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终于他还是留下来了
“呵呵。”凌仁轩笑着，就递给她一份文件，说：“既然是大公司，对员工的待遇高，工作的苛刻程度自然也少不了。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个案子，就让你提炼提炼，看是否会烧出火候来。”
许智美接过案子，翻开一看，脸上不免露出了惊讶之色，说：“这样大的案子，你竟然敢放手交给我这个刚到任的新手全权处理？”
“许小姐，”凌仁轩叫她，说：“在这个公司里并没有什么新手老手，也没有什么上司下属，而是像非洲的大森林一样，靠的是强弱，如果想在这个地方生存下去，没有实力的话，只有打包袱走人。要知道，我们要看的是能力，而不是学历。”
凌仁轩紧紧盯着她，目光变得冷锐而严肃，让许智美不由得一惊。
“知道了，凌总。”站起身收起文件，许智美看向他，自信地说道：“你放心，我会让你看到我的实力的。”
“哈哈。我喜欢自信的人！”凌仁轩爽朗地笑出了声。
“那么，你喜欢我吗？”许智美看向他，认真地问道。如水的眸子里带着笑意和固有的骄傲，以及些许的期待。
凌仁轩的笑容渐渐收起，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了。
见凌仁轩长时间没有说话，许智美也没有再问，而是看着凌仁轩，犹疑地问着：“昨天晚上，她，没生气吧？”
“生气？”凌仁轩重复着这个词，突然看向手中的那道齿痕，回想起昨夜沈月瑶对自己的态度和神情。那样？算是生气吗？他莞尔一笑，总之，这个齿痕算是让自己长了记性了。
见凌仁轩笑了，许智美有些不解，她从未见过他有这样的笑容，一点也不见往昔的桀骜不羁，她问道：“怎么了？”
凌仁轩回过神来，看了对方一眼，又低下头来看文件，说：“许小姐，我不喜欢和别人谈及自己的私事。你还是去着手办你的事情要紧，具体要注意的问题，林秘书会告诉你的。”
他的话让许智美一惊，八年未见，当年深爱自己的他就是以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的？纵使自己当初那样伤害他，她也不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真的会轻易将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他不是这样的人。以他的性格，一定会牢牢记住自己的，如果不是因为爱，那么，就是因为恨。
“那么不知，”许智美没有走的打算，而是站在原地，看着他，问：“凌总，是否有空和我共进晚餐？论私，也算相交一场。毕竟多年未见，总不会连个欢迎我回国的聚餐也不赏脸吧？”
凌仁轩一怔，头也不抬地说：“改日吧，等你完成了案子，我一定会帮你办个欢迎和庆功的聚会，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为什么今天不行？你不相信我的实力吗？”许智美不肯退让，不想让他拒绝。
“今天是星期五，我要陪我妻子回娘家住。恐怕不行。”凌仁轩淡淡地解释。
“妻子？”许智美苦涩一笑，说：“想当初，你还许诺过一定会娶我，让我成为你的妻子的。”
“智美，是你先放手的。如今，想再拉住我的手，已不可能。或许，你该早几个月回来，一切也许会不同。”凌仁轩抬头看她，面容上的笑中竟有嘲讽的意味。
许智美有些错愕地看着他，说：“轩，你变了。”
“是的，我变了，在你离开那天，就已经变了。”凌仁轩笑着承认，说得波澜不惊。
“你爱她吗？”许智美平复了心中的惊讶和难以置信，认真地问他。
“我想，我没有必要告诉你。”凌仁轩淡淡回答。
“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你不是一直在等我回来吗？”她的眸中闪烁着荧光，期待地问他，声音中有些哽咽。
“就在你离开的那一天晚上，我就已不再可能接受你。”凌仁轩冷漠地回答，“没错，我这几年是在等你回来，可是，那只是因为我想亲口听你告诉我你之所以会选择离开的答案。不过，或许，现在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我们，早就结束了。”
“王阿姨，我回来了！”将玫瑰花放在玄关处的桌子上，沈月瑶大声地喊了一声，便换鞋径直走进了餐厅。
“哇，好香啊！”看着满桌的食物，沈月瑶瞬间便把昨天晚上积压到此刻所有的不悦忘光，顿时食欲大开。坐在椅子上，便用筷子夹了一快红烧肉递到嘴里，口中称赞：“哈哈，不愧是王阿姨，做出的美味让人吃过难忘啊！”
