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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睚眦斗场(4)

李辑望着化身狼人的男人,抬手一道旋风屏障挡在身前,他之前还觉得竞技场的天黑请闭眼很像狼人杀,现在真的狼人出现了,他的脚步后退,尽量远离这头人形黑狼。

黑毛狼人望着旋风后面的李辑,仰着身子,抬头发出狼嚎。

他弓起身子,四爪贴地,浑身的长毛迎风抖动,尾椎骨处生出一条巨大的狼尾,整个人彻底化作一头黑色巨狼。

“你,该死!”狼嘴张开,吐出人言。

巨狼后腿施力,撞碎旋风屏障,一步一步靠近不断后移的李辑。

李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有点懵,他是第一次看到变身型的超能力者,望着面前这头四、五米长的巨狼,他被震慑到了。

“观众们,是不是开始对我们的515感兴趣了呢,来自北区的巨狼青年,一个屠杀过上百个普通人的恶魔化身,不知道我们的517能不能创造奇迹,在狼口中脱险。”主持人调动着现场气氛,使这场新人之间决斗变得更加紧张。

李辑不断后退,直至他的背部撞到了坚硬的石块,他才意识到已经没有退路了,双腿泛起轻风,他要逃离巨狼的身边,再伺机找出巨狼的弱点。

黑色巨狼举起左前爪砸向李辑,李辑下意识的抬起左手的盾牌去抵挡,狼爪与盾牌碰撞,李辑连人带盾牌飞了出去,那面圆形盾牌在空中脱手,落在地上旋转几圈,最终倒扣在石砖上。

李辑口鼻里溢出鲜血,蜷缩成一团。

黑色巨狼步步逼近。

李辑艰难地坐起身子,左边的胳膊摇晃着,刚刚那一砸让他的左臂断了,李辑抬起右手想再度操控旋风,一只巨大狼爪踩在他的胸口,沉重的压力让他动弹不得。

黑色巨狼抬起爪子,用力砸在李辑胸口。

李辑整个身体在地上微微弹起,四肢扭曲的倒在石砖上,像是被玩坏的人形布偶。

黑色巨狼后腿直立,对着竞技场穹顶发出震耳欲聋的嚎叫,身体逐渐缩小,化作人形。

“哈日赤那[7],哈日赤那,我是苍狼白鹿[8]的孩子!”狼人高呼自己的名字。

狼人哈日赤那捡起那把因变身崩断背带的武士刀,从刀鞘里拔出武士刀,指着浑身是血的李辑,绿色的眸子里透露着失望,这个操控风的人实在是太弱了。

“我会一刀一刀割下你的肉,用你的血与肉供奉我的父母。”哈日赤那面带笑意的说,但那张高耸的狼嘴看上去格外残忍。

哈日赤那最喜欢将人击倒后,一点点将人折磨而死。他在蒙古草原上击杀了几十个牧民后,他闯入一座县城的医院,不断屠戮医院里的孕妇,他憎恨这些怀孕的女人。

哈日赤那用武士刀割下了李辑右臂第一块肉,鲜血将武士刀染上红色。

当哈日赤那还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时,因为一出生浑身长满黑毛,他被父母视为不详的征兆,用一块麻布包裹着,驱车将他丢弃在呼伦贝尔草原。

绿色瞳孔的哈日赤那在夜间被一匹灰狼叼走,灰狼将他带到了呼伦贝尔大草原的深处,那里有一个浩瀚的湖泊,一头苍狼和一头白鹿在湖边低头饮水,他们收留了这个由灰狼带来的人族婴儿。

婴儿在白鹿的奶汁中茁壮成长,身上的黑毛逐渐收缩进身体里,越来越像一个正常的人族孩童。

苍狼在阿日善湖边教导这个孩童如何控制自己身体里的力量,如何与其它动物厮杀,一头狼只有学会狠厉,才能真正保护自己和族群。

婴孩逐渐长大,他的身体愈发高大,眼神里除了苍狼所说的狠厉,还多了一种人族的冷漠。

哈日赤那将李辑的右臂削为白骨,提着满是血迹的武士刀又开始割他的左臂,地上的鲜血刺激着哈日赤那,他的绿色瞳孔开始变红,他喜欢鲜红的血液。

哈日赤那长到人族的十八岁,苍狼和白鹿留给了他一块有些褪色的藏青色麻布,他们将哈日赤那驱赶出阿日善神湖的草原,苍狼白鹿要跟随着神湖继续迁徙到新的草原。

嗅了嗅麻布上的味道,哈日赤那嗅出了残存的气味,他开始赤身裸体的在草原里奔跑,他不知道父亲苍狼和母亲白鹿为什么要赶走他,他觉得身体里涌出愤怒,他要将这种愤怒释放出来。

在不远处有一个四层石堆[9],一群和他长得一样的家伙围绕着石堆,口里祈求着长生天[10],愿水草肥沃,牛羊壮硕。

哈日赤那很疑惑自己为什么能听懂他们的叫声,他冲到人群之中,化作黑色的巨狼咬死了数十个人,留下了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女人浑身颤抖的望着黑色巨狼。

