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辑抬起头望着四层高台上的观众,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清座位上的观众,每个观众的脸都是模糊不清的,只能听见他们狂热的欢呼声。
“双方进入武器选择区。”主持人巨大的身影指向两边的青铜门左侧。
青铜门左侧开始渐渐升起一个武器架,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冷兵器。
哀刀从武器架上取下了一套飞刀和一把苗刀,将那套飞刀系在腰间,右手持着那把苗刀,侧着头望着正在挑选武器的李辑。
“新人,你的能力是什么?”
“风,控制风,但是我现在用不了能力,一用就会心脏疼……”李辑还未说完,就被哀刀打断了。
“自然型超能力者,你挑一面盾牌。”
原本还在考虑是不是要选两柄长剑的李辑,呆愣的望着哀刀,然后下意识的取下一面盾牌握在手里,当他还在考虑是否再选一把刀剑之类的武器,武器架开始下沉。
“武器挑选时间结束,天黑请闭眼。”
整个竞技场都陷入黑暗,四周的观众席上涌现出五颜六色的能量,超能力者都愿意彰显自己强大的力量,竞技场通过这个方式来增强观众的仪式感和参与感,阶梯上的防护屏障泛起涟漪,竞技场的战斗区域逐渐变亮。
“天亮了,斗士请睁眼。”
李辑被白晃晃的灯光照的脑袋有些发晕,主持人的巨大身影消散在空中,他想着刚才在观众席出现上千道能量波动,原来超能力者的数量这么多的嘛。
一把巨大的斧头在空中旋转,插在了李辑身旁的地砖里,李辑连忙回过神,身后一背冷汗。
“妈的,你是傻了么?”手握苗刀的伤疤男人大声喊道,冲向对面举着斧头的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
“啊,就开始了,他不喊倒计时吗?”李辑举起自己左手的盾牌挡在身前,朝着哀刀的方向跑去。
李辑抬起右手,一柄柄风刃在空中汇聚,他挥动右手,风刃激射而出。
铁熊大吼一声,身体泛起铁灰色,风刃砍在这具钢铁身躯上,激起一阵火花,他抬起手里的斧头劈向李辑。
李辑双腿被疾风包裹,极速躲过了这一斧子。
铁熊抬起左手一拳砸在李辑的身上,李辑倒飞出去,身体蜷缩在地上,不断吐着酸水,他终于知道哀刀为什么嘲笑他喝水了。
铁熊继续逼近李辑,还没有缓过来的李辑艰难的抬起盾牌,试图挡住铁熊的攻击。
哀刀脚步移动,站在铁熊右后方的视觉盲区,对着铁熊的腰部斜砍一刀,苗刀划过铁熊的身体,同样只是激起一阵火花。
铁熊转过身子,恶狠狠地瞪着哀刀,“Вывсемоядобыча!(你们都是我的猎物)”
哀刀没有理会铁熊说的,又朝着他的腰部斜砍一刀。
“这头毛熊在说什么,你知道吗?”缓过来的李辑从地上爬起来,冲着哀刀问道。
哀刀默默为自己哀悼,本来铁熊的能力就十分难对付,偏偏这个新人又是个脑子进水的家伙,他恨不得先提刀砍死李辑,再将对面的两个敌人杀死。
对面有两个人,哀刀意识到自己一直忽略了对面的新人,对于他这种历经生死的人来说,忘记敌人数量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个佝偻着身子,消瘦的中年男人孤零零的站在青铜门旁边,偷偷观察着对面的敌人。
哀刀从腰间取出一把飞刀,抬手将飞刀甩了出去,飞刀上布满寒霜,飞刀对着那个中年男人刺了过去。
原本在劈砍李辑的铁熊,突然舍下了李辑,将手里的斧头扔了出去,巨大的斧头砸开了那柄飞刀。
铁熊拔出李辑身旁的另一把斧头,就往中年男人所在的青铜门跑去。
哀刀又取出两把飞刀,寒霜布满飞刀,两道寒芒激射而出。
铁熊用身体抵挡住那两把飞刀,又一次发出巨吼,他的胸口有两处凝结着寒霜,令他感到很不舒服,他变得更加愤怒,身体愈发高大,身体表层的金属光泽更加明显,寒霜开始脱落。
李辑不断积压着手心里的能量,一个小旋风出现在空中,随着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它变得越来越大,当旋风超越了李辑的掌控范围,席卷着地上的碎石,朝着铁熊的方向移动。
铁熊抵挡着哀刀接二连三的近身劈砍,当旋风临近,铁熊突然呆愣着站在原地,用身体挡住那道旋风。
哀刀顿时移动身子,贴近那个戴着眼镜满脸惊恐的中年男人,哀刀觉得这个男人的存在感真的很低。
中年男人突然跪倒在地上,他双手握着哀刀的脚踝,满脸泪水的望着哀刀。
“求求你,我家里还有个五岁的女儿,求求你别杀我!”
