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一次,顾仁礼到黄家为黄小凡补习外语。
黄小凡的外语长进不少。顾仁礼和黄小凡建立了良好的师生关系。
学习间隙,他们会回忆各自的中学和大学生涯,自己的高考——黑色七月。他们当时还是7月份高考。
说到有趣处,两人还哈哈大笑。
对于他们两人目前的这种关系,黄爸爸和黄妈妈心里却十分地不安。
在他们心里,对这个“顾老师”感觉不咋地。尽管是硕士研究生大学老师,可是,首先你这么个麻杆,身体似乎经不起任何摔打,说不定还有疾病。我闺女跟了你,要是整天伺候个病包子,我们老两口可不愿意。
他们明里暗里跟女儿说这件事,督促女儿跟他吹了。
黄妈妈甚至后悔对她表叔提这个事:哎,这不是惹了个麻烦嘛。
可是,不管老两口怎么暗示,黄小凡就像没事人似地,依旧和顾仁礼来往,丝毫不说分手拜拜。
这天,顾仁礼来的比较早。复习过一个章节后,他提出要不到外面坐坐?
“好,我们出去坐坐。”黄小凡点头同意。
“你们……要出去?”黄妈妈看到两人在换鞋,一脸忧心忡忡地表情。
“嗯,我们出去一会儿。”黄小凡答。
两人来到芜湖路上的上岛咖啡。
这里环境优雅,安静舒适,微微烛光,映得彼此的脸红润而有光泽。
“说点正经事儿。你之前谈过几次恋爱了?”顾仁礼忽然问道。
“嗯……”黄小凡想想,自己其实也就谈过一次啊:“一次。只有一次。只见过一面的不算啊。”
“我也是一次。”
服务员把咖啡送过来了。铮亮的不锈钢咖啡壶,壶身细长纤瘦,造型及其优雅。
顾仁礼给黄小凡加好糖和奶,自己则喝原味的。
“那会很苦吧?”黄小凡不知道那种苦味怎么能咽下去。
“就是苦,才有味道。加了糖和奶,咖啡本身的味道就显不出来了。”
黄小凡从小爱吃甜食,她对一切苦的东西都有一种本能的反感。
“我想和你好好聊一聊。可是,在你家里,我看到老两口的眼神不对。看我就像看一个搞阴谋诡计的特务,让我很不自在。”
黄小凡笑笑。她当然不好意思说老两口嫌弃人家太瘦,怀疑有病。
“我那个初恋是青梅竹马。我们从小学就在一起,互相看着长大的。后来我们一同考大学。本来说好都考合肥的学校,可我差了一点没达到中科大分数线,上了第二志愿武汉理工。她的分数更低,只好上了芜湖的安师大。
“安师大也很不错哦。”黄小凡知道,安师大也是安徽的好学校。
“我们一直电话往来,每天上网联络。心心相印,和和美美,几乎没有闹过大的矛盾。我们已经计划着毕业后把家安在合肥。可是,命运待我太苛刻。”
说到这里,顾仁礼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黄小凡:“大三时,暑假过后返校。我因为有事先走了。她乘坐的长途客车在路上出了车祸,一车人死了3个,她就是其中之一。”
顾仁礼一脸茫然地望着窗外。芜湖路上车流滚滚,法国梧桐在微风吹拂下树叶婆娑。
黄小凡惊愕地看着他。
“我被这个打击弄得始终缓不过劲来。我怎么也不相信她就那么走了。一句话也没有留下就走了。我白天黑夜都想着他。夜夜失眠。没有心思上课。身体也就日益消瘦,还差一点得了肝炎。”
怪不得人这么瘦,原来是为情所困,得了相思病。
“后来呢?你就考研了?”
“是啊。我们原来计划一起考研,考到合肥来。她没有了。我只好把思念化作学习动力,一门心思学习。后来就到了合肥。也是完成我们两个的心愿吧。其实我可以考到更好的学校。但我想让九泉之下的她知道,我在实现我们两个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