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相同的位置,上次傅长庭留下来的淤青还没有消去,余蓝疼得下意识想要缩回手臂。
傅长庭的目光随之落在了她的手臂上,青青紫紫看着骇人得很,不知道还以为是遭受了什么酷刑。
他毕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看她疼得蹙眉的样子,傅长庭还是松开了手。
“你让人跟踪我?”余蓝抬眸,眼中没有过多的怨恨和恼怒,语气平静的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回答我的问题。”傅长庭的眼神像是能看透她的内心,如果能把目光实质化,那必然是一把已经扎进她心里的利刃。
余蓝的样子无辜得很,“你是我的丈夫,我为什么要和他走?”
这答案完全出乎傅长庭的预料,他竟然因为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怔住了。
“余蓝,你别在我这儿耍什么小聪明——”
傅长庭的话戛然而止,后面更难听的话,他却说不出口了。
他本想说,她凭什么当他傅长庭的妻子。
只是被那雾蒙蒙的一双眼注视着,他怎么也不能把这么难听的话说出口。
她的眼睛太会骗人了。
如果不是她当初肇事逃逸,引发之后的事情,或许他不会这么讨厌这个女人。
这样的念头在无人阻挡的情况下,如同受了阳光雨露的野草一般在他心中疯长。
“说实话。”
此刻的语气比起刚才已经温和了不少。
余蓝倒也没非得坚持刚刚的说法,道:“实话,就是我想跑也跑不出去。”
她的目光状似不经意的扫过自己的手腕,仿佛能透过那打翻了调色盘一样糟糕的颜色看到什么独特之处。
“傅长庭,你不必再试探我了,我清楚你们傅家的本事,也明白我自己的能耐,你还看不出吗——”
“我早就认命了。”
她的语气听上去有些酸涩。
得到了所谓“实话”,傅长庭的心情反倒有了几分烦闷。
“这样最好。”
傅长庭说完,仍觉得有些不畅快。
什么认命了?一个肇事逃逸的女人,一颗无药可救的虚荣之心,因为嫁给他免去了六年牢狱,占有着和她德行不相配的傅太太的名号,她还想如何?
“我提醒你,记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在这个家,女佣的地位也比你高贵百倍。”
说完,他转身走进书房。
透过书房的单向玻璃,他看见余蓝先是一怔,随后恍若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做自己的事。
这个女人……
他傅长庭,在商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怎么可能被一个小小的女人影响了心情?
扯了扯领带,他忽然想起这温莎结也是余蓝早上亲手打的。
客厅里的背影看起来格外单薄,此刻的傅太太正在做着女佣应该做的收拾茶几的工作。
明明说不上做错了什么,平白被自己骂了几句,心里也许正委屈着呢。
再半夜哭闹吵醒他,他可不是次次都有耐心。
“余蓝。”
傅长庭在叫她?
余蓝放下手中的果盘,慌忙擦了把汗走过去,生怕傅长庭借机找茬。
“你的手……”
余蓝的手关节处通红,应该是刚刚碰过凉水,比起他的手都略要粗糙一些。
“家里不缺你一个佣人,要你是来服侍我的,不是做这些杂务的。卡我给你了,去买点护肤品擦一擦——”
余蓝脸上逐渐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省得这双手让我看着碍眼,你的一切都要以我的心情为前提,懂了吗?”
傅长庭硬生生转变了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