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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除岁

林云曦沐浴完出来,见王欣怡来了赶紧让座倒茶,“欣姐,怎么来了,有事吗?”

王欣怡拉住她:“我不渴,别忙了。”林云曦在桌边坐下。“曦儿,今天谢谢你。”

林云曦道:“举手之劳,贵客满意就好,况且您不是付我工钱的么。其实!饺子并不是什么稀罕吃食,只要看到过吃到过的人都会做。其实这种吃食最适合一家人一起动手做着吃,除岁那天一家子在一起,擀面皮的擀面皮,包饺子的包饺子,再包个铜钱在饺子里讨彩头,吃到的人来年定是最有福气的。”林云曦说得热闹,王欣怡听得向往,而后黯然。

林云曦见状心里十分抱歉:“欣姐,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

王欣怡强颜笑道:“无妨。今天过后春风阁也会关门歇业,听你说的热闹,阁内的很多兄弟姐妹都是孤身一人,除岁那天就让大家一起来包饺子。”

林云曦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茬,只得沉默。好在王欣怡很快恢复情绪笑道:“今儿你可赚大了!”说着拿出三个元宝推给她,“这十两是那贵客赏你的,一个五两是他夫人赏你的,还有一个是晴儿赏你的。”

“这会不会太多了?”林云曦有些不敢相信。

王欣怡道:“你不是拒绝了晴儿的手镯和玉佩么?这二十两对那两样东西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收下便是!”

林云曦这才心里踏实了一些,对那贵客的身份不免有些好奇,得是什么样的富贵人家才会出手这么大方。

“行了,我回去睡觉了。哦,对了,你答应晴儿的馅料配方别忘了,那丫头临走前特意嘱咐我的,还有别忘了那蘸料的方子。”王欣怡说完,很没形象的打着呵欠走了。

第二天田伯在后厨召开了一个年终大会,总结了过去,展望了未来,总之希望大家明年更加努力工作,创造更大的效益。年会不管在前世还是在古代,在资本家手里都是一样,以剥削劳动者创造财富,给点小甜头,为他们卖命。林云曦心底发着牢骚,倒并不是对春风阁,对王欣怡有什么不满,这只是在前世时留下的一种意识里的吐槽。王欣怡作为古代女性企业家来说她做的远比其他老板要好得多了,每个回家过年的员工都给了年货,包了红利,当然岗位不同,红利数量也不同。

林云曦拎着干果糕点,怀里揣着五十两巨款,林云曦感觉天从没这么蓝,心情从未这么开朗,终于不用为母亲的医药费绞尽脑汁了。林云曦并不是每天都会有赏钱可拿,上次拿回去的银子早已用完,林云晨的长命锁也已经当了。

要不要先把林云晨的长命锁先赎回来?还是两个都赎回来?不行!林云曦心下否决,还是先把林云晨的赎回来,自己的等银子再宽裕些再赎回来也不迟。

回到医馆,韩大夫正在下门板。林云曦道:“韩大夫,已过除尘,怎么还要开诊吗?”

韩大夫道:“人生病哪有分日子的,我就开一扇门意思一下,没人更好。”

林云曦见不用自己帮忙,打了声招呼就到了后院。罗氏跟女儿悦悦正忙着打水擦拭家具,林云晨拄着拐杖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林云曦喊了声“伯娘,悦悦妹妹”,然后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林云晨道:“林云晨你站这碍手碍脚的,拿着东西赶紧回去。”

林云晨被妹妹当着别人的面挤兑的脸都红了,拿着东西转身就走。

悦悦小姑娘见不得林云晨受委屈小声道:“云曦姐姐,云晨哥哥那是腿受伤了,他不是故意捣乱的。”

林云曦捏了捏她冻得通红的鼻子道:“姐姐知道,你也一起跟着去吧,到云晨哥哥那拿吃的,今天姐姐带回来不少呢!”

悦悦含着希冀的大眼看向母亲,罗氏点头微笑:“去吧,别吵了婶娘休息,糕点别吃太多,一会儿该吃不下饭了。”韩悦悦清脆的应了声“知道了”蹦蹦跳跳地跑了。

林云曦有些担心母亲的身体:“我娘不舒服?”

罗氏道:“可能这几天做药枕累着了,昨天我半夜口渴起来喝水还看到她在做针线,那时看她就有些疲倦,被我催着上床睡了。也怪我,这两天事一忙就没顾得上她,。”

林云曦忙道:“伯娘,这怎能怪你?我们一家住在这里已经给你们添了不少的麻烦了。”

罗氏有些不赞同道:“哪有添什么麻烦,家里不过是多添两双筷子罢了,倒是你们帮了我家很多,真要算起来,还是我家欠你们的。”

林云曦拦住话头:“伯娘,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就太见外了。”

罗氏嗔道:“你这孩子,到你那就是亲兄弟明算帐,到我这就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了?到底是读书人家的孩子,说话恁是厉害。”

林云曦讨好的嘻嘻笑着,双凤眼眯成一条缝,眼尾挑的更高了。

擦拭完家具,林云曦回到房间,孟氏依靠在床上,林云晨坐在一旁翻看一本医书,韩悦悦嘴里塞满了糕点。见林云曦回来着急说话,被嘴里的糕点噎住了,拼命地拍打胸口。

孟氏忙吩咐林云曦给韩悦悦倒水,林云曦倒了水给悦悦喝下后,给她拍背说道:“急什么,又没人跟你抢。”

韩悦悦好不容易缓过劲过来,拉着林云曦的手一脸的满足:“云曦姐姐,这些糕点真的很好吃,比外面买的还要好吃。”

林云曦替她抹去脸上的糕点碎末,“我们阁内的大厨可是各有拿手绝活的,堪比御厨,不然春风阁的生意凭什么这么好。好了,别再吃了,不然等会儿姐姐烧的菜可就吃不下了。”

韩悦悦两眼放光:“午饭是姐姐烧吗?”

