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了桃林后,周唐停下脚步对着老者说到:“前辈,我在进来的时候,曾用金丝楠木盛装过一种无色,具有强烈穿透力的东西,凭借它,才穿过了那道石壁。想必它也是出自天机源人之手吧?”
“不错,那是他们发明的一种物质叫‘液光’,除了金丝楠木外,可以穿透一切。那也是进入天机源的钥匙。”老者喘着粗气,缓声回道。
“那个……不瞒您说,有些心怀鬼胎的人跟着我们也进来了,我怕他们会扰到源地里的生活。”周唐歉疚道。
“这个你放心吧,不是所有人都敢从上面跳下来的。我自会断了那条‘液光流’,封了那道入口。他们出去以后就再也进不来了。”
“这样我就放心了。前辈,我就不陪您进去了,还请您给我指条出路。”周唐说完,望了望源地的方向。
“怎么了,你既然是那两位天机源人布了千年之局请来的人,那便是我们的客人。多住几日又有什么关系?”老者望着周唐,疑惑地问到。
“哈哈,实话告诉您吧,我也很是向往那样的生活,只怕这一进去就不想走了。天机源的前辈们是在查遍物性,算尽世态之后才格外珍惜那样的生活,而我在那世间还未经历什么,更有许多未完成的事,也就不再逗留了。”周唐向老者躬身施礼道。
“好吧,既然你去意已决,那我就不再强求了。这世上对与错没有明确的界限,但真与伪却绝不可混错。这本书是当时唐朝的那两位天机源的先辈流传下来的,如果老父母没有猜错他应该是属于你的祖先的,今日就物归原主了吧。”老者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年代久远的古书出来,交给周唐后继续说到:“汤家后人我们就此告别,希望你的勇气和自由真能在未知中寻求到那块‘贞宝’。你在这里等会,我回去就叫人送你出去。”老者对周唐笑了笑后依依不舍地道别。
周唐坚定地点了点头后,看到老者交给自己的那本书的封皮上写着八个字‘贞宝唯心,烛影摇红’,他翻开封皮后在扉页页脚看到了一个“汤”字,周唐心中生出了万分的激动,这也许真是他汤家先祖的遗物。想到这儿,周唐望着那位老者的背影向他默默地道别。
“天仙碧玉琼瑶,点点杨花,片片鹅毛。访戴归来,寻梅懒去,独钓无聊。一个饮羊羔红炉暖阁,一个冻骑驴风雪野店,你自评跋,那个清高,那个粗豪?”老者缓声吟唱,身影渐渐消失在阡陌之中。
不多时,一个年轻男子笑着朝周唐走来,他带着周唐朝另一端的桃花林走了很久,直到一处高耸入云的石壁前。那男子从布囊里取出一个葫芦状的金丝楠木容器,将里面的液光从周唐头顶倾倒而下后,给周唐指了指自己身前的那处石壁。周唐看出了那块石壁的石质同自己进来时的那块一样,知道这里便是出口。他躬身施礼谢过那位男子,回望了一眼那片一望无际的桃花林后,便不舍地钻入到了那面石壁之中。
出了石壁后,周唐看到之前的那处鸡爪陵竟然离自己不远,于是周唐在感慨着这一场奇遇之时,踏上了向荆州城的归途。
六日后,与风入松相连的那间宅门外响起了一串叩门声,坐在石桌旁的小七揉了揉哭红的双眼,惊讶地望着宅门却没有动身。顿了顿后,宅门外第二次响起了叩门声,小七确信无疑后赶紧奔向门闩处,打开宅门,看到来人正是周唐,小七哭着扑进周唐的怀中大声地喊到:“周公子,真的是你吗?我们还以为你……”小七说到这里,口鼻间只发出了呜呜地抽泣声。沙金,和逸,郁折冲他们六人听到门外的动静后都急忙冲出屋子。当他们看到站在门口的周唐时都惊愕不已,半晌回过神来后,才都跑上来紧紧地抱住了他。