黑色巨狼化作赤身裸体的青年,像这些和自己长得一样的家伙穿上了那些布片,他从女人那里学会了如何说人族的语言,他知道了这个世界上最多的不是狼,而是人。

哈日赤那准备放了这个教他说话的女人,大肚子的女人趁着哈日赤那转身走出蒙古包时,举起了猎枪,扣动了扳机,站在蒙古包门口的哈日赤那身子一顿,背后流出了鲜血,他的身体迅速膨胀,撑破了长袍,露出了满是黑色长毛的后背。他瞪着那双绿油油的眼睛望着大肚子女人,冲到女人身前,一爪子将女人的肚子撕开,一个被脐带拉扯的幼婴掉了出来,满是鲜血的婴孩冲着哈日赤那哭喊了几句,便失去了呼吸。

哈日赤那伸出爪子,轻轻地推了推那个闭着眼睛的婴孩,婴孩失去了呼吸,哈日赤那彻底化作巨狼,冲着夜空里的残月不断哀嚎。

在月光下,能看见一只巨大的黑狼奔跑在青葱的草原上。

哈日赤那将李辑的左臂也割的只剩白骨,刀刃搭在了李辑的大腿根部。

台上的观众看着哈日赤那在凌迟李辑,所有人都开始兴奋起来,高呼着黑色巨狼的名字,哈日赤那享受着这种欢呼的感觉,他再次仰天长啸。

哈日赤那离开了蒙古包,嘴里叼着那块破旧的麻布,他嗅到了麻布上的气味,他感受到空气里那个味道越来越近。

沿途,他每经过一个蒙古包,都会将里面人杀戮殆尽,无分老幼。

他看到了越来越多灰色的方形建筑物,他到了那个女人说的城市,他顺着气味找到了一栋居民楼,楼房门牌号602,他一掌打开了金属的防盗门,里面有一个中年女人端着锅子,望着门口的他。

哈日赤那看到了一个和他长得很像的中年男人,另一间卧室里又走出一个刚摘下耳机的男孩。

“这是……你们的吗?”哈日赤那举着藏青色麻布,轻声的问着。

“这个,这个是那森布赫[11]的……莫日根,你快来看看。”中年女人将锅子放在桌上,连忙望着坐在椅子上的丈夫。

她的丈夫看着这个年轻人手里的麻布,愣愣的点了点头。

中年女人上前抱住和自己丈夫长得极像的哈日赤那,满脸泪水,“我的那森布赫,你终于回家了,我是你的额吉[12]啊!”

中年女人松开了自己的儿子,指了指椅子上的男人,“这是你的阿爸。”又指了指那个小孩,“这是你的胡度[13],比你小三岁。”

“都怪额吉不好,当初不该将你丢在呼伦贝尔草原里,你当时身上长满了黑毛,我们真的害怕极了,对不起,对不起……”中年女人说着,眼里泪水拼命流淌。

“别说了,只要我们的那森布赫回来就好。”中年男人打断了女人的哭诉。

“原来是你们当初遗弃了我,他们也抛弃了我,你们为什么都要把我丢下,为什么!”哈日赤那双眼由绿转红,身体里的黑色长毛涌出。

中年夫妇看着这一幕,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正是这几步让哈日赤那彻底失去了苍狼教他的理智,他化作黑色巨狼,撕咬着中年夫妇,将他们撕成碎片,他低下头一口咬断了那个他叫弟弟的男孩脖子。

哈日赤那双眼彻底化为血红,化身巨狼的他撞碎了窗户,跳到大街上撕咬着路边的行人,他嗅到了很多大肚子女人的味道,那栋红色十字标志的建筑里,他冲了进去,见到人就撕咬,他憎恨所有的男人和女人,他憎恨那些抛弃孩子的人,是那些人让他变成现在的自己!

哈日赤那撕咬着医院里的人,一个穿着西服,戴着鸟嘴面具的男人走到他的身前,冲着哈日赤那一挥手,便让杀红了眼的哈日赤那晕厥过去,他提着变为人形的哈日赤那离开了医院。

医院外面响着警笛声,一群穿着统一黑色制服的人走到了医院四楼,除了满地的死尸,并没有发现报警电话里的黑色巨狼,这个事件也被CSPA北方分局定性为恶性超能者杀人事件,并对于监控视频里的黑色巨狼进行了全国搜捕。

哈日赤那一刀一刀割着李辑的大腿肉,壮硕的大腿相比胳膊割起来要慢一些。

痛的即将失去知觉的李辑脑海里出现一个冷漠的声音,“废物,把你的身体交给我,让我杀了他!”

“杀了……他……”李辑说完,便彻底陷入了昏迷之中。

面色苍白,紧闭双眼的李辑睁开了青色的双眸,抬起已是白骨的双臂,一道飓风在他身上生出,将哈日赤那的武士刀击飞,李辑逐渐悬在半空中,一道道巨大的风刃在空中成形。

哈日赤那重新化作黑色巨狼,冲着空中的李辑发出低吼。

风刃汇聚成一把青色的巨刃,从空中挥下,哈日赤那从石砖上跃起,撞向了巨刃,巨狼与巨刃碰撞交错,巨刃消散在空气中,那头腾跃在半空的巨狼却成为两半,狼躯重重的砸在地上,在不断抽搐中化为人形。

“真是一场出乎意料的新人对决,恭喜我们的编号9102517获得了本次胜利。”主持人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竞技场中央,现场的观众呆愣了一会,拼命地鼓掌呐喊。

“从今天起,我要挑战成王之道!”悬在半空的李辑毫无情感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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