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升旗仪式结束,正是人头攒动的时候,从高处看,黑漆漆的一片。林幼渔在人群中,脚已经被踩得麻木。她的眉头越皱越深。
她决定退到一边,等人少了再走。等待期间,她摸出了早上买的豆浆,然后发现她没拿吸管。
林幼渔懒得管那么多,撕开一道口子就开始喝。
等到人少了一点,她回到人群中央,跟着大部队走。突然,有人撞了她一下,豆浆全洒自己身上了。
“我靠,你没长眼啊?”憋了一早上的怒火在此刻爆发。
周围瞬间安静了。林幼渔这才明白,原来升旗仪式结束后的人群也能安静得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看着她,有震惊的,有同情的,有佩服的。
林幼渔这才开始打量撞她的人。这人真高,她得微微仰头才看得到他的脸。
一头黑发软软地塌下来,额前的碎发有一点挡眼睛,碎发下,是一双鹰一样的眸子,锐利又冷漠,看了让人发怵。但是林幼渔她不会怕。
“看什么看!撞人了不知道道歉啊?”林幼渔咄咄逼人。
少年身后窜出来一个人,连忙把少年往身后拉,挡在林幼渔面前。“那个,小姑娘,你快走吧,保命要紧。”
林幼渔瞅他,有点眼熟。再瞅,这不是那个银发少年吗?现在倒是把头发染黑了。瞅着还有点人样。
“诶?带刺的小姑娘?”他也认出了林幼渔。
“那人谁啊?撞人不知道道歉?哑巴还是聋子啊?”林幼渔的怒火没有消。
银发少年赶紧捂住她的嘴巴,在她耳边说:“姑奶奶,求你别说了!我替他向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身后少年一把推开银发少年,凑到林幼渔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里全是不屑。“对不起。”语气也很不屑。
然后转身走了。一帮人也浩浩荡荡地走了。只有银发少年呆在原地,过了足足一分钟,才消化完自家老大对林幼渔道歉这个事实,然后咽了咽口水,一脸同情地说:“姑娘,你别走夜路。”然后拔腿就跑。
林幼渔:“……”
“幼渔幼渔!你没事吧?我刚刚看到陈深那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然后你一个人站在这儿。你们怎么了?”
“没事,就是他撞了我,我让他给我道歉。”林幼渔很平静地阐述事实。
沈之桃惊得瞳孔放大,“你你你,你让陈深给你道歉?”
“对啊,他还道歉了呢!我以为他多大能耐呢,也不过如此!”
沈之桃有些喘不过气,然后告诉她:“去年有个高一的让陈深道歉,陈深道歉了,然后第二天,他进了医院,成了植物人,现在都没醒。”
“哦。”林幼渔淡定得不能再淡定。
“哦?你哦是什么意思啊?你不怕死啊?”沈之桃急得原地蹦跶。
“哎呀没什么意思,快上课了,咱走吧。”林幼渔拉着沈之桃往回走。
回到教室,全班都给她行注目礼。虽然平常很多男生会给她行注目礼,但是像这样全班行注目礼的时候,还是很少。林幼渔看大家瑟瑟的眼神,瞬间明白了。
消息传播得还挺快。
上课十五分钟,林幼渔眼中的化学老师渐渐模糊,最后实在撑不住,睡下了。
“喂喂喂,我说这新来的咋这么有能耐啊?敢惹陈深。”前桌小声道。
“我也看不出来她脾气这么爆啊?瞅着挺文静一姑娘!”前桌的同桌道。
林幼渔动了动。前面俩人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咱俩这样会不会吵醒她啊?”
“已经吵醒了。”林幼渔抬头,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俩,眉头紧紧皱着,满脸写着“我不好惹”。
前桌呆了几秒,赶紧回头道歉,恭敬得不得了。
他能怎么办?毕竟这是敢挑战陈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