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他了。这就是农夫与蛇的故事。”蒂娜生气地说。“你都救了他。他不道谢就算了，居然还这么对你。”
“算了。他又不知道我们是好人是坏人。跑了就算了，下一次就可以少点负担了。我做了导向系统。最近的人类活动痕迹在二十公里外。唯一的问题是没有食物。”艾尼摆摆手，很豁达地说。
不豁达不行。反正他纠结又不能改变什么。还是把可怜的脑细胞留给其他更值得的地方吧。
“你睡会吧。我来看守。”莱尔说。
“我们轮着来吧。你也睡会，晚上还要赶路。而且不睡觉就长不高了。”贝蒂一个不小心还得了莱尔一个白眼。“瞪我干什么，你就是矮才要多睡觉啊。”
“哼。我才不跟花痴计较。”莱尔气呼呼地说。
一行人吵吵闹闹了好一会儿，才体力耗尽地躺下休息。
沙漠虽然很可怕，但是也很安静。
艾尼枕在沙包上，眯起眼睛，思维渐渐地沉了下去。
他睡了半天，起来的时候傻眼了。
比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更恐怖的是周围全是眼睛。
准确点说应该是被一帮敌人给围住了。
“发生了什么事？”醒过来的蒂娜一脸迷茫。“我们这是找到聚集地了吗？”
艾尼苦笑不得地说。“我们好像是被袭击了。”
去掉“好像”，他们这就是被袭击了。
昨天夜里耗费了太多经历，加上敌人似乎对他们使用了沙漠里特殊的迷香，众人里反应最快的艾尼同学和最警醒的莱尔都中招了。
“我感觉自从和你认识之后，就变得十分倒霉。”莱尔认真地对艾尼抱怨。
“没准你本来就倒霉。”艾尼没出声，蒂娜先替他抱不平了。
“谁倒霉都无所谓，我不要呆在这里。我看见老鼠了。”贝蒂靠在莱尔的身上，一米八的大高个缩在莱尔一米五的小个子身上，真是让人看得啼笑皆非。“啊啊啊！老鼠！”
“什么，老鼠！”卡洛儿也是心惊胆战地踮起了脚尖。
果然女孩子都逃不过这个定律。
哦，爱丽丝例外。她倒是兴致勃勃地跟在那只油光水滑的小老鼠身后，一脸地好奇。
“一只老鼠而已。”莱尔笑道。“你一根手指就能碾死它了，好吗？”
“我才不要，太恶心了。”贝蒂哭哭啼啼地撒娇。
艾尼默默地走过去，把小老鼠捡了起来，从窗口扔了出去。比起老鼠这种生物上的恶心，还是贝蒂这种外壳撒娇心理上的恶心更可怕。
“我不管了，我们直接出去吧。”贝蒂完全忍受不了。“我就不信谁能挡得住我们。”
“等一下，我先观察一下哪里是粮仓吧。我们至少要补充一点物资再走。”艾尼立刻阻止道。
“直接干掉他们就好了。”贝蒂说这话的时候依然是一派少女的天真。
天真有时候是对陌生人没有理由的善意和信任，有时候却是对人命没有道理的冷血和无情。
艾尼有些无奈地说。“不要这样。到时候被通缉，可能又有麻烦了。我们就悄悄地走吧。”
“好麻烦。反正全部杀完，他们就没有人知道了。”贝蒂轻描淡写地说。“比蒂会做好善后的。他最擅长这个了。”
明明是沙漠的正午，酷热的太阳几乎要将屋顶晒化，但是艾尼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就在艾尼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牢房的门打开了。
门口站着艾尼曾经救过的那个小男孩，他生硬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不好意思来。“我是来道歉的。对不起误会你们了。我以为你们是希特利来的。”
“哼。如果道歉，喂，干嘛打我。”莱尔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上手的贝蒂。
“想打就打了。”贝蒂偷偷看了一眼前面的小男孩，有些羞涩地转过头去。
众人只一下就知道。这个小男孩洗干净的脸以后很合贝蒂的审美。这下莱尔不干了。
“那个，我带你们出去吧，我已经和长老解释过了。我叫萨沙。”小男孩笑着说。
“不过萨沙，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好人？”贝蒂娇羞着凑了过去。
萨沙面不改色地接受了大男人的少女，说道。“波波告诉我了。”一只小老鼠蹿上了他的肩膀。
“啊啊啊啊！！！！”贝蒂立刻跳回了莱尔身后。“救我，莱尔。”
“哼。花痴女。”莱尔一边嫌弃她，一边也没有将她推出去。
“这只老鼠就是波波。”艾尼很有感触地问。因为他家妹妹也是给所有她看见的东西都起名字的习惯。蜘蛛、牙刷、自行车……甚至是整个世界，都被她起名叫做爱丽丝。
“对。因为他说你们是好人，还带着我走了很远的路，肯定不是坏人。对不起，因为我倒下之前看到了希特利人的旗子，所以我以为你们是坏人。”萨沙很不好意思地再次道歉。
“那倒是没什么。”艾尼松了一口气。差点就引发大问题了。“请问这里是哪里吗？”
“这里是沙漠联合王国，克萨汗。虽然在地图上是这样写，不过，我们是哈斯特人。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萨沙攥紧了拳头。
众人没有接话。这毕竟是别人家的事。他们只是将这里作为中转站。见过长老之后，说了一番客套话，便得到了一间屋子整修。
萨沙答应分给他们一些食物和装备。
“接下来，我们讨论一下去哪里吧。”艾尼狠狠地吃了一顿，总算松了一口气，真是饿狠了。
连卡洛儿都吃了整整一只烤羊腿，才停手。
“我没有意见。”卡洛儿迷茫地说。她和蒂娜都是第一次到陆地上来，周围的一切说老实话和深海的阿特兰都完全不同。
气候干燥又炎热，地面都是沙子，有动物。她来到陆地的第一天便遭遇了过去二十年，甚至是两辈子都没有感受过的痛苦。
饥饿、高温、疲倦、劳累……这些在温柔又舒适的阿特兰这是绝对感受不到的。
但是这种辛苦却有点令人高兴。
她一定是疯了。
“我是路斯卡出生。不过，我对那里没什么眷恋。那个地方从头到尾都腐烂透了，我劝你们也不要去。”莱尔说。
“太好了，比蒂和我也不能去路斯卡，之前在那里大干了一场。已经是红名通缉了呢。”贝蒂笑嘻嘻地继续说。“还有索恩斯、海港城……”
她整整报了十五个国家的名字。
“你们到底干了什么？”艾尼扶额，他才刚刚知道整个世界地图上也才不过五十个可以数出来的大国家。这就少了三分之一吧。
“我哪知道。”贝蒂很不负责任地说。
“去哪里倒是没有什么关系，我看看陆地上最厉害的国家。”蒂娜这一句话，叫现场炸了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