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里一个学生,一个乞丐,一个小商贩三人站在这个写的不怎么好看的“春”字面前略有发呆。
稍时馄饨店老板便指着地上的春字说道:“你这学生写的字还不如俺呢!有啥测得,快去吃馄饨吧!”
“不然不然,字由心生,小娃子能写出这个春字,便不是寻常之人呀!”
孟行听他这么说心里冷冷一笑想到:“是呀,不是寻常之人,是苦命的人”却也没有说出来,只是说道:
“先生才不是寻常之人。这么冷的夜晚,先生既不着急寻找住的地方,也不着急吃馄饨,却在这里给我一个穷学生测字。足见先生不愁饥饱,不问温寒,是非寻常之人”
“哈哈哈,别人都嫌弃我,唯独一个没长大的小娃子这样说我。有趣有趣呀”老乞丐说着从手里接过孟行递给的烧火棍,敲打着雪地里春字旁边的地方继续说道:“小娃子,你想问什么事”
“什么都行,只是心里忽然想到这个字就写了出来,您随便测“
老乞丐瞪了他一眼,借着周围路灯的惨淡灯光,孟行看到这个眼神,犹豫了一下又改说道:“我想测一个人的生死”
老乞丐瞅了瞅地上的字,看了看孟行,从破烂的衣衫里取出一块不怎么干净的青色石块,左右在石块上摸了两圈,闭上眼睛说道:“你问的,可是你今晚要找的人?”
“正是”孟行并不觉得奇怪,心想“我深夜出来去网吧不上网,自然是来寻人的,这没什么稀奇的”。
老乞丐似乎看到了他的想法,轻蔑一笑说道:“这个春字在小篆中从屯,从日,屯者,难也。周易有卦为屯,刚柔始交而难生,雷雨之动满形,天造草昧...”
“呃...我不是很懂,先生能说的通俗些吗,我急着找我那位朋友”孟行很尴尬的打断老乞丐
那老乞丐也不生气,只是说道:“以你写的春字来看,春字二横轻挑,三横收尾处略有沉重,正符合屯卦,屯卦卦象不易,却也非死卦。你那位朋友没死,可却也没活。”
“不死不活?什么意思他变成植物人了?”
“哈哈,那倒没有,只是,你寻不到他,春字一撇一捺并无相交,你与你那位朋友应该不会再见面了。”
“先生,我看您字写得好,也识些道理,怎么能在这样咒我。这一撇一捺怎么也可以拿来糊弄人?我还有事,不跟先生费时间拉。”
那孟行听他说不会再见,顿时生气,碗里大半碗的馄饨也没心情吃啦。老乞丐见他这样也不着急,瞅了瞅孟行碗里的馄饨,又瞅了瞅孟行,一把年纪还挑逗着眉毛。孟行看出老乞丐的意思是要吃这碗馄饨,故意装作不知道,眼神四处逛着。那老乞丐见暗示没啥用,直接端过来孟行的混沌说道:“那,我不白吃你这碗馄饨的!你若还想见你那位兄弟,这半碗馄饨就是你俩最后的缘分.”
“哼,我看啊,就是你把他藏起来了吧,还在这里装神弄鬼,信不信我去警察局告你绑架啊”说着,孟行便把馄饨抢了过来。虽然自己不想吃了,但是送给一个诅咒自己的骗子老乞丐,心里却是不是滋味。
老乞丐也不恼火,说道:“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只是测字,字是你写的,举报也与我无关呀。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我只是说字”
孟行面有不悦,一旁的老板看不下去了说道:“你俩真有意思,一个乞丐给一个学生算命,还讲字,我看学习也没啥用处啦,到头啊,还不如一个乞丐。”三人闻言竟一起笑了起来。孟行笑着站了起来,正准备离开。老乞丐端起孟行剩下的半碗馄饨站了起来:“十年前我们见过的,你可还记得我”
孟行大吃一惊,十年前自己还是个孩子,除了亲人,唯一记住的就是那个江湖道士。可是眼前的乞丐似乎十年前的道士不是一个人。孟行有点疑惑,心里思索一下,更是吃惊,十年前的自己不过是个孩子,如今的自己长成这样。就算十年前他见过自己,可又怎么会认出来!
老乞丐见孟行吃惊的样子,继续说道:“看来是不记得了,不过没关系,这碗混沌我吃了,作为回报,你想要找的人,正在西南方的一个茶馆中等着你。”老乞丐说完猛地扒拉两口馄饨,擦了擦嘴就要走。孟行急忙走过去拦住他说道:“老先生,你怎么知道俊武在西南方的茶馆,十年前你怎么会见到我?我还是个孩子你见我是为什么?”
那老乞丐刚吃进嘴里的馄饨还没咽下肚子,却被这一串提问,气的没来得及嚼上两口就咽了下去。敲着孟行的头说道:“傻娃子,你我机缘未到,我怎么会告诉你!为什么?我也想问这个天,为什么。自己去找答案吧!找到就可以离开喽”
“再加两碗馄饨!告诉我俊武在哪里“孟行一脸严肃的说着
“啊,你个混小子,你做,你要能在弄来两碗我就告诉你,你来!”孟行急忙像馄饨老板说道:“老板,再加两碗,不,四碗混沌”
“哇,你个臭小子,你喂猪呢”老乞丐刚说完,就急忙改嘴说道“呸呸呸,喂神呢”
馄饨老板哈哈的笑着说道:“孩儿啊,你可别信这老江湖,这人不中,逗你玩呢,你可别信,俺这就三碗馄饨,刚已经下完啦,一个也没啦,你快回家吧,再不回家天都亮啦”老板说着不忘记收拾自己的摊子。
“你看,我有心告与你知,可惜可惜啦,这天不允许呀!年轻人,自己的道终归需要自己去摸索”
老乞丐说着,扯开了孟行的手,一个人向着黑暗的街道走去。孟行看着离开的老乞丐,没再去挽留,心里想着老乞丐说的话,想着想着竟有些入迷。以至于收拾好摊位的馄饨老板离开时跟孟行打的招呼都没有回应。昏暗的街道上,孟行一个人站在街上,抬头看着老乞丐说的天。片片雪花落在他的脸上,脑中想起一个声音“我的道?”
“不,我没道。”孟行说完,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2点24,打了个哈欠,便再次走进网吧,找了个没人玩的沙发座椅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