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姒羽也不知道夏老爷给官府塞了多少钱,这衙门的府尹竟然亲自上门调解,希望他们私下和解,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事情到了这一步夏老爷也顾不上自己的面子了,亲自上门送礼,希望苏姒羽不再计较这件事。
重新审视了如今满目和善的夏老爷,苏姒羽真的只想冷笑两声。
夏老爷也不愿意这般低声下气,只是如今情势所迫,他也不得不低头。
“夜公子,夜夏两家也算故交,这事情没必要闹到这般地步,小女是做错了事,如今她已经愿意悔改,就不要闹到公堂上了吧。”
夜凌皓始终阴沉着脸,看也没看夏老爷,沉默了很久才懒懒的开口。
“我确定最开始我们没想闹到公堂上的,夏老爷,到底是谁让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啊。”
被夜凌皓怼回来,夏老爷脸色一沉,很想发怒,但也只能忍着。
夏老爷呵呵的笑了两声道:“是我一时糊涂,但这都是我的错,与小女无关,如今官府一旦定罪,定会影响小女声誉,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以后怎么嫁人啊。”
说道这都是好夏老爷才真的有些焦急了。
只是夜凌皓又不是小孩子,还不会单纯到被他这三言两语打动。
转头看着苏姒羽,夜凌皓的眼神又变得温柔,语气轻柔道:“这件事,由你来决定,你若说算了,我立马让人去官府撤诉,你若还觉得委屈,这罪名就非定不可。”
一听夜凌皓将自己女儿的名誉交到了苏姒羽手里,夏老爷瞳孔立马放大,十分焦虑的看着苏姒羽。
苏姒羽倒显得十分悠闲,反正现在着急的不是她。
思索了片刻,苏姒羽开口道:“想让我们撤诉也不是不可以!”
一听事情有了转机,夏老爷自然高兴的。
“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夏家一定竭尽全力满足。”
眉头一挑,苏姒羽悠悠道:“我要夏玉玥亲自登门向我道歉,只要她道歉,我立马撤诉。”
夏老爷有些面露难色,但思索片刻之后还是答应了。
送走了夏老爷之后,夜凌皓的脸色立马变得欢喜,盯着苏姒羽看了好一会后开口道:“你不是很讨厌夏玉玥吗,为什么还要撤诉。”
苏姒羽拍拍手道:“我只是觉得比起官府定罪,让她来跟我道歉会让她更愤怒。”
夜夏两家的梁子今天算是结下了,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客气。
只是夏玉玥来道歉那天苏姒羽却压根都没露面,让天南出面就把人给打发走了,后来听夏府里的人说,夏玉玥回去之后把房间里能摔的东西都砸碎了。
挤压在心里的恶气总算是出了,苏姒羽每日便想着怎么陶冶情操。
这日一大早,苏姒羽便敲响了夜凌皓的房门。
门一开,苏姒羽便拉着夜凌皓手臂说道:“你今天是不是要去找江倾雪学琴啊,带上我一起吧。”
夜凌皓有些疑惑的轻轻皱起了眉头。
“你要陪我一起去学琴?”说着眉头皱的更紧了。
苏姒羽用力的点了点头道:“对啊,我就想着,你在不断进步,我也得紧跟你的步伐啊,不然和你之间的差距不就越拉越大了吗。”
被苏姒羽成功逗笑,夜凌皓有些无奈又宠溺的摇了摇头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一起去吧。”
跟着夜凌皓来到了江倾雪教琴的地方,一进门就看到江倾雪正盯着门口在看。
看到苏姒羽的时候江倾雪的眸子微微紧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
“夜公子,苏小姐。”江倾雪起身儒雅的朝着夜凌皓和苏姒羽点了点头。
只是你如果仔细听的话不难发现,江倾雪在说苏小姐这三个字的时候语气不经意间变得柔和了一些。
夜凌皓在学琴,苏姒羽闲来无事,趁着夜凌皓不注意点功夫溜溜出去,再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人。
看着苏姒羽身后跟来的人,夜凌皓和江倾雪都有些好奇。
苏姒羽转头介绍道:“这是街口卖馄饨的老张。”
夜凌皓不解的问道:“你想吃馄饨?那也不用把人请到这里来吧。”
苏姒羽摇了摇头,略带神秘的冲着夜凌皓挑了挑眉。
“吃馄饨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啊,我为的可不是混沌,而是老张这煮馄饨的炉子。”
这让夜凌皓和江倾雪更加觉得疑惑。
苏姒羽一边招手让老张把炉子放下,一边解释道:“现在天气凉了,喝生酒太伤脾胃,我就想着温些酒水和小菜让你们一边弹琴一边享受生活,而这馄饨炉子就是温酒最好的工具啊。”
听了苏姒羽的话,夜凌皓立马漏出了赞赏和惊喜的眼光,点点头道:“还是你机灵,能想到这么好的点子。”
而一旁的江倾雪的视线始终落在苏姒羽身上,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他也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微微低头道:“若论起这附庸风雅,当真无人比得上苏小姐你啊,苏小姐到底不是俗人。”
这件事从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他就知道,只是越相处,他便越了解她的不俗。
只是了解也就越清楚,他们之间的差距根本无法填补。
并没有把江倾雪的夸奖放在心上,苏姒羽此时的眼里就只有夜凌皓。
最重要的事这事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她只是想让夜凌皓高兴而已,并不是为了给他们制造惊喜。
上前一步有些求夸奖似的看着夜凌皓道:“我还在街口道酒楼点了些小菜,一会就送过来了,还点了你爱喝的秋露白,正好你学完琴之后可以和江先生一起品酒谈琴。”
夜凌皓笑了笑道:“看来以后完走到哪里都要带着你了,不然生活一定会少很多乐趣。”
面对夜凌皓的夸奖,苏姒羽自是笑点灿然,此时的夜凌皓和苏姒羽两人眼里只有彼此,也就没有发现一旁江倾雪略带失落的眼神。
江倾雪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心里有些情绪在不断的萌芽滋长,但他也知道,无论这些情绪滋长成多么茂密的树丛,他也只能保持静默。
他知道,像苏姒羽那般剔透玲珑的女子,不是他这般单薄的男子配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