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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逆水行舟

短短80余年的时间,赵国轮替了六位国君,战绩却惨不忍睹,连首都都被别人攻下了,颜面无存。赵国迫切需要一位伟大的领袖带领他们强大,去与其他六雄一较高下。

这位伟大的领袖最终是出现了,他,就是威震天下的赵武灵王。

赵武灵王,名雍,是赵语的长子。他即位之时,赵国的软弱已相当明显。列强们一来就给他来了下马威。父亲赵语在公元前326年去世,秦、楚、燕、齐、魏五国派出了使者来参加葬礼。但这五国使者来参加追悼会,不是几个人提着花圈,到赵雍父亲的灵位前上一炷香,而是各带了一万多精兵来耀武扬威了。五国派人马把邯郸城弄了个全城交通大瘫痪,是想借赵语葬礼的时机,向天下特别是赵国炫耀自己的军力,震慑赵国的新国君要老实点。

赵雍那个时候年纪不过二十岁,但年轻的他并没有对此感到手足无措。赵雍知道五国使者在名义上毕竟是来参加葬礼的,不是来砸场子的。派兵阻拦只会把矛盾激化,其后果不堪设想。相反,只要自己尽到地主之谊,让五国不要在生出事端,那么邯郸城就可以保无忧。

在赵雍的安排之下,赵国人用隆重的礼节招待了五国的使者,并好生犒劳了他们带来的军队,五国的人马在邯郸城找不到理由闹事,便乖乖地在赵国的国葬当客人了。有五万多外国军队作陪衬,赵语的葬礼反而显得空前的宏大和隆重,他的灵柩在几十万人的注视之下被安葬在了邯郸城北的王陵之中。自春秋乱世以来,还没有哪一个诸侯国君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把危机转化成机遇,这是赵雍精彩的第一次亮相。他让五国的人都记住了他,记住了他这位冷静、有魄力的少年英主。

赵雍不仅仅冷静稳重,他还没有一般少年国君那种的浮躁和狂妄,他懂得谦逊,有自知之明。赵雍知道自己少年登基,处理国事的经验和能力还不足,便经常不耻下问,向朝中老臣请教。朝中的元老当中,赵雍最敬重一位叫肥义的老臣,“及听政,先问先王贵臣肥义”。他把肥义当做自己的老师一样对待。除了向元老大臣请教之外,赵雍也不忘尊重国中的老者,他给朝中的老臣们都增加俸禄,又给民间八十岁以上的老人每月赏赐礼物。赵雍尊老的风气一开,赵国上上下下都对这个新国君刮目相看。

当时赵国软弱,四邻都有窥视之心。所以赵雍非常清楚,自己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改善与周边国家的关系,为赵国赢取一段时间的和平谋求发展。

而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公元前323年,魏国为了和齐、楚、秦三个大国抗衡,游说赵、韩、燕、中山四国和自己互为盟友,一起称王。这就是历史上的“五国相王”事件。韩、魏、燕、中山四国都与赵国土地接壤。赵雍决定抓住这个天赐良机,同意参加“五国相王”。赵雍与其他四国一起称王,他也有幸成为了赵国首位称王的国君。

邻国之中,韩国与赵国有传统的友好关系,赵雍便努力与韩国修好。在他的努力之下,第二年韩王与他举行了会盟,结成盟友。赵雍还做了韩王的女婿,娶了韩国公主为夫人。

不过,大家不要把“五国相王”想得太简单了,“五国相王”俱乐部可不是一个搞派对天天玩的社团。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参加大学的社团还要交团费呢。魏国组建这个联盟,为的是提升自己的影响力,方便号召其他四国为自己办事的。赵雍参与进去,就必然要为魏国出钱出力了。

当时的魏国国力日渐衰弱,而西方的秦国却因商鞅变法而日趋强大。魏国人担心秦国的威胁,便计划联合其他国家一同攻打秦国。

这就是六国第一次合纵攻秦运动。

公元前318年,魏国以推举楚国为合纵长为条件,说服了楚国参与攻秦。随后,魏国号召“五国相王”俱乐部的成员与自己合兵一处,发动对秦国的进攻。赵雍积极响应,派了公子赵遏为将,率领十五万大军西进。

然而,说好的五国合纵攻秦,到最后却只有赵魏韩三国出兵了,燕国和楚国耍起了流氓,居然不来了。三晋联军硬着头皮攻打天险函谷关,围攻了一年都未能拿下,联军的士气大挫。第二年,秦军趁联军疲惫之际出关反击,在修鱼(今河南原阳县西南)大败联军。赵军遭遇惨败,阵亡八万余人。

修鱼一战葬送了八万名赵军将士的性命,让赵雍是痛心疾首。他深刻感受到了赵国军队的战斗力与其他强国相比差距不是一般大。他对大臣们说道:

“寡人没有王的实力,怎可胡乱称王!”(无其实,敢处其名乎!)

赵雍痛下决心,一定要让赵国成为真正有“王国”实力的强国。而在没有成功之前,他坚决不使用王号,以作为自己的鞭策。于是,在修鱼之战的这一年,赵雍退出了“五国相王”,转而继续使用原来的称谓“侯”。他也要求自己的臣民不能对自己叫“王上”,改叫原来的“君上”。

可以想象,在那个遍地称王的年代里,赵雍放弃称王,那是一件多么需要勇气的事儿。诸侯们就算不笑话他,也要对他表示不理解了。但赵雍的脑子清醒得很,他这是要用不称王的行动来表明要称王的决心。

但是,上船容易下船难。五国相王俱乐部随便进出,当这儿是公共厕所么?

退出“五国相王”就意味着赵国和其他四国的盟友关系算是中止了。和平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战争了。一直以来就和赵国关系不好的国家立马就磨刀霍霍,准备向赵国开战了。

哪个国家呢?中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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