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我们知道了墓炎雨的目的,但却完全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他嘴里所说的真理,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可以为了这所谓的真理将生命视如草芥?还有什么终极神、初始神的,弄得我头都大了。看来我要找个机会与徘徊君见一面,把这些问题搞清楚。
墓炎雨的出现打乱了我的计划,我们不得不提早离开魔界。第二天一早,我便将四个孩子叫了起来,准备出发。苏小小和程飞羽昨晚回来得很晚,都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苏小小并没交到朋友,但却多了一大堆粉丝,原来她跑到魔都的中心广场弹了一下午的琴。程飞羽则是因为和两个守卫玩得太过尽兴,所以才回来得较晚。
菲雪还没醒酒,我就把她交给了寒枫照顾,并留言让她先回天界,把墓炎雨出现的消息告诉初雪。虽然墓炎雨并不打算进攻五界,但他临走时说的所谓“礼物”,我一点儿也不觉得是对我们有好处的东西。茗瑾似乎知道一些内情,但怎么也不肯说出来。我只能多注意一下,看她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大家都依依不舍地与寒枫告别,寒枫更是送给四个孩子每人一块漂亮的魔石,说是魔界王族特有的,只有受王族庇护的人才有资格携带。
下一站是冰封谷,然后直接去人界。我们走了大概三天的时间,魔界边缘的雪山才逐渐映入眼帘。我本想用超时空移动把大家直接带过去,但又觉得让四个孩子多点儿历练也好,于是坚持选择了走路的方式。一路上大家又恢复了欢快的心情,只有我仍在思考着如何对付墓炎雨。每次想不通的时候,我都会不自觉地望向叶茗瑾。发现我频频注视她后,茗瑾的心情似乎更好了。
但是,我的心情却一点儿都不好,因为我越来越想不通墓炎雨到底要做什么。三天下来,茗瑾唯一的异常之处,竟然是因我频繁的注视而略显害羞。
穿过重重雪山,我们终于进入了冰封谷。当然,在进入雪山之前,我为他们准备了一些棉衣。尽管我已经教给他们如何驱动战斗力保持体温,但我担心他们的操作不够熟练,因此多做了一手准备。事实证明我多虑了,四个孩子都顺利地走过了雪山。
再次进入冰封谷,我们首先见到的并不是冷逸,而是菲雪。她已经将墓炎雨的事报告给了初雪,但仍然想继续跟着我们,所以使用超时空移动先抵达了冰封谷。
“哈哈!林云,想甩掉本大小姐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哦!”菲雪得意洋洋地说道。
等等,她竟然没叫我负心汉?
“怎么了?就算本大小姐天生丽质,你也不用这样一直盯着看啊,人家会不好意思的。”菲雪掩面做了个娇羞的表情,搞得我不知说什么好。还好冷逸和梦雪及时出现,缓解了我的尴尬。
见到冷逸和梦雪后,又是一番相互介绍和礼貌性的寒暄。我打发四个孩子去谷中游玩,梦雪和菲雪也是回到古堡里聊着她们姐妹的事。剩下的我和冷逸两人,自然是将话题转到墓炎雨的身上。
“徘徊君之前说过,墓炎雨曾是神之领域的一员,这次墓炎雨所说的话似乎也印证了这一点。”冷逸招呼我到凉亭落座后,用他那略显冰冷的声音说道,“寻求真理么……那不就是和真理组织的目的一样了吗?”
的确,平行宇宙中最强大的真理组织,也是打着寻求真理的旗号,在各个平行宇宙中行动着。
“难道,墓炎雨和宇腾冰十郎有什么关联?”我皱着眉头说道。
“也许吧,暗影不是也曾怀疑宇腾冰十郎在幕后操控五界的战争吗?如果他们真的有联系,那就证明暗影的推测是有道理的。”冷逸若有所思地说道。
“对了,暗影不是说要杀你的吗?怎么现在不提这事儿了?”我微笑着调侃道。
“大家当了五年的战友和兄弟,他哪儿下得去手杀我啊?”冷逸苦笑道,“而且就算他想杀我,他也打不过我,所以这件事大家也都没再提了。”
冷逸说得没错,就算他现在把脖子伸到暗影的刀下,暗影也不可能下得去手。如果暗影还是非要跟冷逸拼个你死我活,我和寒枫也会及时阻止他。
“那你跟梦雪又是什么情况?我还以为你和琳夏·伊卡洛斯才是一对呢!”我继续调侃着冷逸。
听我提到琳夏,冷逸不由自主地哀叹一声,道:“既然你问了,我就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吧。我和梦雪原本在天界就是一对,而琳夏的确对我有意思,但我心里只有梦雪一个。这一点,你应该很理解。”
我点了点头,脑中浮现出千寻的身影。看来冷逸和我一样,都是用情专一的人。
“但琳夏要杀我的原因,却是另有隐情。”冷逸继续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将自己封印在冰封谷吗?”
