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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往事

“您是老板是吧?我想问您一下,您这有墨斗卖么?”师傅听到他说要买墨斗,就不耐烦的说,墨斗都是木匠自己做的,上哪买去?

“师傅,墨斗是不是电影里演的那种斗僵尸用的?”师傅白了我一眼,说我电影看太多了。点了一颗烟继续说,墨斗主要的功能,是用来装修之类的木匠用来标线测量用的。

“这位道长,应该就是张木真张道长了吧。在下是上清派弟子,陶明。今日,特来拜访。”听了这人说完话,我有了懵了,不是来买东西的么?

“哼,我不是张木真,十三,送客。”我也不知道师傅演的这是哪一出,只好对这个陶明笑笑,请他出去。

这个猥琐的人继续说:“不知张道长何意?不过,您看看这个,您认识不?”说完,打怀中掏出了一枚精美的玉佩。

这回可是实实在在的玉佩了,我之前那个怎么看都不像玉,江珊说的像骨头玉化了,更加贴切。

师傅一看见玉佩,立马来了精神,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陶明把玉佩递给了我,拿在手里的时候,感觉很凉,全身都有一种说不出的爽快感。仔细看了一眼,莲花形状的玉佩上雕刻着一个八卦,里面还标有方位、卦位、二十四山和角度。

不到烟盒大小的玉佩上竟然雕刻了这么多的内容,心中一阵惊叹。感叹之余,连忙把它交给了师傅。

师傅看了能有半个多小时,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惊讶,慢慢平静下来,转而一脸的愁容。看师傅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就跟他一起深思着。

“张师傅,您认识么?”陶明在一旁似乎早就猜到了师傅反映,倒是显得从容不迫。

“咱们上楼说吧,十三,把门插上。”说完甩给我一串钥匙,然后对着陶明点了点头,向楼上走去。

我一上楼,师傅就跟我说先给祖师爷上柱香,平时在学校也不怎么拜拜,这回放假就别回家了,留在这里帮忙。他说完可能觉得有点不妥,然后又说让我给我老爹打个电话,要想我就过来看看得了。

师傅的话不能不听啊,给祖师爷上完香之后,就给老爹打电话。挂了电话,就听见师傅他们那在谈论着什么。师傅叫我过去,介绍了一下。既然都是同道中人,我就把从网上学来的拱手礼现学现卖了一次。

陶明见我施礼了,自然也还礼,嘴上还夸我说现在学道的年轻人不多了,懂得拱手礼的人也不多了。师傅在一边说,都是他教的好,孩子不争气。我心里这个气啊,虽说是客气,你也不能这么让我没面子啊。

“十三,你也坐下听听吧。”师傅没有看我,而是一直盯着手里的玉。

听了他们的聊天,我才知道师傅的一段,没有写在游记上的历史。

1951年到1953年间,师傅那时候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游历了好几个省,最终打算在JS省安下家来。

战争刚刚胜利之后,新中国到处都是一片焦土,死伤无数。师傅就在各个城市间游走,帮助医治老兵和一些平民百姓。

但是师傅虽说是学道之人,除了师爷留下的几本书和一把冥文短刀,外加养父母教与的扎纸活,对于医术却不怎么精通。只能做简单的包扎之类的,连最基础的草药都不认识。

这段日子里,他不仅要医治病人,还要帮着他们处理各种田间的劳务,没多久自己也倒在了砍柴的山上。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小茅草屋里。

“你醒了?”一声甜美的声音,传到了师傅的耳朵里。他醒来的时候,脑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于是警觉的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短刀。

