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向长辈禀明一切的白瑜尘,正在接受暴风雨和沙尘暴的双重洗礼。
“哎哟,养了二十年的孙子终于晓得找媳妇了。”老爷子白楚清感叹。
“养了二十年的白眼狼也晓得找媳妇了。”白瑜尘的亲爹白厉十分鄙视的看着他所谓的‘白眼狼’。
白瑜尘一阵无语。
“小尘也是该娶个媳妇了,估计再晚两年也没姑娘看的上了。”坐在老爷子一旁的刘氏说这话的时候丝毫不掩饰面上的嫌弃。
“奶奶?!”白瑜尘震惊了。
原来他生的那么不堪入目?
“也不晓得我二十年前辛辛苦苦生出来的竟然是这么个丑玩意儿,早知如此我就不生了。”白瑜尘的生母白厉的发妻凤氏在一旁说的不以为然。
……
白瑜尘没想到来自亲娘的吐槽才是真正的伤害。
“听闻那林家姑娘生的貌美如花倾国倾城,知书达礼才华横溢,虽说这小子丑是丑了些看人的眼光倒是不错。”
“婆婆,这小子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
刘氏同凤氏一唱一和,白楚清和白厉两个将妻管严贯彻到底的人在一旁疯狂附和。
场面一度和谐。
吐槽归吐槽,正事儿总归是要商量的。
“爹,何时上门提亲?”白厉转身向老爷子抬手作揖,这事儿还是让老爷子作决定。
白瑜尘抬眸,将视线移动到爷爷身上。
“听闻那林家姑娘六月二十六就要办及笄之礼?可是真的?”老爷子看着永安侯开口道。
“父亲,确有此事,只是……”白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说。”
“父亲,那林家乃一介商贾,名下商户遍及各国,且不说人脉关系和自身势力,单独财产就怕是抵得上两个南辰国国库,我们说只是单独想要林家女儿作儿媳这话怕是谁都不信的,云帝和南皇那儿我们怕是也是说不清楚的。”
老爷子在沙场官场混迹了那么多年,也不是不明白这其中利害。
这事儿,难办呐。
若是侯府同商户结亲,倒也是算门当户对。偏生这商户是林家,官家子弟若同林家结亲,无论如何这皇帝是绝不可能留下他们的。
“为今之计只有阿厉辞去官职。”刘氏和凤氏异口同声。
白瑜尘有些惊讶,父亲若为了他娶亲便辞去官职,这其中辞去的便不仅仅是区区一个永安侯的头衔了。
父亲有多希望能够报效国家,他是知道的。
如若背负着这官职同林家结亲,那么整个白家要面临的将是灭顶之灾。
正是两难抉择之际,白厉似乎看出了白瑜尘的愧疚。挑了挑眉正色道:
“现如今云国皇帝沉迷美色,重用奸佞,官场上的腐败已经动摇了国之根本,最近连着好几位老臣辞官回乡,现如今就算没有这档子事我也打算辞去这空有名头的官职。”
白瑜尘从未上过朝堂,父亲又从未在他面前提起过,有个皇子发小整日到处厮混,这些事情自然是他不知道的。
白家世代忠于皇室,却在白厉这一代要断了传承。
这亲手断送了白家忠诚的人,是沉迷美色的云帝,让朝廷忠臣寒了心的人,是重用奸佞的云帝。
…………
翌日,又是一个万里无云的艳阳天。
永安侯请旨辞官,轰动朝野。
理由很简单,政务繁忙,永安侯身体不济,对于政事心有余而力不足,不愿作朝堂上的累赘。
云帝昏庸无能,一口允诺了。
事后,为了表达白家的诚意和对这个儿媳的重视,白家决定举家出行南辰国京都。
出发之日已是六月十九日,离林筱枫及笄之日只有短短七天,从云国抵达京都至少得五日的路程。
算下来他们只有整整一天时间准备。
一路风雨兼程,终是在二十四日的傍晚抵达了京都。
而此时的宫内形式紧张,云国眼线来报,白厉辞官以后举家出行南辰国。
朝堂上大臣议论纷纷,有的猜测这白厉辞官是假象,只是为了试探南辰的虚实罢了;有的猜测白厉是为了躲避云帝的动作跑到了南辰;更有甚者说白厉想要投靠南辰……
南皇安安稳稳的坐在龙椅之上,晦暗的的眼神让人无法猜透帝王的心思。
“听闻林家的嫡女姿容不凡,明日便及笄了可真?”低沉的嗓音穿过大殿,落进大臣们的耳朵里。
突然就停止议论的大臣面面相觑,皇帝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回皇上,确有其事。”当朝丞相手持象笏站了出来。
“那可曾婚配?”
“回皇上,未曾。”
“礼部尚书,明日下发一道封贵人的旨意送到林家。”南皇说完丢了一个眼神给一旁的邓公公。
一道公鸭嗓的声音响起: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南皇要封林家嫡女为贵人的消息,晌午就到了查完账刚刚回府的林锋华耳中。
林锋华不想送女儿入宫,在他看来那深宫就是个吃人的石窟。
可是现如今人人都知道南皇要纳小筱入宫,谁敢同小筱定亲?
毕竟从天子手中抢人,有十条命都不够。
书华院中。
林锋华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向林筱枫描述了一遍。
“什么!南皇要纳我入宫?!”林筱枫惊了。
“父亲,我不想去,一点儿都不想。”
林筱枫拉着林锋华的袖子,着急的眼眶都红了。
林锋华急的焦头烂额,二姨娘急忙冲了进来,附在林锋华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白家怎会在此时来登门拜访?
“小筱,你放心,爹就算抗旨也不会把你送进宫的。爹还有事,晚上再说。”说罢,留给林筱枫一个熟悉的背影。
林筱枫一屁股坐在了梨花木凳上,面上尽是焦灼之色。一旁的秋霞也是急得团团转。
林家正厅内。
林锋华坐在主位上,端起身旁的茶水,掩饰住自己的心乱如麻戴着微笑的假面具向客人招呼道:
“各位请用茶。”
为了表示礼貌,众人纷纷端起茶水抿了一口,随即放下茶杯。
“不知各位来寒舍是所为何事?”林锋华笑着开口,目光暗暗打量着白家一家人。
白瑜尘起身作揖,站直了身子旋即开口:
“林员外,我乃白厉之子白瑜尘,弱冠之年,前不久得令千金的画作一看,甚觉仰慕,特来求娶令千金。因初到京都所以未请到媒人上门坏了规矩,特意带了家父家母来表达歉意,还望林员外成全。”
林锋华看着眼前丰神俊朗的少年面目诚恳不卑不亢地回答,气质如兰,内心好感不知不觉就提升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