“呵呵，就你嘴甜！”王阿姨笑着将一盘青椒炒肉丝端上桌，又说道：“对了，少夫人，少爷刚才打电话来说是临时有事，今天恐怕去不成你娘家了。说如果你想去的话可以自己去一趟，他以后会再抽空陪你去的。”
“临时有事？”沈月瑶手中的动作一顿，有些狐疑地眨了眨眼睛，才说：“那我也不去了，省得又被爷爷说一通。”这次凌仁轩不在，一个人去的话，指不定不被爷爷骂，又没人求助，到头来受累的还得是自己。
“少爷说今天会早回来陪你吃晚餐，我就先回家了。我另外又做了一份晚上的饭菜放到冰箱里了，等下吃晚饭时你们再自己热热？”王阿姨征求她的意见。
“好！”沈月瑶爽快地回答。
“咦，好漂亮的玫瑰花。”王阿姨瞥眼看见了玄关处的玫瑰花，笑着说：“该不会是少爷送给少夫人的吧？”
“才不是！”沈月瑶否决，吃了口米饭，说：“是我搜刮来的。王阿姨，我看花房里几乎都是玫瑰花，想是凌哥哥喜欢，所以就拿了些来，凑凑数也好玩。”
一听这话，王阿姨脸上的笑容一敛，眼神中闪过一抹心疼，看着手中娇艳欲滴的玫瑰沉默不语。
“王阿姨，怎么了？”见王阿姨没了回应，沈月瑶不解地唤她。
“哦，没什么。”王阿姨回过神来，笑了笑，说道：“好了，我把这些花拿到花房去。”
这间花房自己从未进去过，听王阿姨说是因为凌仁轩禁止的，满房的玫瑰无疑是满房的爱。是为那个许智美而做的吗？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沈月瑶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这一举动了。说实话，她心里莫名的有些不高兴，不，是很不高兴。
或许，是今天天气从中午开始就变得阴沉的关系吧。她看了砍落地窗外黑压压的天空这样想着。
傍晚，王阿姨便已走了。
而晚饭时，凌仁轩并没有照王阿姨中午告知自己的那样提早回来陪自己吃饭。等了有一段时间后，沈月瑶只得热了饭菜自己一个人闷闷地吃着。此时，窗外已下着很大的雨。
她想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不过又怕影响他做事，只得放弃了这一打算。只希望是单纯的下雨，不要打雷就好了。想着，她又不忘看了又看落地窗外的天空和那倾盆的雨。
“凌哥哥，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啊？”沈月瑶有些失落的神情，自己小声地嘀咕着。
轰！轰！。
晚上八点多，一阵又一阵的雷声响起，吓得沈月瑶从床上惊坐起，脸都吓白了。屋外的天空中一道道闪电浮现，照得整个房子白天一样白，又瞬间变黑，就像放着鬼片的幻灯片，黑白交替，又加上怖人的雷声弄得她的心砰砰直跳。此时，凌仁轩还没有回来，王阿姨又回到自己家里去了，偌大的别墅只剩下她一个人。
沈月瑶什么都不怕，惟独怕打雷和闪电，凡是碰到这样的天气，她便真如刘一冰所说，像受惊的老鼠一样四处乱窜，胆小不已。尽管遮着窗帘，她都可以清晰地看到窗外悚人的场面。
她握紧了手机，迅速拨打了刘一冰的电话。无人接通。
连打了几次，仍是无人接听。她开吃迟疑，绝不能打电话让妈妈担心。可是，刘一冰这个臭丫头的手机又没人接，怎么办？
想了想，她正要拨给凌仁轩，可就在这时，灯一下子就全灭了。
“啊！”沈月瑶吓坏了，忍不住叫出了声来，眼泪簌簌地便从眼眶里流出。
她摸索着下楼，坐在沙发上，以便能最快地见到等下进门来的凌仁轩。
“轰隆隆。”雷电仍在如千军万马般地席卷而来，整个环境都处在似是永无止境的黑白变换之中。
沈月瑶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膝。她发觉自己的一颗心，以至于自己的每一个细胞和毛孔都在剧烈的颤抖，无法控制，就差被逼到崩溃的边缘，让她无所适从。像是在严冷的冬季被浇灌了一喷冰水一样，发颤、哆嗦。
掏出手机，她终于还是决定给凌仁轩拨电话。
“嘟嘟。”漫长的几个嘟声之后，手机通了。
沈月瑶的心中一喜，对着那头就哭喊道：“凌哥哥，凌哥哥，你怎么还不回来？好可怕，我，我好害怕，你快回来好不好？大不了我不跟你赌气了好不好？。”
沈月瑶对着手机那头哭喊不段，却迎来了一个令人心寒的声音：“对不起，轩他正在洗澡。不方便接你电话了。而且，现在外面那么大的雨，又雷电交加的，恐怕也不能回去了。你不是已经20周岁了，又独自在英国生活了2年，难道这点东西就怕了？”
很显然，对方知道她是谁。虽然语调温和，但字里行间却不乏烟火味，让沈月瑶一愣。
握紧了手机，沈月瑶止住哭声，任泪水肆意地流淌，她压沉声音，才对着那头说道：“麻烦你帮我照顾我丈夫了，他喜欢干净的毛巾，希望你能为他安排妥当，谢谢你了。酒店的前台小姐。”
说毕，还未等对方回话，她就挂断了。
屋外，仍是雨声不停，间杂吓人的雷声，可是，她却没了害怕的心情。只是，握紧了手机，眼神空洞。
