上推杯换盏起来。
“唐老爷,听说你定做了把手枪?”那老者问道。
唐硕一听,来了精神,从腰间摸出来一把镶金嵌玉的转轮手枪,拍在桌上:“就是这个,这可是大发明家朴藏拙的惊世杰作。听说威力惊人,哪怕是战纹使都捱不住一枪。”
那两位心中十分不屑,但碍于雇主的面子,只得言不由衷的纷纷交口称赞。
唐硕看那两人态度敷衍,也来了脾气:“我今个正要试试枪,还请二位替我掌掌眼。”
说罢,随手指向了一旁候着的女奴:“你,到前面站着。”
那女奴顿时吓得跌倒在地。身子抖得像筛糠一般。鼻涕眼泪流的满脸都是。没等唐硕说第二句话。旁边的奴隶七手八脚的将她拖到了距离唐硕约有十米的地方。在她之前坐过的地面上留下了一大片水渍。
唐硕没有丝毫犹豫,举枪便射。只听得一声巨响,那女奴颓然倒地。可怜这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脑袋被打的像是个摔烂了的西瓜。
看到这一幕的陈平川怒火中烧:“畜生。”他狠狠骂道。
那二位心中震撼。他俩确实没想到,这手枪威力竟然如此厉害。换做自己,纯肉身也不一定能抵挡得住。“好!”俩人高声喝彩。
唐硕见到他二人的反应,心中很是愉悦。他哈哈大笑,顺手抬枪又打爆了一个一个奴隶的头。
“过瘾!”唐硕举杯痛饮。
“过你妈的瘾!”草丛里跳出一个蒙面的少年,正是陈平川。二话不说,瞄准唐硕举枪便射。
子弹被地上突然冒出的岩石挡住了。
“小兄弟什么人啊?”那老者慢悠悠的问道,刚才抬起的右手还未放下。那岩石正是他的杰作。
“要你管!”陈平川嘴上不依不饶,冲着老者又是一枪。
子弹依旧被老者毫不费力的挡了下来。
“不知死活的小崽子!”旁边的大汉一声冷哼,随手丢出一枚水球。
水球来势极快。陈平川哪躲得开。正中胸口,陈平川胸口一滞,一口气没上来,趴倒在地,不动了。
“我以为是什么厉害角色呢。这小杂碎。”那大汉往地上啐了一口。过去就要把陈平川蒙面的布扯下来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那大汉刚蹲下,看见的是明晃晃的枪口。那大汉连忙闪躲。子弹还是在他脸颊上擦出了一条极长的血痕。
那大汉勃然大怒,一脚将陈平川踢出去好远。陈平川强忍着疼痛,勉强爬了起来,手里的枪却一直指着对方。
“问问他,谁让他来的。”方才惊魂未定的唐硕冲着那大汉喊到。
那大汉点了点头,随手一挥,从他掌中挥出一道极为细薄水幕。那水幕笔直的飞向旁边的假山,毫不费力的将其一分为二。
“不说,这就是下场。”大汉指了指假山。
陈平川再一次叩下了扳机。
“敬酒不吃吃罚酒!”大汉再一次挥出了水幕。
水幕疾速飞来。
陈平川已经感觉到了那一丝凉意。
情急之下,惊蛰的嘱咐早就被他丢到九霄云外了。他那干涸的神识之海上,纹章“红莲业火”骤然亮起。以它为核心,顺着花纹派生的脉络,一个明纹释放出耀眼的红光。
一道龙息喷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