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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黑夜的思考

江勇走的是去往县城的路,一路狂飙,摩托车的发动机猎猎作响,由于速度太快,狂风呼啸,而此刻,已经是太阳下山的时候,血红的天空与灰暗的大地相互交映,黑夜要降临了。

江勇观察着周围,发现路的两旁曾经是绿意盎然的稻田已是杂草丛生,荒废了。

江勇趁着天边最后的余光到了一处路边的小卖铺,这里他很熟悉,还在高中读书的他,坐汽车去县里常常会经过这家小卖铺,江勇还记得店铺老板是个戴着金链子的光头,很符合那时的他想象的黑社会。

江勇走进了不知道已经敞开多久的玻璃门,四周一看,空无一人,相比乡里超市的惨状,这里好很多,货架虽然都被翻腾过,但架上和地上还残留很多的零食袋。

江勇随便了捡起了一包没有漏气的薯片,看着手中不知有没有过期的薯片,江勇想起了还是胖子的时候,医生说他的身体状况十分严重,必须要控制体重,最爱的薯片,也必须戒了。

“嘶!”江勇撕开了包装袋,拈起了一片薯片,丢进了嘴里,在嘴巴里嚼了一会儿,随后咽了下去。

江勇吃完没有在吃,眼睛盯了手中的薯片许久,心里有个声音似乎在喊到,可惜了,可惜了,唉!江勇心里虽然这么想,情绪却没有多少波动,刚刚吃了一片薯片,他就感觉嘴里无味,对薯片的那一小撮欲望瞬间熄灭了。

江勇摸着自己的肚子,他已经半天没有进食了,却没有丝毫感到饥饿,也没有出现体力减退的情况,即便主动进食,也觉得索然无味,看来这具身体已经不需要进食了。

江勇想到这里,看了看外面,发现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没有电,乡下的情形就是一片黑暗,除了那淡淡的月光。

江勇从书包拿出了手机,开机点开了屏幕,看到电量只剩下半截,又看了一眼时间。

在静悄悄的小卖铺里,江勇借着手机的微光在洁白的纸上飞快地写着,他将自己复活到此时遭遇的事情都简短地写在了记事本上,至于他这样做的理由,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已。

“第一天,醒来已经是世界末日了,怪物横行,遇到了三头怪物其中包括我。这些怪物目前证明了,死亡和欲望是人变身为怪物的必要条件,而其中的欲望应该是死亡降临的一刻为准,以我的经历来参考,确实是这样。

我临死的时候只是因为想了一下新闻报道的南极事件,醒来后心里就充斥着去南极的念头,因为自己的好奇心......还是就随便起了这个念头?

而且为何我自己相比它们却没有完全丧失心智呢,我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南极距离c国那么远,飞行工具是我最优的选择,也想过两种途径,军队和私人飞机,但军队现在的情况不是很明确,且有很大的风险,私人飞机可遇不可求,只能先去往沿海一岸随机应变了。

江勇将目前为止所遭遇到的事情都会归纳在记事本上,写完回头看看,只写了一面纸而已。

江勇放好东西,找了一张凳子,走出了店门口,在马路边上徘徊了一会儿,找到一个位置,猛然原地起跳,手拽着凳子,落在了屋顶,再往下看去,他站得那个位置,原本平坦的平面已经深深凹陷了下去。

江勇放好凳子,一屁股坐了下去,感觉没有以前硌肉,很随意地换了一个姿势,还翘起了二郎腿,江勇回想之前因为他的体格过重,一般的凳子承受不了他的的重量,最怕的就是挤,二郎腿都翘不起,可现在又回到那久违的轻松,还是瘦子的他,尽管心里没有什么感觉,可却明白比曾经的那个他要好。

江勇认为自己既然没有进食的欲望,那么也不需要睡觉,心里被无限放大的欲念充斥着,其他的杂念被挤压的几乎没有了,他觉得自己真能像电影里的高僧那样,坐定一晚上都会没有任何感觉,这具仿佛重新得来的身体,力量似乎源源不断,不会感到疲倦,受伤了也能极速地愈合,可代价却很明显,而且,想到这里,江勇缓缓地抬起了头,双眼看着那沉默的月亮,他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厄运......

就在江勇陷入了沉思时,心脏的部位突然抽搐了几下,江勇立即站起身,右手放在了胸口,往漆黑如墨的四周望了望,眼睛看不到,那股莫名的感知却告诉着他四周有东西。

“三次了,有很多!”江勇感受着四周那些行动不规律的东西,它们也一定感受到了他,江勇若无其事地重新坐回了凳子上,等了许久也没有在出现什么动静,有些甚至走远了,已经察觉不到,江勇此刻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也许......大部分的怪物都不会互相主动攻击,当然如果有毁灭一切欲望的人呢......

江勇坐在屋顶的边缘处,周围静谧,除了身边的微风还有那早已荒芜的土地传来的青蛙鸣叫,江勇抚摸着自己那早已没有心跳的部位,眉头轻微一皱,只见他右手五指没入皮肤,预想而出的鲜血淋漓的画面,并没有出现。江勇停下了动作低下头去端详着胸口,当移开右手时,胸口赫然出现五个深入内脏的伤口,开始了愈合,金色的脉络不断地交织着,几秒的功夫就恢复了原样。江勇只觉得胸口隐隐蠕动着,没有任何的不适,于是右手再次没入了胸口,没有犹豫停顿,右手宛若青筋的金色脉络暴起,空气响起了瘆人的“咯~咯”声,那是扯动骨头的声音,江勇面容毫无波动,右手的动作却干净利落,抓住了自己胸腔里面的东西,硬生生地扯了出来,拿出了体外,只见手中的是一颗类似核桃大小的金色水晶般的石块,手缝中交缠着细密的金色管状物,从江勇那空洞洞的胸口连着。

江勇脸上仿佛一正常人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一脸淡定事不关己的表情观察着手中的东西。他不是没有痛觉,胸口的巨痛宛若无数刀刃在胸口划过,可他没有恐惧也没有胆怯,就任留着疼痛在他身体中肆虐,精神不为所动,仿佛就像一个机器。江勇看着手中的金色硬块,心里浮现了从那瘦子肚子掏出的东西,两者很像,也许都是一样的,身体的力量就是来源于它,想到这里,江勇伸出了左手,把其中一根金色的管状物用力一扯,断了。金色石块的光泽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可江勇只觉得刚刚扯断的一刻,他的左臂突然罢工一般不听使唤。“类似动力源一样的存在,我的心脏就被它代替了?”江勇心想着,还没把它取出来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胸腔里没有心跳,却能清楚地感到有东西在里面,就是这个有着心脏般重要的东西。江勇最后瞧了金色石块几眼,紧握着的右手放松了下来,从扯出胸口就微微蠕动的金色管状物像是得到了许可,一圈圈地将金色石块缠绕得密不透风,拉回了江勇的身体中,愈合再次开始了。江勇没有再做出什么,他就像木头人一样地望着远处的山带,什么也不想,也不动,双眼不眨地坐到了天亮。当天边翻起鱼肚白时,久久没有动静的江勇突然起身跳下了楼,进了店里,拿上了自己的书包,走之前还捎走了一台放在柜面的老人收音机。

“出发!”江勇目视前方,将油门拧到底,摩托车仿佛猛兽咆哮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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