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不!要!脸!苏!小!陌!
宋晨雪在被人推着、拐着、闹着、啃着,摔倒床上的那一刻,满脑子都是余音绕梁声不绝地回荡着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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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宋大小姐没有在吗?”
细细柔柔的声音吐露出来。
说话的那人,面色妆容精致漂亮,一席粉色旗袍裹身,不禁盈盈一握的腰肢宛河边浮水细柳,脚踝一小半截露出来,晶莹雪白、纤瘦漂亮。
一举一动都是令人心动惊艳的好看。
这人,正是曾经唱尽情愁断肠、悲欢离合、男情妾意的梨园招牌,红莲。
也是现在,曾经无数妙龄少女心神向往的乱世袅雄的十四姨太,红莲。
“红莲姑娘,我家小姐今日着实有事脱不开身,您若真有急事待我家小姐醒了,我定会第一时间告诉她。”
站在门槛穿着翠绿衣裳的婢女这般说道。
红莲咬紧了牙,指尖捏着一方嫩粉手绢,心里又急又无措,待她心烦意乱时,搀扶伺候她的婢女扶住她:
“夫人,您究竟有什么急事啊,宋大小姐不在,你又何必撒气搅烂这一手绢呢?万一伤着你的手了,大帅不会放过奴婢的。”
红莲愣了愣,寻她话里意思,低下了头,果然,刚刚还平整的手绢这下已经被她搅的不成样子了。
得知自己失了礼数,她漂亮精致的脸蛋羞得发红。
动作僵硬地把手绢收在长袖里,看着那门槛站着的婢女,声音依然好听宛如黄雀在枝头吟唱:
“那就麻烦你了,你就告诉宋大小姐,二小姐今日已经被宋府人送到南城了,南城如今危险不堪的很,红莲着实担心……”
婢女眉目一皱,不由的嘀嘀咕咕:“二小姐身娇体贵,怎么就去了南城?老爷究竟怎么想的。”
她的嘀嘀咕咕音量放的不小,红莲着实听了个明明白白,不由得,心里的担心更重了些。
宋二小姐模样生得好,说话令人安心,做事也让人觉得体贴,这么好的人,怎么能去现下乱的一批的南城了?
就听见那婢女继续说:“红莲姑娘有心了,我家小姐虽然有时候嫌弃二小姐吧,但心眼里着实是最疼爱二小姐的,所谓骨肉相连,血浓于水嘛,我会告诉大小姐的,真辛苦姑娘来这一趟了。”
“不碍事,二小姐以前帮过我,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红莲微微一笑,唇角往上撩了撩,细细白白的牙就这么露了出来,印着红唇,当真是唇红齿白,好看的很。
她说:“只是,莫要再唤我姑娘了。嫁人已有时日,时间匆匆,真的,担不起姑娘这名了。”
陆大帅的十四姨太里。
红莲的年纪最小,她与宋伊人也就只差那么一两个月,一个受不起姑娘这名号,一个天真烂漫还是那姑娘。
婢女不知道为什么,总能从红莲礼貌又冷淡显得风轻云淡的语句里听出一点酸酸甜甜的苦。
红莲最懂看人脸色,看懂婢女眸里的同情,她笑笑:“时间耽搁的久,府里人会问的。你记得告诉大小姐,红莲实在不便叨扰,就先退下来了。”
她一路走过来,同情这种神色,真的是看到太多了,多到她不论走在哪里都不自在。
红莲坐在马车后座,手背一抬,掀开了木窗用来遮住洒进来阳光的红帘。
外面熙熙攘攘的景就这么一下子闯进了她的眼帘。
拿着波浪鼓逗襁褓里泣泣而哭的中年男子;抓着竹蜻蜓和一群小孩追逐打闹的老爷爷;声情并茂讲着武松打虎剧情和观众哈哈笑的说书人.....
一幅幅一帧帧都构成了如今红莲看到的热热闹闹的景。
外面好生热闹,这马车内却显得格外冷清。
红莲闭了眼,遮了木窗,也遮住了外面所有的风景,就好像这样遮住了,外面的热热闹闹就不会存在,但总会有声音从外面透进来。
叽叽喳喳,笑声清脆的响在马车里面。
她心里发苦地哼出一段戏曲旋律,声音轻轻柔柔的,哀哀戚戚的,吐着心腹里满室的冷清。
马车外面想要喊她的婢女失了声,她看着手心里的糖葫芦,抿了抿唇。
响起了不久大帅说过的话:
“红莲出身戏班,不懂府中规矩,你进陆府少说也有十几年,就派你在旁看着她,让她别失了礼数。”
“..她无亲又无故,着实可怜的很,班主说红莲爱吃甜的东西,你带她多走走,给她点糖,别委屈了人。”
可是大帅。
夫人心里苦的好像连吃糖都没有用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