“我记得金旭曾说你是按照约定封印在冰封谷的,但具体情况我并不清楚。”
“五千年前,宇腾冰十郎和魔王寒星决定开辟第一平行空间时,曾邀请我作为联盟的中间人,维持神族和魔族的和平共处。”冷逸抬起头,仿佛沉浸在回忆中,“其中的一个条件,便是永久驻守冰封谷,阻止天魔两界发生大规模的战争。但我们谁也没想到,开辟第一平行空间时,我的魔力失控了。”
听到失控两个字,我的心里不由得一颤。
“为了阻止我的失控,魔王寒星与我定下了王之涅槃的契约,使我的魔力得到约束。其实我并不是自我封印,而是被王之涅槃的连带效果封印。”冷逸无奈地苦笑道,“如果不是寒枫的死触发了王之涅槃,恐怕我永远都不会被解封。”
“原来如此,但你作为凌驾五界的强者,没有人会相信你竟是被别人封印。”
“没错,所有人都以为我是自己将自己封印的,包括琳夏。”冷逸又是一声哀叹,“原本我与她约定,帮助她开辟第二平行空间。我的封印使我无法兑现诺言,也逼得琳夏不得不与幽灵族合作,最后还牺牲了自己。她恨我也是应该的,是我对不起她。”
“你也是身不由己嘛!”我安慰道,“不过灵界的开辟是在四千八百年前,那时你不是已经被封印了吗?怎么会知道琳夏牺牲自己的事?”
“我虽然被封印,但冰封谷是个特殊的位置,人界和第一平行空间的事都会映射进来。我在封印之中注视着天、人、魔三界,不知不觉便过了五千年。”
听到冷逸的话,我突然想起封殇说过的那首诗——冰封千年谷,凝目红尘路——这不正是冷逸的写照吗?可是后面的两句——雪落枫云止,逸影幻天孤——又是什么意思?如果我没猜错,“枫”和“云”指的一定是寒枫和我,但整体的意思却毫无头绪。我把这首诗告诉了冷逸,他又是发出一声更加悲凉的叹息。
“我想你应该已经察觉,我的力量比五年前削弱了很多。”冷逸眉头紧锁,“其实,我大部分的力量,都封印在冰封谷中。五千年前的那次失控并没被完全解除,而是暂时被抑制住。现在我虽然解封,但那股力量却还在蠢蠢欲动,我不得不将更多的魔力转移到冰封谷,加固对失控力量的封印。
照这样下去,我那失控的力量将会再次解封,无限的冰雪将会透过冰封谷笼罩元空间。到那时,天、人、魔三界都会被冰封,一切的生灵将在严寒中走向死亡。”
冷逸顿了顿,又用充满希望的眼神望着我说道:“能够阻止我的,就只有你和寒枫了。”
所以,“雪落枫云止”的意思,就是我和寒枫要阻止失控的冷逸,并阻止席卷三界的冰雪!
“那么,‘逸影幻天孤’的意思呢?”我思索了一下问道。
“这首诗的后面两句,其实是写出了两种结局。如果你和寒枫无法阻止我,那么我将成为唯一留下的人,孤独地守着众生的冰冷尸体。”冷逸又是一声叹息。认识他这么久,第一次看到他如此伤感。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墓炎雨的阴谋尚未浮出水面,却又得知了冷逸即将失控的消息。我甚至有点儿担心,也许到了人界,封殇又会给我带来什么灾难性的情报!
梦雪本想留菲雪多住几日,但我确实没有时间耽搁,便叫菲雪自己留下。可菲雪说什么都不肯,还说跟梦雪相处的机会多得是,但跟我在一起的机会太难得。当她这么说时,我第一次看到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落寞。
“你和寒枫一定要阻止我,阻止我给三界带来灾难!”这是冷逸在分别时对我的嘱托。我回应他一个自信的笑容,带着菲雪和四个孩子离开了冰封谷。
再次来到人界,我的心情很是欣慰。尽管我现在的身体是神体,但我毕竟是人类出身。从前的记忆虽然恢复了,但最为清晰的还是最后一次转生的记忆。
我们离开冰封谷的时候已是傍晚,到达人界后天都黑了。城市的灯火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如同重返故地的游子,心中满是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