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蓝本来对自己的竞标书还挺有自信的,被傅长庭这么一说,也不由得怀疑起来。
“余蓝,你看这里,”傅长庭语气缓和了不少,指了指几个数据,“从这几个数据来看,你们能占的股份至少是百分之十七。”
“我不妨给你透个底,星华工程我的底线是承包出去百分之二十五。”
“如果你按照这上面的百分之十二来要价,如果再出现学府花园那样的事情——毕竟工地受伤并不罕见,你将会入不敷出。”
余蓝惊讶,傅长庭这是在帮着她对付他自己吗?
“你的策划水平很好,唯独欠缺谈判技巧和魄力,做生意讲究的就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你呢?直接亮底牌?”
余蓝被他训得连句话都不敢说,小模样别提有多委屈了。
事已至此,傅长庭哪里还舍得说重话,轻咳两声,安慰道:“当然,还是有一定的可取之处的。”
“那我怎么改?”余蓝抬头,水汪汪的眼睛里好像随时可能溢出眼泪来。
“把这几个数据和报价好好琢磨琢磨,二轮竞标差不多就可以入选了。”
余蓝傻了。
她还以为这件事有多复杂多难搞呢,没想到这么简单。
她“哇”的一下扑到傅长庭怀里,“我还以为我犯了很大错误……”
傅长庭轻拍她的后背,“笨蛋,还哭。”
余蓝偷偷抹着眼泪。
她的所有努力,傅长庭都看在眼里。
不论如何,这一次他不会再阻止她了。
每次余蓝小心翼翼的到客厅里抱着电脑敲字,傅长庭都在暗处默默注视着。
她说过的,要成为配得上自己的人。
只是不知道现在,她还愿意为这样的一个自己努力吗?
她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仿佛在寻求庇护。
“余蓝,”他哪怕再想温柔,天生冰冷的声线也让别人多误认了几分疏离。
余蓝没抬头。
她其实很想问,傅长庭为什么不像从前那样叫她了。
到底是谁变了……
“我这就去上班——”
余蓝刚站起来,忽的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一下子摔回床上。
“早饭还没吃上什么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天天熬夜的事。”
傅长庭好像真的动了怒,脸色十分难看。
“傅长庭,我没事!”
余蓝刚要起来就被傅长庭恶狠狠的按回了床上。
“好好躺着!我去替你请假。”
余蓝躺在床上,头一阵阵发痛。
的确是两三天没怎么睡觉了,她也没想到自己的身体这么弱。
给战奕尧打电话知会了一声,傅长庭看着厨房里的餐具无从下手。
余蓝需要吃点东西,但厨娘和佣人都没到工作时间,早餐店也还没开门。
凌晨时分,上哪儿去给她弄吃的。
翻了些零食给余蓝,偏偏一向乖巧听话的余蓝铁了心要吃热饭。
余蓝起码还会下个挂面,他干脆连先放面还是先倒水都不知道。
傅长庭把面端上来的时候,余蓝是惊讶的。
“你还会煮面?”
她吃了一口,一抬头,正好对上傅长庭期待的目光,把原来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味道还不错。”
“是吗?我把面放锅里又倒了两瓶矿泉水,煮了五分钟就是这样了!”
余蓝深吸一口气,她总算知道怎么煮面会糊锅底还不熟了。
“我尝一口。”
“不行!”
余蓝抢过碗,三两口把面吃得干干净净,“好了,我休息了,你去上班吧。”
傅长庭看着空荡荡的面碗,联系到刚刚余蓝的表情和反常的反应。
以他敏捷的思维,不难猜到这碗面到底有多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