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女人念念不忘的是感情,让男人念念不忘的是感觉。感情随着时间沉淀,感觉随着时间消失。终其是不同的物种,所以,谁又能明白谁的深爱,谁又能理解谁的离开。------徐志摩
顺成是呈三角形分布,主楼在后,两栋副楼居前,中间延伸一个花园,沿途还有超市和饭馆。两栋副楼连接,白甯带着许家印,快速的走完了两个楼层,时间也不过一个钟。
“许老师。”她停下脚步,约莫着也差不多能交差了。“大概地方就是这样了。”
许家印单手插袋,他穿的很休闲,一件黑色长t和一条牛仔裤,看着不像是来上班,倒像是旅游的。很简单的单品,穿在他身上,却格外的好看。他点点头,环顾着四周,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听说主楼顶楼的风景不错,在那里,可以俯瞰半个城市的风景。”
主楼离这里挺远,她压根就没想过要去那里,那里一般是会客室,公司高层的办公区域,平时她也少到那里去,除非有什么重大会议,为了节省时间和精力,她都是开车过去。
她们一路走过去,沿路经过数处建筑,顺成的建筑偏向欧式,里面挂了许多中世纪的壁画,据说有些还是公司老板的作品。许家印似乎很有兴趣,每到一处,都得停下脚步进去观望。白甯想,这个人还是这么的恶趣味。
她今天穿了制服,因为要见客人,出门前每一处都精心修饰过,连头发和妆容都是花费了个把钟,可谓一丝不苟,只是没想到最后竟然是陪许家印参观公司、熟悉环境。星期三果然是一个讨人厌的一天,新买的高跟鞋穿着也不合脚,咯得她脚后跟发疼。
今天天气很好,蓝天白云,晴空万里,顶楼的风景真的很不错,依山傍水,顺成周围没有更高的建筑,远眺甚至能看到大海。
“你不要把身子靠的那么低。”白甯靠在栏杆上,低头看下去,只见下面一列列排顺完整的房顶。闻言她回头,许家印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正皱着眉头。
其实她很想说一句和你有半毛钱关系吗?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说出这句话,似乎会显得自己无理取闹,很小家子气。“没事,我有分寸。”
许家印反倒笑出声来,只见他双手交叉在前,掩饰不住的一脸坏笑。“我想,此刻你心里应该在说我多管闲事。”
“怎么会呢,许老师,你讲笑了。”她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知道吗?你笑的越灿烂,证明你越不耐烦。”
变脸简直比翻书还快,上一秒明明还一副很关心她的样子,下一秒却又如此戏谑。好吧,白甯耸耸肩,也不想继续装下去,虽然不想认可,但她确实是很不耐烦。既然敌方已主动暴露位置,她又何必伪装。
“公司参观了,顶楼也来了,想必你也熟悉了一个大概吧,许老师如果没什么别的问题,那我先回去忙了。”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半个钟后我叫车过来接你。”
“你似乎对我很有意见?”他叫住了想走的白甯。
“怎么会,你多虑了。”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谈一谈。”
白甯思考了一下,“据我所知,你的工作范围和我的工作范围,好像并没有什么交接。”
“撇开公事,至少我们也能算得上朋友?”
白甯抬眼瞄了他一眼,“首先,请你清楚,这是在公司,上班期间请不要做一些与公事无关的事情。”
“好吧,我承认,是我主动提出让你带我参观的,参观是次要,主要想和你谈谈。”
“那恭喜你如愿以偿。”
许家印按了按两端的太阳穴,隔了一会儿才开口,他说的很慢,似乎在斟酌着措辞。“我只是觉得,当初我们都太年轻,在一些问题的处理上,似乎都不太恰当。”
白甯哑然,思绪有点飘远,她看向许家印身后,那儿摆放了各式各样的盆栽,突然她想起来,她桌上摆放花束的花瓶,还是和许家印一起去夜市淘回来的,她喜欢在桌上摆放东西,又念旧,这个花瓶陪伴了她好几年,她一直没舍得丢。
她收回目光,直视着他,良久才开口。
“恰当与否,在当下,所说的话,所做的事,其实都是早已安排,只是那时候时机没到,我们都不能领悟到,而到了能领悟的那一刹那,其实早已不在从前。”
谈话至此告一段落,她们搭了电梯下去,因为是上班时间,电梯从上至底都没停顿,原打算叫公司车载他们回去,结果却意外碰到了龙天,看到他们,龙天似乎很惊讶。
回去只用了三分钟,龙天要带许家印去车间参观,白甯在一楼下了车,她大力的甩上车门,副驾驶的车窗却降了下来。
“对了,还没恭喜白秘书升职。”
“谢谢许老师,希望你参观愉快。”
“会的。”许家印说的,声音一如往常。
白甯往回走,她与许家印,到了最后,总是在冷淡,漠视,疏远,相看两相厌中徘徊。他们闹别扭,其实并不是一次两次,可能因为两个人都是别扭的性格,所以相处的方式也很别扭。记得最严重的一次,她们断联了半个月,那时候她还没有毕业,他们在电话里又开始闹,两人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白甯说:“许家印,我们这样子,还能撑多久?”
“你想怎样就怎样。”许家印冷冷的说。
“那好,那我们就各自解脱吧。”
电话那端却迟迟没有回应,白甯听着那端的呼吸,感觉到自己,似乎坠入了冰狱,连呼吸,都是寒冷刺骨。
她挂断了电话,丢掉了所有与他有关的一切,半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她把自己每天的行程都安排得满满的,不让自己闲下来,某天她上完课回宿舍,却在教学楼楼下看到了许久未见的他。
“钟老师找我,我拿东西过来给他。”许家印向白甯解释,她点点头,并无言语。
“你吃了吗?一起吃个饭吧。”
他们去吃了午饭,就在学校的饭堂,许家印看着她,欲言又止。
“你,什么时候剪了短发?”
“就在和你分手的第二天。”她淡淡的说。白甯头发很长,几乎及腰,当她说要剪到齐肩的时候,理发师不确定的问了她三遍。
其实并没胃口,但她还是把打的饭吃了下去,她拿着纸巾擦嘴。“我吃饱了,下午还有课,我先走了。”
“白甯。”许家印拉住她的手,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送我到校门口吧,好聚好散不是吗?”
许家印毕业后在附城的一家公司实习,校门口有班车直达,白甯陪他走去校门口,恰好有一辆公交车停在那里,他坐上了车,白甯看着公交车驶离。她下午并没有课,绕着学校她走了好几圈操场,回到宿舍却发现许家印站在宿舍楼下,看到她,似乎松了一口气。
“其实我今天来并不是因为钟老师找我,我也知道你下午并没有课,白甯,不如我们重新开始吧。”
下午的太阳很大,刺得她睁不开眼,许家印背对着太阳,白甯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只觉得在阳光的照射下,他被笼在一层光舞里,模糊了她的双眼。
白甯想,或许许家印就是笃定了她比他更爱他,笃定了她在意他的不在意,所以在她气恼他的不理睬时,他只要表露出一点点的好言好语,她便把所有的防备弃之不理,她明明处于上风,最后却总变成自己的无理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