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见到灵犀,她已经不叫我妈妈了,也不爱笑了。我不知道这些年任雨是怎么对她的,余平有没有好好地保护她。我很后悔,当初怎么没有带着她悄悄离开?比起余平,更应该保护的是她。她那么小,那么脆弱!我不在她身边,她受过多少委屈?回想起自己小时候无依无靠的日子,我当时怎么能抛弃她?我真是吓傻了,吓糊涂了。祝家那些人什么都干得出来!祝君霆、祝余乐、祝余平、任雨一个接一个出事,我不相信是巧合。祝家的遗产,谁爱要谁要吧!我只要我的灵犀,我只要灵犀能再快乐起来!你能不能帮帮我,老潘。”宁心紧紧抓住胖教授的手。胖教授哪里逃得过美人计,头点得跟公鸡啄米似的。
“咳咳,那个,宁女士,我非常同情你的处境,但是我们需要根据您提供的一些较为精准的资料,比如环境啦,包括天气啦、温度啦、声音啦、周围的物件啦,有哪些人啦,那些人的穿着啦……然后输入程序,进行一系列的分析整合,还要对转换器进行一系列的调试……”我原封不动地搬出了胖教授之前的那套说辞,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很明显地做出摩擦运动。
“我知道,我知道,余平之前给过我一套别墅,如果不够,我还有一些首饰……”宁心的名字没取错,确实很“知心”。
“误会了,误会了,你跟我还用说这个!我们几十年的……”胖教授急着献殷情。
“宁女士真是个聪明人!环境的客观数据,我们会通过资料库查询。资金到位,马上开始!”我丝毫不理会胖教授的挤眉弄眼,有样学样而已。
能量仪启动的那一刹那,粒子仓内的宁心就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当中。怀着“生意兴隆”的愿景,我衷心希望她能有一个满意的结果;就算没有利益的驱使,我也盼望她能找回女儿的欢笑。
笑容,是件很珍贵的东西,人类终其一生的目标可能就是可以发自内心灿烂地笑。不过实现的必要条件不仅内容繁多,而且人人各异,时时变化,根本难以界定。但就个人特定时间段笑容的充分条件而言,努力一下,还是可以满足的。所以,我们不谈必要条件,还是讨论讨论充分条件。比如,目前实现让我笑的充分条件就是赚钱。赚到钱啦,我就笑啦!
胖教授近来很不对劲,调试仪器心不在焉,收集数据老是出错,还经常贼头贼脑地偷偷照镜子,捯饬头顶那片“地方支援中央”的毫毛之地,最奇怪的是,夹榨菜丝的馒头都好几天没宠幸了。是不是另有新欢啦?咦,还悄悄在角落里讲电话。哟,又捯饬秀发了,名副其实地一“丝”不苟啊!这是想上哪?见谁去?
要知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网络传销肆虐,电信诈骗横行,尤其针对上了年纪的老人。作为胖教授的嫡传弟子,本着对恩师负责的原则,我决定一探究竟。
尾随着他那辆高寿的小丰田,来到了位于市郊的一个居民小区。位置实在偏僻,整体绿化还行,房屋外侧有点脱漆,要命的是没有电梯。假设层高2.8米,以教授90公斤左右的质量计算,位移到7楼,大约耗能17287焦耳。哇!是什么样的神仙下凡,值得教授远道而来,劳师动“重”!难道是教授春心萌动,又迎来了新的“春天”?
“来都来了,躲门外干什么?要看,就进来大大方方地看!”教授还是很精明的,顺着我粗重的喘气声发现我的所在。我也不遮掩了,索性进门凑凑热闹。
质朴整洁的两居室,布置得异常温馨:洁白窗帘上的“hello ketty“对称地分布在玻璃的两边,淡蓝沙发上的矩形垫子有规律地靠边,沙发正对面是一个些许泛黄的电视柜,电视很普通,不普通的是旁边摆着那个相框,相框里的两个人非常眼熟。其中一个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我正纳闷另一个人的去向。忽然,门口传来的声音分外明亮:“母亲大人,小的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