眼前出现了一个长相清秀的女人,柳月弯眉,面容清秀,最突出的就是有一对招风耳。师傅说到这的时候,脸上满是笑容。

看穿着打扮,他判断出了此女应该是一个道姑。师傅立刻就心安了不少,随即把短刀又放回腰间了。

“敢问道姑,这是哪啊?”师傅虚弱地说,道姑没做回答,顺手给师傅递过来一碗中药。

师傅前思后想之后,还是服下了药,霎时间,一阵沁入心脾的舒爽走遍了师傅全身。疲劳感顿时消失了,于是再三的向道姑道谢。

“叫我莲花吧,看你刚才拿的短刀上刻有道教的符箓,不知是从何而来的?”莲花谨慎的说着,为什么这么说呢?那时候,到处都是间谍特务的,小心一点也没有什么错的。

“哦,您别误会了,我师承正一派,打仗的时候随着师傅四处救人,师傅死后,就一直留在阴阳屯了,被养父母收养。待我成年,便离开了养父母,来到了苏南,帮助老百姓们,没想到自己却....唉。”师傅叹息道。

听了师傅的话,莲花就放下心了。既然是同道中人,那也就没什么顾忌了,也作了自我介绍。说自己是师承上清派,就住在南茅山山脚下一处小道观中,昨日来山中采药,发现了师傅,就带他到这平时用来歇脚的茅屋里了。

师傅当时对上清派并不是很了解,但他不知道上清派也就是茅山派,最擅长驱鬼僻邪。

当日跟莲花相谈甚欢,大多是一些对方的经历。师傅发现莲花居然经历了这么多惊心动魄的事,于是跟她立下约定每三日,互相交流自己的经验。

就这样,师傅在那一待就是两年多,两人相见恨晚。正所谓日久生情,没多久,他俩就爱上了对方。师傅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写满了喜悦,但是说着说着脸色就变了。

在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个“三日之约”后,有一天,师傅来到茅草屋,发现莲花并不在。于是急急忙忙地赶到茅山脚下的道观询问,才知道在青山附近的村子里闹起了僵尸,莲花跟师妹前去伏妖了。

师傅一听到僵尸的时候,就觉得不妙。对于僵尸他也倒是有所耳闻,但也从未亲眼见识过。

僵尸,顾名思义,就是僵硬的尸体;跳尸、移尸。双手前伸,且用双腿不停跳跃。僵尸本应该是有魄无魂之人,并没有智商,而且只能凭借人的阳气来伤人。

这正好就跟我之前遇到的鬼魂所不同,鬼魂乃是有魂无魄。人有三魂七魄,少哪一个都不行。

师傅想到莲花可能会有危险,连忙询问了村子的具体位置,然后就快速赶过去了。

一到村子,就看见莲花已经用墨斗线封锁住了僵尸的移动,她师妹已经晕了过去。但是自己也被力大无穷的僵尸伤的口吐鲜血。

“你怎么过来了?这不是你能对付的了的,你快点走!”莲花艰难地跟师傅说着话。

“你教我好多东西了,让我也帮帮你吧”,莲花知道师傅是个倔脾气,拗不过他,就把身上的铜钱剑给了师傅,让师傅前去补刀。

师傅从莲花的布袋里抓了一把糯米撒向了僵尸身边,沾到僵尸的糯米瞬间变成了黑色。看来这个僵尸已经出来有一阵子了,看穿着是日军的服装,心里更是一阵气愤。

咬破中指,将自己的血涂在剑身上。按照莲花教给他的北斗罡步法,配合铜钱剑,终于将已经快要长出白毛的僵尸给除掉了。然后,用起火符一把火烧了个溜干净。

莲花也算是捡回了一条命,但她师妹就没那么幸运了,当场就尸气攻心死掉了。烧完莲花的师妹的尸体,师傅就把莲花接到了茅草屋里。

茅屋之中,一对乱世之中的佳人,互相舔舐伤口。

师傅每日按着莲花的方法,医治着莲花,但是效果却不明显。突然有一天,莲花说想跟师傅成亲,让他去县城采办点东西。师傅欣喜若狂的连跑带颠去了县城,但是回来的时候,发现莲花人不见了,床上只留下了一把铜钱剑。这把铜钱剑,就是张枫手上拿着的那一把。

找了好久也没有莲花的音讯,最后师傅一气之下就带着东西离开了江苏。

说完这些的时候,师傅放下了以往的威严,泣不成声。

“这块玉佩,就是莲花生前佩戴的。”师傅边哭边说,我给他递过去一包纸巾,他擦了擦继续问陶明:“不知阁下是怎么得到这玉佩的?”

