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是他没想到的。
心脏好像突然扎进了一根细小的针,心疼的紧。
他的排斥,他的敌意,原来只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吗?
傅长庭心不可控制的软下来。
“有没有带他去看过医生?”
“他很拒绝别人的靠近,他的判断非常主观,只接受在他看来好的事物,你明白吗?”余蓝的语气中混杂着无奈。
她犹豫着,“顺带提醒你一下,你不要太轻易的相信他的话,他做的事情。包括机场那次意外,不排除是他故意设计的。”
挂断了电话,余蓝一阵头疼。
她当然知道远熙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因为自己回国前桌子上的一沓傅长庭现状的资料,他竟然直接在机场设计检验傅长庭的人品?
的确,每个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聪明可爱,护着自己。
可他这种足够骇人听闻的处事方式,以及对外人强烈的敌意,都让余蓝感到一阵担忧。
余蓝回到家的时候,看到远熙坐在书桌前坐得笔直,一笔一划的练习写字。
“小熙,你的年纪应该上幼儿园了。”
余蓝眼睛一转,从这个话题开始入手。
远熙连头都没有抬,便回答,“不去。”
余蓝走过去揉了揉他有些杂乱的头发,“可是到了年纪的小朋友都会去的啊,远熙想做另类的那一个吗?”
远熙反问余蓝,“把我送去幼儿园,方便你们两个谈恋爱?”
余蓝一噎。
“洛远熙,我说过了,不管我和谁在一起,你都是我的孩子啊!多个人疼爱你难道不好吗?”
远熙没有反驳什么,只是握着笔的小手极为用力,肉眼可见白嫩的手指上泛出红痕。
他不想和妈妈吵架,不想的。
“你今天做事有点鲁莽了,就自己睡在这个房间里反思吧。”
余蓝狠着心说了这样的话。
远熙忽然扔下笔,惊慌的看着余蓝,“不要,妈妈,我错了。”
门已经关上了。
空旷的房间一下子让他失去了仅存的安全感,字帖,书本,一切好像突然失去了颜色。
他忍着想要敲门的冲动,重新坐在椅子上。
舅舅说,这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成长。
可他好怕,没有妈妈在真的好可怕……他好像有点喘不上气了。
不可以,不可以喊。他要保护妈妈的啊,他怎么能像别的小孩子一样事事都让人烦心。
眼前一黑,他从椅子上重重的栽下去。
余蓝正在客厅里修改方案,忽然听到了“咚”的一声,立刻意识到不对劲,赶忙冲进远熙的房间。
只见他整个人躺在地上,手臂上被划了深深地一道口子。
“小熙!”
她慌了手脚,谁?现在还能找谁来帮忙。她拿起手机,先是打了120,磕磕绊绊的说了自己的住址,随后连上前把他抬起来的勇气都没有。
谁还能帮帮她……
傅长庭改合同正改的心烦意乱,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傅长庭,小熙出事了,我——我真的不知道能找谁帮忙……”
是哽咽着的女人崩溃的求救声。
什么年代了用的老套路,蠢死了。
刚准备挂断电话,忽的,男孩明亮又倔强的眼神出现在脑海里。
该死的,万一真出事了怎么办?
“你在哪儿?”
锦城市医院,余蓝守在病床边,眼中溢满泪水。
“都是妈妈的错,小熙,你睁眼看看我好不好……”
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孩子,傅长庭忽然庆幸自己当时动了那么一丝恻隐之心。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就不该把他一个人留在房间里,还说那么难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