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哥!为什么不带着她离开?”已经身处土墙之外的杜鹿鸣质问道。
“因为带不走啊!”墙内鞭挞声,辱骂声夹杂着付野苹痛苦的哭嚎声一股脑的灌进了墙外二人的耳中。解红尘揪着他要往安全的地方转移,杜鹿鸣提着棍子要翻进去和他们拼命。解红尘一拳锤在了他肚子上,杜鹿鸣腹部吃痛,身子软了下来。解红尘扛起他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回到了他们住的旅店后,旅店老板看见解红尘扛着个人进来,连忙跑了过来:这怎么了?这是?“”
“没出息的玩意儿,喝多了!”解红尘回了一句,头也不回的跑到了他们房间里。
进屋一关上门,解红尘一把就把他甩到了床上。
“叫你走,你就走!别逞英雄!”解红尘坐下,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教训道。
“谢哥,我看错你了!”杜鹿鸣仰躺在床上,愤愤的说道。
“怎么着了?”解红尘站了起来。
“我以为你本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谁想到,遇到这么个受到百般凌辱的弱女子,你竟然袖手旁观。”杜鹿鸣也慢慢坐了起来。
解红尘怒火中烧,走上前去,拎着他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你是好汉!你翻进去试试,你信不信三分钟不到,他们就能活剥了你的皮。”
解红尘说完,撒手一推,推了他一个跟头:“慌个屁,你也别急,我有法子,这两天就能救她出来!”
杜鹿鸣渐渐的冷静了下来:“什么办法?”
“我最后问了她一句,她是不是奴隶,她一直摇头。只要不是奴隶就好办了。偷偷搞到她的卖身契,一把火烧了。然后找当地治安官,说那个姓高的强抢民女,扯扯皮,塞点钱,不就把她救出来了。”
“那她的卖身契在哪?”杜鹿鸣急切的问道。
“我哪知道!又不是我买的。”
“想想办法啊!谢哥,你可是战纹使啊!”
惊蛰苦笑道:“可是对面也有战纹使啊!你也看见了,我根本就不是战斗型的战纹使啊!那天站在墙头上的彪形大汉也是个战纹使。实话实说,我打不过他。要是被他发现了,咱俩麻烦可就大了。”
“那怎么办啊?”
“也简单。”解红尘说道:“叫人啊!你呆在这别动,天也不早了,你可以睡一觉。我一会回来。听招呼,听见没。”
嘱咐完,解红尘出了门找惊蛰去了。
“叫我去打架?”油灯下惊蛰的脸忽明忽暗。
陈平川白天在惊蛰的监督下练了一天的基本功,又是跑步又是举石锁的,练的精疲力尽,早早的便睡下了。屋里就只有他俩。
“对。帮帮忙!你也知道,我没啥战斗力。”解红尘谄媚的笑道。
“不去。”惊蛰往椅子靠背上一靠:“你不是发誓要将天下有情人都整成两口子吗?”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美好的心愿。”解红尘嘿嘿笑着纠正道。
“老解,你说你掺和这事做什么。咱们这一路可真不太平,郭瞎子,浮萍镇,还有那个唐硕。现在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你现在再过去把人马戏团砸了?更何况他有卖身契,正经生意,这是受到金银堂和山海殿保护的。”
“不是去砸马戏团,是去偷卖身契。或者干脆点,你过去他拴那姑娘的铁链融了,我直接【三仙归洞】带走。哎,你不会是怕‘长老会’吧?”
“我怕‘长老会’?你出去打听打听老子是谁!你也别激我,我还就不去了。你之前不是信誓旦旦的和我说一人就能把事情摆平吗?这会儿跑回来拉救兵算怎么回事?”这句话让惊蛰一下就想到在“黑狱”的那五年了,顿时心情变得极差。
“行,惊蛰。”解红尘赌气站了起来:“你瞧好吧!这事儿我还就非管不可了!”
说完,扭头出了门。
惊蛰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挠了挠下巴:“还真走了?回头别让人给打死了。算了,早晚还得再回来。”
说罢,惊蛰坐在床上开始了又一夜的冥想。
“谢哥,怎么样?”杜鹿鸣哪里睡得着,见到解红尘回来连忙问道。
“不怎么样!”解红尘回来就开始捯饬起自己的那些瓶瓶罐罐,又抓了一大把纸人。然后将这些杂七杂八的玩意儿装戴好。“走!”
“干啥去?”
“救人。”
“哦。在哪和救兵会和?”杜鹿鸣披上外套问道。
“没救兵了,就咱俩!”
杜鹿鸣心里嘀咕着“不是说打不过吗?怎么又改主意了?”
“咱俩杀他个回马枪。打他个措手不及!”解红尘带着他出了门。
跑到自己【三仙归洞】的范围之内后,解红尘直接就用布把二人兜住了。
这会儿庆祝似乎结束了,马戏团里一片安宁。人们似乎都睡着了。二人站在了一片死寂的院子里。
“先去找付野苹!”解红尘带着杜鹿鸣跑了过去。
付野苹还拴在原地,只是身上的衣服更破了。浑身被抽的血肉模糊,唯独她的脸没有任何伤痕,毕竟那是挣钱的资本,不能打坏。有些干涸的血液把她的皮肉和衣服黏在了一起。她躺倒在地,睁着眼睛无声的抽泣着。
杜鹿鸣见到这番景象,眼泪不由自主的留了下来。他蹲下徒劳的砸着那把硕大的铜锁,一下又一下!
“用水给她冲下伤口,再把这个给她涂上。”解红尘递过来一个装满水的皮袋还有一盒黑色的药膏。
杜鹿鸣小心的给她处理这伤口。解红尘又看了下四周,依旧一片安详。他又掏出一瓶金色的药水:“给她喝一小口,别喝多,这是战纹使专用魔药,喝多了,她的身体承受不住。”
杜鹿鸣赶紧接了过来,喂她喝了一小口。
付野苹咳了一声,总算是回过神来了:“你们来了!求你了,救救我吧!”她虚弱的声音细弱蚊蝇。
“我们就是来救你的!”解红尘宽慰道:“你知道你的卖身契在哪吗?这条链子的钥匙呢?告诉我。”
“卖身契似乎在高健的帐篷里,他床头有个木箱,里面锁着他的一些私人物品。”付野苹仔细回忆道:“钥匙是他随身携带的。”
“先拿卖身契吧!”解红尘说道。
“还是得和他打一架。”他心想。
解红尘在院子里找了一把铁锤,本来是用来表演胸口碎大石的。他把铁锤递给杜鹿鸣,找到那个箱子就用这个砸开它。
“要是高健在帐篷里呢?”杜鹿鸣接过了铁锤。
“那就直接砸开他脑袋!”
杜鹿鸣应了一声,就要离开。袖子却被付野苹一把抓住。
“你……别走。”
“放心,我不走。我马上回来。”杜鹿鸣狠狠心挣开了她的手。
“陈先生?真让人意外。现在就来通知我们给你家老爷子祝寿去吗?”高健从黑暗处走了出来。
马戏团的其他人也纷纷点亮了火把,从埋伏的地方走了出来。院子里一片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