“是啊,所以不要吃太多。姐姐给你包一些回去,留着等肚子饿了再吃。”韩悦悦拿着给她的干果糕点开心的走了。

林云曦来到床前坐下,看着母亲疲惫的脸欲言又止,孟氏虚弱的笑道:“娘是看这药枕卖的挺好的,就想多做一些。”林云曦面对如此坦白地母亲,埋怨地话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林云晨那边放下手里的书道:“别怪娘,她也是想帮你分担一些。韩大夫心善,把咱们当一家人,但就这样住着总觉有些不妥,能帮着做些事情心里才好受些,娘就是心急了一些,休息一些时日也就没事了。”

林云曦知道林云晨能这么说定是韩大夫给母亲把过脉了,也不多说。沉默良久压低嗓音道:“哥,韩大夫这里人来人往,你虽然乔装打扮,但我还是担心哪天会连累到他们。”

孟氏听得有些焦急:“晨儿,那咱们还是另找住处吧!”

林云晨道:“娘,你别急。这段时间我详细了解过了,如果我们另租房子就必须得拿户籍到官府登记,否则一旦查到不仅我们要遭殃,房主也要受罚。追杀我们的那些人最大的优势就在官场,我们一旦另外找房子就等于是告知了我们的去向。如今暂住韩大夫家,别多想就当自己是留诊的患者,京城这么大一时半会儿他们发现不了我们,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这么多年以来我们给他们的感觉一直躲在偏僻山村,连大点的城镇都不敢去,他们想不到我们会反其道而行之。再则,韩大夫是聪明人,他早就知晓我们的处境艰难,他不问,我们不说就是对他最好的保障。最起码也得等我腿养好了再离开。”说着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声音有些低沉,“我知道自己很自私,但我答应过父亲,一定要好好照顾你们。”

孟氏哄着眼眶:“晨儿,辛苦你了!”

林云曦指着自己道:“娘,我最辛苦!”

孟氏哭笑不得:“是,你最辛苦,娘记着呢。”林云曦得意的看着林云晨。

林云晨表示不想看她,本来就她最辛苦,大家都知道,干嘛这么幼稚的说出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邀功呢,从小就这样,老跟他争宠。

林云曦忽然拍了一下手神秘兮兮道:“给你们看一样东西。”说着她掏出一个荷包,使劲一抖,从里面滚出几个元宝,足有四十两之多。

孟氏惊呼:“曦儿,这钱你从哪来的?”

林云曦笑道:“娘,这是我挣来的呀。昨天春风阁来了位贵客,指明要吃女儿做的饺子,然后赏了女儿二十两银子。还有二十五两是女儿的工钱,五两是东家给的红包。本来有五十两,不过我把哥的长命锁赎回来了。”

孟氏还是觉得不安:“曦儿,你没遇上坏人吧?哪家的铺子能给伙计这么多工钱啊?”

林云曦安慰孟氏道:“娘,你忘了女儿说过的话了?女儿去的铺子是京城最大的铺子,里面接待的都是达官贵人。而且东家是个女的,对你女儿没有任何企图。”

孟氏这才松了口气。林云晨皱着眉头道:“怎么不把你自己的赎回来?”

林云曦嬉皮笑脸地道:“我以后不还是要靠你才能找个好婆家嘛,当然是为了拍你马屁啊!”

林云晨优雅的翻了个白眼,对她的话自动过滤。

林云曦笑嘻嘻地道:“咱们家如今林云晨是唯一男丁。”她把四十两银子全推到林云晨面前,“所以是你当家,这银钱怎么用你说了算。”

孟氏并无反对意见,反而是有些期待,有些鼓励的看着他。

林云晨皱着眉他不耐烦管银钱的事,正要拒绝见到母亲希冀的目光以及妹妹亮晶晶的眼睛道:“行,那我先保管着!”

为了让孟氏多休息,林云晨跟林云曦借口有事出了房间,林云晨不满道:“干嘛把你赚的钱都给我收着!”

林云曦道:“我倒是想给娘收着,只是你看娘一天的汤药钱就得二两多,过一段时间跟她拿钱你怎么说?反正在你手上也放不久,你就暂时代为保管吧!”

林云晨:“既然打算在韩大夫家暂住,也不能白吃白住,我去找韩大夫探讨下那麻沸散。”研究麻沸散就少不得会解剖动物,小时候不觉得恶心,现在林云曦不想沾血腥,就去厨房跟罗氏一起准备午膳了。

这一年是孟氏离开林致远后过的第一个年,原本已经有所起色的身子因为思念丈夫又有些反复,林云曦以为可以撑一阵子的银子三天就去了一大半,好在用了几天的珍贵药材病情稍稍稳住了些。孟氏的病更加坚定了林云晨住在韩大夫家的决心,用他的话说,只要韩大夫不赶人,他绝对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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