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场景里有三个人。
但是艾尼觉得自己现在顶多只能算个模糊化的背景。
“我是开玩笑的。这很显然就是希特利的人干的。如果找到他们，联盟一定会给我个公道的。不然联盟不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吗？”萨沙说得很勉强。
连艾尼这样不怎么通人情世故的，都察觉出他一定另有隐情。
但是偏偏哈曼就被糊弄过去了。“是这样啊。这样就好。不然还有点麻烦呢。那你要把人画下来，不然以后当面见到了也不记得脸。”
“我知道了。首领要喝酒吧。我给您打去。”萨沙冷静地转移了话题，从他们身边溜走了。
艾尼被哈曼抓去喝酒。
作为心理上的未成年人，艾尼同学只偷喝过酒，这样正大光明地和大人拼酒，那还真是难得的体验。
黄昏的沙漠虽然仍是热的，但是从沙丘深处吹来的凉风已经能驱散身上的燥意了。
艾尼对着漫天的霞光灌下一大口。“咳咳咳……”
“还是个孩子呢。”哈曼大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是。”艾尼顿了顿，继续回答道。“早就不是了。这酒的味道不错。”
“那当然。”哈曼一口气喝下一大碗，这才放下，用手胡乱地一抹嘴，举起烤得焦黄油脂下滴的烤羊腿大口地吃了起来。
这样的一副场景，艾尼从没有想过。
在梅迪亚人生是早已规划好的。学习，学习，学习。等他长大成人之后可以根据自己的擅长去选择研究的方向。接着便是研究，研究，研究。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选项。
他会不会是因为对那样的现状感到烦闷，才会做现在这场漫无边际的梦呢？
艾尼笑了起来。
萨沙突然跑了回来。他不是很怵哈曼才跑掉的，现在回来做什么。
艾尼还在想，便听见对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不好了，莱尔他们回来了。”
艾尼一头雾水。这有什么不好的。这不是一件好事嘛。等等。艾尼猛地站了起来。“他们受伤了？”
“不、不是。卡洛儿发高烧了。在你们的房子里，我去叫长老。”萨沙说完，也来不及等艾尼的回应，拔腿就跑。
艾尼立刻便动身回去。
在这样的医疗水平下，生病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艾尼考虑的却不止是这个。他想到卡洛儿和蒂娜都一直生活在阿特兰，虽然有虚拟环境系统，但是经历过末日的陆地自然不同往日。
将温室的花朵带出来，这本身就是一场灾难。
艾尼的头突然地疼痛起来。他强忍着前进。他现在可以分辨出来了，这不是真正的疼痛。只是在他失去的记忆里，他一定曾遇到过同样的事情。
“波文，不好了，卡洛儿脸都烧红了。你是怎么了？你的脸色比她的看起来还要糟糕。”莱尔冲出来换干净的水，正好遇上了扶着门缓不过来的艾尼。
爱丽丝听见了声音，冲了出来，担忧地扶住艾尼。她几次张嘴，却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
艾尼靠在她身上，休息了一会儿，这才恢复过来。“我没事。我们进去吧。卡洛儿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
“回来的路上，我发现她递给我的水袋温度不对。等她说出不舒服的时候，额头的温度已经热到烫手了。”蒂娜小心地照顾卡洛儿，用拧干的湿毛巾给她擦拭脸。“有药吗？”
“我担心不是简单的发烧。”艾尼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
蒂娜陷入了沉默。
莱尔却反驳道。“但是黑珍珠不也是阿特兰出来的，她在岛上生活了好几个月都好好的。我没见过她生病。”
也是在阿道夫监狱岛上那样的环境里，只要黑珍珠有一瞬间的放松，可能就会被其他的恶犬袭击了。
比蒂摇了摇头，冷静地说。“个例并不能当做模板来考虑。就身体素质来判断，黑珍珠和她也不是一个级别的。同样的蒂娜也是这样。”
也就是说，作为普通人的卡洛儿很有可能遭遇了深海到陆地的水土不服。
“不，更糟糕的是阿特兰是在末日前沉入深海的。这也意味着她们没有经历过陆地环境的异变。环境中有大量的卡玛，在末日中杀死了百分之七十的人口。剩下来的人都有一定的抵抗力。但是至今用水仍然需要净化才能饮用。”
比蒂说完，引发了艾尼的另一个疑问。“但是贝娅塔。她曾经告诉我是因为各国的权力纷争才导致大部分人口灭亡的。”
“她说的也没有错。因为只有掌握了更多物资和更高技术的地区，才有人能活下来。大部分死于卡玛中毒的普通人都是因为没有能够防御的手段，或者是净化食物的方法，才无法避免摄入高额度卡玛的。”
艾尼沉默了。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现在不是沉默的时候。末日早就过去1299年了。对于现在的人来说，也只是一个比较悲痛的历史。”比蒂继续说道。“更重要的是卡洛儿的病。她如果真的是因为卡玛中毒而发烧的话。”
“有什么办法吗？”蒂娜的眼睛一下就被点亮了。
这时萨沙带着长老进来了。
长老看了看卡洛儿的状况，深深叹了一口气。“除非有医疗舱，或者是防护罩隔离卡玛对她的侵蚀。但是很显然，这都是哈斯特，乃至这一片地区都找不到的高阶科技。”
“那不是要看着她去死？”蒂娜不可置信地喊出来。
“没有别的可能。在陆地上还存在对卡玛没有耐性的人类，只存在于索恩斯和圣地亚这样高科技的城市。其他地区的人一旦出现这种症状，就已经被医生判死刑了。”比蒂也轻叹了一口气，将贝蒂换了出来。
这种情况下，他在也没有办法。还是让贝蒂来解决吧。
贝蒂揉了揉眼睛，含糊不清地问。“难道就不能自己做个医疗舱或者防护罩吗？喏。波文不是只要给个扳手，连净水器也做得出来嘛。”
艾尼哭笑不得。“净水器和那些东西怎么能相提并论？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啊。”
但是莱尔却打断了他。“波文，我问你，你如果见过实物，是不是能做出来？”
“医疗舱没有办法。那个最重要的部分是内舱里的药剂。我做不出来。但是防护罩如果是隔离卡玛的一种防御设施，不涉及医药方面，也许我能试试。”艾尼不敢打包票。
“萨沙，距离最近，拥有防护罩的地方在哪里？”蒂娜立刻转向萨沙询问。
即使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要尽全力去试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