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想。她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空了，受伤了。有点难受，优点悲伤，有点苦涩。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只是落泪。
“酒店的前台小姐？”许智美握着凌仁轩的手机，重复着沈月瑶的话，心中微恼，她隐约觉得凌仁轩这个小娇妻并不简单。
“咔。”浴室的门打开了，凌仁轩穿着件浴衣，用毛巾揉着湿淋淋的头发走了出来，见许智美拿着自己的手机，一怔，问：“刚才，是不是有人给我打电话了？”外面正下着雷阵雨，王阿姨又不在家，沈月瑶一个人待在别墅里实在有些令他担心。
那个迷糊鬼还好吧？该死，衣服都湿透了，只能在酒店里待着。凌仁轩难得的有些生气。
“怎么？你希望有人给你打电话吗？”许智美笑了，反问着他，眼睛里满是深意。
凌仁轩皱起了眉头，沉声说：“不要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智美。”
许智美去只是笑笑，并不理会，反而看起他的手机来了。桌面上那张凌仁轩和沈月瑶在凌老太爷家相拥而眠的照片着实刺她的眼。许智美敛眸，细细地观摩着两人的脸，尤其是沈月瑶的脸，年轻、漂亮、干净、稚嫩，看起来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高中生的样子。可就是这个女孩，以前拆散了他们两个，现在又抢走了那么深爱她的男人！看着，许智美如水的眸中闪过一丝敌意和恨意。
但八年的时间，足够让她学会了********。看着那张照片，许智美的唇畔含笑，说：“这个女孩，就是你的妻子吗？看起来真小，她适合吗？”
凌仁轩倒不计较她看自己的手机，只是坐在床上用毛巾揉着头发，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怀念起昨夜沈月瑶帮自己吹头发的情形和感觉，想起她逗趣的话和柔嫩的小手。
凌仁轩笑出了声，说：“呵呵，看起来不太适合，但或许，她其实是最适合的。”
许智美转身看向他，问：“怎么，难道会比我适合吗？”
凌仁轩的动作一顿。
许智美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将手机递给他，说：“轩，你不是个容易忘旧的人，虽然我曾经伤害了你，但那是我无知，是我不懂得珍惜，你真的不愿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不相信，你对我的感情会忘得那么彻底干净。”
凌仁轩的身形一顿。果然，许智美果然是最了解他的人，但，似乎也并不很了解他。自己的确是个恋旧的人，但是，那只局限于自己还爱的人，还在意的人，她当初伤他太深，又怎么可能让他有所留恋呢？虽然痛，但八年的时间，用于忘记这段恋情，明显已经太够了。
本不打算再相信爱情，才会决定同意和沈月瑶结婚的。可是现在——我似乎找到了恋爱的感觉。凌仁轩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这样想着，凌仁轩的心里突然一惊，自己还是头一次承认了这种感觉，而且，竟还承认得如此自然熟稔。真的是很令人意外啊。
看来，那个小丫头，是让自己真的上心了。凌仁轩这样想着，唇畔露出了一抹很深的笑容，似乎心情很是愉快。
只要一想到沈月瑶，自己的心情就会突然很好。只要一想到放了沈月瑶，他心中便会有一种感觉——舍不得，一想到沈月瑶若即将投入到别的男人怀里，叫别的男人哥哥，他的心里就会有另一种情绪——生气。
“轩。”许智美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柔声叫他：“轩，不要这样对我，我真的错了，我绝对不会再伤害你了，放弃了自尊，就是为了挽回你。不要这样伤害我，好吗？”
凌仁轩一动不动。这是他曾经的爱人，是他曾经最爱的女人。可是，以前在她心目中最美好的女子，在她无情抛弃自己时就已不存在了，如今这样低下高傲的头，请求自己的原谅，请求自己的爱，是多么的不堪。他突然觉得很可笑。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会想到沈月瑶，那个实在是太纯澈、太善良的女孩了，光看着电视上那些令人发笑，觉得滑稽的“感人”情节便会哭个唏哩哗啦，用掉好几包纸巾的小丫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