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湖路,上岛咖啡厅。
烛光摇曳的二楼火车座内,黄小凡和朱教授相对而坐。
咖啡厅内,客人稀少。施特劳斯《蓝色多瑙河》的乐曲从楼下隐隐传来。黄小凡上楼时,看到装修精致的大厅内,阔大的绿色盆景旁边,一位身穿淡蓝色纱裙的长发飘逸女子,专注而动情地在一架三角钢琴上演奏着。
“小凡,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你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教授神情疲惫地说。
“没有关系的。”黄小凡说。她对教授一直有一种崇敬的心情。
“对于我和你的交往,我知道,我有一个缺点,就是不该在没有离婚的时候就去向你求婚,就和你……。”教授的脸上,现出一种有些尴尬的表情。
“没……没关系的。”
“但是,我想告诉你我的真实心情。”教授喝了一口咖啡,同时做出一个邀请黄小凡喝咖啡的手势,然后说:“那天,倪雨虹介绍你认识我。我第一次看到你,就感觉你是个与众不同的脱俗女孩儿。你给我的印象,不是牡丹玫瑰,不是芍药杜鹃,而是一株洁白马蹄莲,是一株空谷幽兰。对不起,请允许我这样形容。我觉得,这正是我最想要结识的女子,是我苦苦寻求的女子。所以,我决定去追求你。而且,立即,马上。否则,我怕与我有同感的人,会捷足先登。”
“……。”黄小凡喝了一口面前的“卡布其诺”。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静静地倾听。
“所以,我有一种强烈的,想跟你交往的念头,支配着我多次邀请你。”教授说话时,,脸部的线条十分柔和,眼睛闪着一种希翼憧憬的光亮。
“我知道。”黄小凡答道。
“而且,我和妻子离婚的事,当时已经达成了口头协议,大局已定。”
“嗯。”
“当初是她背叛了我,先出墙了。他和那个男人当初讲好,各自分别离婚,然后再结合。但是,她的那位情人兑现不了承诺,没有离婚。所以,她这边也就拖着。我是很看得开。既然你另有情人,那我们就好说好散。”教授边说边摆弄着手里的咖啡勺,低头搅动着咖啡。
“那,她这次到合肥来,是要跟你和好?”黄小凡问道。
“她不知从哪里知道了我和你交往的消息,就从芜湖娘家赶了过来,找到我吵闹。”
“唔。”
“她说,原先她出墙,对不起我。现在,我也外遇了。我俩扯平,谁也不欠谁了。所以,要我和她重归于好。”
“你觉得呢?”
“我当然说不行。我说,我们的感情已经出现了裂痕,再弥补也无法回到原来。而我追求完美。”
黄小凡抬头看看朱教授,想起他的摄影展,他的音乐会,他装潢华美的家……。
“她看我主意坚决,没有改变余地,就说了句‘好吧,既然这样,我成全你。但是,我会让你后悔难过一辈子!’当时,我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到了第二天,我得到消息,她从XX医院门诊部的四楼跳了下来。”
“她跳楼了?!”黄小凡惊讶得举在手中的咖啡勺“当”的一声掉在了桌子上。
“是的。她竟然跳楼了。当时是上午10点多,有人接通了我的电话。我赶到医院一看,她已经昏迷,正在抢救。”
“那她……后来怎样了?”
“她从四楼跳下来时,被二楼的雨棚档了一下。医生说,这个缓冲对她很有利。经过抢救治疗,她终于脱离了危险。”
“哦。”黄小凡松了一口气。
“但是,她的腰椎在落地时受了重伤,现在她的下半身完全没有知觉,成了高位截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