相互询问后,周唐望着满身是伤的六人,迫切地问到他坠崖之后塔楼内所发生的事情。沙金抹了一把激动的眼泪后,抢着说到:“你被那孙狗熊推出塔楼坠入深渊后,我们便愤怒地和那些人拼命,可他们人多势众,各个都是军旅出身的好手,一顿毒打后便把我们扔到了塔楼内的地窖中。没过多久又出现了一批人,应该是巫马圣的人马,他们二派在塔楼内刚开始还打打杀杀,可后来像是和议了,塔楼中只传来唰唰地翻书声。过了大约半日,塔楼人去楼空,那孙狗熊可能只顾着找东西了,也就忘了我们。和逸筋骨坚硬,找利器磨破了绑着他的麻绳后又为大家送了绑。我们六人出了塔楼后便跑到悬崖边上去寻你,可喊破了喉咙也听不到你的一点儿回音,崖下又是浓雾弥漫,我们本想接起绳子吊下去寻你,可随身携带的绳子接起来也不过四十多米,毛豁大哥顺着绳子下去后还是浓雾弥漫,根本看不到崖底,没有办法,我们在崖上等了一夜后,第二日只能离开。周大哥,你从那么高的悬崖坠下后竟然会安然无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沙金说完他们那边的情况后,匆忙问向周唐,所有人都点了点头后望向周唐,期待着他的答案。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行军的声音,周唐他们都疑惑地看向大门处。因为荆州城附近没有驻军,城内更从未来过部队,所以此时听到大队人马踩着响亮的步点急行军时,众人都好奇不已。
“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毛豁快步走向大门处,轻开了一道门缝后便闪身出去。
不多一会儿,毛豁神情怪异地回来了,他语气疑惑地说到:“门外的那些人看上去好像是正规军,去的方向正是‘冷蚤坊’。”
听到毛豁提到“冷蚤坊”三个字后,周唐忽然站起身来,惊呼一句“不好!”他想起来了那幅唐卡还托黑疤藏在那里呢!自己这一段时间只顾着救林慕里和寻找天机源的事了,细细一算,如今早已超过了自己和黑疤约定的十日时限。他对着众人说到:“我现在就要去一趟冷蚤坊,我有一件东西还存放在那里。”周唐说完,就急忙奔向门外。
“眼下这么多拿枪的兵,又不知道他们要去做什么,你就这样去太危险了。要是非去不可,我陪你一起去。”毛豁说着跟在了周唐身后。
“我也去。”
“我也去。”
……
其余五人也都纷纷站起身来说到。
“我就是去取一样东西,又不是去抢,用不着都和我去。这样吧,我和毛豁,郁折冲去就行了,吕大哥你受伤不轻,还是在这里养着吧,人多倒不方便,我们三人速去速回。”说完,三人便冲出了门外。
毛豁带着他两人抄着近道很快便到了冷蚤坊的大门前。三人看到门口站着十多个荷枪实弹的士兵,门前停着一长串马车,从冷蚤坊内鱼贯而出的三三两两的士兵搬着各式各样的箱子,三人对望一眼后,都看出了那些箱子里装着的肯定是冷蚤坊内的赝品。周唐看着一辆辆马车装满货物后便被马夫赶离门前,不知去往何处,想到那幅唐卡说不定就在其中的一个木箱中,他便再也等不下去,冲向了冷蚤坊的大门。
“咔嚓”
几个士兵看到突然出现的周唐警惕地拉起了枪栓。“你是干什么的?”领头的一个士兵扫了一眼周唐后,冲着他一扬下巴,不屑地问到。
“我有东西落在里面了,急着去取。”周唐露出一副焦急的样子,好声好气地说到。
“少在这扯淡了,这冷蚤坊里全是假货,你要是只为一个赝品进了这个大门,哼哼,别管你军爷爷没提醒你,搭进你半辈子也说不准呢!快点走吧!”那个士兵不耐烦地朝着周唐摆着手,让他赶紧离开。
周唐不知为何冷蚤坊会引来这么多军人,也不知道从那里面搬出来的东西要被送往何处,但他看出来了,自己如果再不进去找到黑疤取走那幅唐卡,估计自己和那宝物当时在荆州城外的一别就是永别。想到这儿,周唐脚下一蹬,就要往冷蚤坊里冲。
那个士兵也是反应迅速,看到周唐一起势,一个扫堂腿就将周唐放倒在了地上,他用枪顶着周唐的脑袋大骂到:“妈了个巴子的,你以为老子给你唱大戏呢?非要在脑袋上穿个窟窿才装得进去好话吗?”
毛豁和郁折冲见状,赶忙上前拉住了那个士兵,毛豁掏出几枚大洋,偷偷地往那人怀里塞,郁折冲则去拨开他的枪管,搀扶着周唐。
“拿走,把你的臭钱拿走。老子这回当的是国差,只认命令不认钱。你们要是不想让这小子的脑袋放炮仗,就拉着他快点滚蛋。”士兵打开了毛豁递钱的手,狠狠地踢了一脚地上的周唐后这才收起枪来。
“怎么了,大门口吵吵闹闹的,能不能注意点军容。”门内传来一声呵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