“莲花是我的师傅,她老人家当日并不是故意离你而去,而是被人掳走的。”陶明此话一出,师傅突然焦急的问是怎么回事儿。

“当日是这么回事儿,您老应该知道魂宗吧?”我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顿时来了精神,师傅点点头表示知道。

“魂宗一派在战争过后,一直在中原地区活动,教中信徒四处寻找成仙得道的方法。不知道怎么就跑到了江苏来了。也不知道从哪得知道师傅的踪迹的,就把师傅掳劫到了一处隐蔽的山洞里。”

一想到魂宗,我脑子里满是大爷年轻的的面容。要是大爷真的参与其中,不光是我,就连师傅也不一定能放过他的。

“魂宗本来就不是什么名门正派,手下人自然而然的心狠手辣,他们逼着师傅把茅山术教与他们,无奈之下,师傅说要他们医治她才肯告诉她们,魂宗的教徒自然答应了。待到师傅痊愈之后,在教徒疏忽的情况下才得以逃出山洞。”陶明说完的时候,我觉得很奇怪,因为他脸上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地表情。

“再之后,师傅她回到了茅山之后,就一直闭关修炼,师傅闭关后收了一众弟子,在下就是其中之一。”

“那你师傅有没有说,魂宗的那个山洞在哪?”我焦急地问,师傅扭头瞪了我一眼说大人说话小孩儿少插嘴。

陶明笑笑,继续道:“师傅倒是没说,不过她只是说了洞中结构复杂,洞外也是山路崎岖,她好不容易一逃了出来,还是在山中迷了路。”师傅也好奇地追问她后来怎么了。

“师傅说,她出来的时候,山上全是迷雾,根本分不清天南地北。本想等待晚上观星问路,后来走着走着就累的晕倒了。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火炕上面。”他说完我是有点不相信的。南方也有火炕的么,但是他接下来的话让我大吃一惊。

“师傅醒来,发现是一户农民救了她,一问才知道自己正在长白山的附近,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从一座翠山跑到雪山边上的。”我惊得是目瞪口呆,这修道之人就是不一样,一不小心就能穿越到千里之外。

师傅听了也是一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一时间他也很难解释。不过我倒是有个想法,也许魂宗当时就洞悉到了肉身过阴的方法了。从一个位置瞬间到千里之外的位置,也许真的可以透过冥界做得到的。

惊叹之余,我也是对这个,自称是莲花的徒弟的陶明,心存顾忌。怎么失踪了那么久都不联系的人,突然就冒了出来。

“其实呢,我这次来这找您,也是师傅的意思。师傅说自己命数将尽,想再看您一眼,这不让我过来接您。”说完,就从兜里掏出了两张火车票。我心说,我这个师娘倒是够寒酸的,这天南地北的也不说给买个飞机票啥的。

“您拿好,后天我过来接您。”说完,抱拳拱手就离开了。送走了陶明,我心里是一百个不爽,本以为师傅好好调教我一个月,我又能进步不少。没想到我刚到家,他就要走了。

“十三,你过来。”我还在楼下锁着门,听到了师傅就叫我,才转身上楼。

“我想这次一去,没那么简单,这个陶明面相不善,你就不要跟我去了。”师傅就是师傅,已经猜到我要说什么了。

然后他接着说:“你就好好帮我看着店吧,挣得钱你就留着吧,当是工资了。还有,你去我床下面,把那个上锁的黑箱子拿过来。”师傅把车票放在皮夹里,跟我说道。

我赶紧跑向卧室,拿出了箱子交给了师傅。

“这里面装的是一本由奇门遁甲衍生出来的阵法,结合上扎纸术,配合符咒使用可以达到捉鬼降妖的目的。威力之大,你应该见识过了。不过,接下来的修行,是要靠你自己了。咳咳......”,师傅说着话,突然咳嗽了起来。

我赶紧给师傅递过去了一杯水,刚回来的时候没注意,师傅脸上似乎十分的憔悴,不知道是不是回忆往事带来的副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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