在男人的眼镜上倒映出哀刀举起那把布满寒霜的苗刀,用力挥下。
苗刀停在中年男人头上,哀刀并没有砍掉中年男人的头颅,只是目光呆滞的站在那里。
中年男人收回握着哀刀的脚踝,冷冷地望着哀刀,他的能力除了存在感低下,还可以通过身体接触进行定身。
“ Убейего!(杀了他)”
那道旋风被高大的铁熊抵挡住了,他提着斧头走到哀刀身前,先砍断了哀刀的右臂,又将斧刃对着哀刀的腰间,他要慢慢哀刀砍成两截,谁叫这个使刀的家伙之前不断砍他。铁熊手臂青筋暴起,斧刃砍入哀刀的右腰,血液飚的中年男人一身。
铁熊冲着中年男人嘿嘿一笑,这是为中年男人刚刚控制他去抵御旋风的报复,他讨厌被人利用。
李辑看到哀刀被砍断了右臂,猩红的鲜血刺激到了他,这不是游戏,这是真的生死搏斗!之前主持人也说了,只有一方能活下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再次凝聚数道风刃,激射向对面两人。
铁熊原本还想再砍哀刀左腰一斧子,让失血过多的哀刀彻底变成两截,但是其中两道风刃打在他的身上,铁熊感到很不高兴,他要徒手撕了那个召出风的男人。他将哀刀扔到一旁,拖着沾满鲜血的斧头,满脸冷笑的走向李辑。
李辑紧张的握着手里的盾牌,看着拖着斧头的铁熊,他想到了劈门的杰克[6],铁熊的眼神让他浑身发软。
双脚再一次出现轻风,他开始绕着整个竞技场跑起来。
“杀了他!杀了那个胆小鬼!”观看台上有人高呼一声。
“别跑啊,回头和他打啊,老子花钱是看你们对砍的,不是看田径赛跑的!”
观看台越来越多人开始骂李辑,有些人甚至开始将自己手里的啤酒瓶砸向能量屏障。
李辑没有在乎观众的谩骂声,又不是台上的人在以命搏命,他可不想死在这个鬼地方。
第一层高台,第六间包厢。
一个穿着白色西服的男人从沙发上起身,准备离开包厢,站在一旁的中年人深深鞠了个躬。
“白爷,您不再看看?”
那个被称作白爷的男人望了主管经理一眼,冷冷的说,“你知道,我的时间很值命么?”
“白爷,这个新来的可是我们花了大价钱搞来的,要不您再看看。”主管经理笑了笑,轻声劝着。
白爷没再理会主管经理,他的手下将包厢门推开,白爷率先走了出去。
主管经理给一旁的侍从使了个眼色。
主持人的巨大身影再一次出现在竞技场中央。
“超过三分钟不进攻对方,将执行制裁,现在进行最后警告。”
李辑突然感到心脏剧烈疼痛起来,他双脚的轻风消散,他扶着石块砌成的围墙,没有选择去看即将追上他的铁熊,艰难的移动着身体。
“一杀!”
突然整个竞技场沸腾起来,欢呼声再次响起。
“哀刀!哀刀!哀刀!”
面色苍白的哀刀右臂和腰部被寒霜覆盖,他抬着头,冷眼望向高台上的观众,左手提着一个正在滴血的头颅。
哀刀将中年男人的头颅扔到一旁,他左手拔起苗刀,嘴里叼着一把飞刀,头一甩,布满寒霜的飞刀飞了出去,击中了铁熊的右肩,只在铁熊的肩头留下了一个白色印子。
铁熊大声吼叫,他并不是为了队友死亡而气愤,他只是觉得刚才应该再补一斧子,把这个麻烦的家伙砍成两截。
“那个新人,如果你再跑,我们两个都得死在这儿,你自己考虑清楚。”哀刀握着苗刀喊道。
哀刀移动着身子,但身手明显不如之前那般敏捷了。
李辑感觉自己的心脏不再疼痛,身体里的能量再次流动,他听见了哀刀说的,他停下了往前跑的脚步,回过头望着那两个相互交错的身影。
如果哀刀死了,自己能活下来吗?
李辑在心里试问自己,他根本无法单独面对那道高大的身影,自己再逃,过了三分钟还是会被竞技场处死。
他扔掉了手里的盾牌,双手开始汇聚青色的风能量,老板说过发挥想象力,道长教导他不断凝聚能量,想象力、凝聚能量,他努力的思考着。
李辑双脚重新出现轻风,他的双拳被青色的能量包裹,双拳上的风不断被压缩成钻头状,他抬起脚,用力一跺,双脚的轻风生出一股推力。
他跳到铁熊的背部,双手像是石油探钻在铁熊的背部索取着,一直被压缩的旋风,像是被钮紧松开的发条高速旋转着,铁熊的背部开始流出红色液体,随着风钻的深入,就像大庆油田里喷溅而出的石油。
铁熊反手抓住李辑的大腿,将他用力的扯了下来,抓住他的身体,抬起右膝顶着李辑的背部,只听见李辑身上传来咔嚓一声,李辑被铁熊高举,砸向了观众高台的能量屏障。
李辑碰撞到能量屏障,从半空摔落下来,不知生死。
哀刀左手倒握苗刀,一个纵身将刀身插入了李辑打破的一道伤口里,刀身进去了十几公分就被卡在肋骨之间。
铁熊感到十分疼痛,愤怒的吼叫着,身形变得更加高大,他伸手想去抓哀刀,却突然一动不动,浑身凝结冰霜。
哀刀拔出插在他体内的苗刀,左手持刀,砍掉了身体不再坚硬的铁熊的脑袋,那颗硕大的脑袋掉在地上,哀刀用苗刀将那颗脑袋钉在地上。
“今晚唯一的胜者是哀刀!让我们为他欢呼!”主持人身影投在大斗场中央,整个睚眦大斗场又响起节奏激昂的音乐。
“哀刀!哀刀!哀刀!”看台上的观众看着那两颗血腥头颅,他们身体里的罪恶得到了释放,兴奋地高呼着胜者的名字。
独臂的哀刀没有说话,默默的走到那个从能量屏障上摔下来的新人,他的眼里没有以往胜利的欣喜,他知道自己很有可能会死在下一场决斗中,他冲着新人的尸体低了低头,转身走向缓缓打开的青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