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申蓉说到做到,立马办理了入院。说得好听些是住院,不好听就是把办公室搬到了医院。
别的病人在病床上疼得死去活来,她却在病床上支起小木桌办公,文件堆成山,同事和下属常常立于左右。
这天中午,林幼渔刚从手术室里出来,她的小迷妹护士就递来病历表,“林医生,该查房了。”
“好。”林幼渔接过病历表,口罩上方露出的眼睛里布满血丝。
小护士有些心疼,“林医生,你也别太累了啊!”
林幼渔笑笑:“今天有被感染的病人吗?”
一说起这个,小护士的脸垮下来:“有啊,刚刚还送来两个。”
林幼渔淡定地点点头,“那就对了,最累的时候还没来呢!”
走到病房门口,又听到秘书字正腔圆地汇报工作。林幼渔敲敲门,里面立马安静了。她推门而入,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
申蓉让秘书先离开,然后笑笑道:“跟以往一样,没什么问题。”
林幼渔扫了一眼她被扎得满是针眼的手背,“不疼?”
“能忍。”
林幼渔查看着仪器,然后仔仔细细地把数据记下来。
突然,门被人大力撞开,高跟鞋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申总啊!我来看你了,你感觉怎么样?没事吧?”
进来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但是却烫着夸张的大波浪,豹纹装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左手抱着一捧鲜花,右手提了一大袋礼品。
申蓉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那女人挤开林幼渔,把鲜花放在床头,脸都快笑烂了:“我来看看你啊,申总。”
“报表清完了?”申蓉的声音不咸不淡,却有着十足的威慑力。
女人僵了一下,脸上重新堆起笑容:“我来看看您,看完了就回去整理。”
“哦,那现在看完了吗?”申蓉终于正眼看她了。
女人的笑意慢慢敛起,眼里的怒火被生生压下去,“看完了,那我就先回去了,申总。”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逼出来的。
女人扭着细腰离开了。申蓉抬手揉了揉额角,头一次在林幼渔面前露出疲惫的神色。
她转头对护理人员说:“把这花拿去扔了。”
护理人员连忙捧起花往外走,“等等!”申蓉叫住她,然后拿起一边的礼品,拆开看了看,一股刺鼻的海鲜味钻入鼻腔,林幼渔皱眉。
那种感觉又上来了。喉咙火辣辣地疼,胃里的东西往外翻滚。她赶紧朝洗手间跑。
一阵干呕后,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似乎皮肤比从前更加细嫩了,可是她最近没有注重保养。
“林医生,你没事吧?”申蓉在外面问道。
“没事没事。”林幼渔赶紧走出卫生间。
简单的叮嘱后,林幼渔走出病房。
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沈之桃。
“我说林大医生,你这是成大忙人了?今天什么日子?你不记得了?”电话那头的女人声音有些悲伤。
林幼渔看了一眼日期,“哦,你的生日啊!”
沈之桃翻了翻白眼,“是啊,下班了就来我家!”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林幼渔笑笑,脱下白大褂,换上自己的衣服,下班了。
下午五点,林幼渔提着生日蛋糕出现在沈之桃家门口。
“当当当当!”蛋糕挡住了林幼渔的脸,一下子举到沈之桃面前。
她没绷住,笑了笑,接过蛋糕,“赶紧进来吧!”
林幼渔踏进家门,一下子给惊呆在原地。整个屋子的墙壁都贴满了沈之桃和宋雨泽曾经的合照,还有此刻正对着她的储物柜上,摆着他的黑白遗像。相片中的他一身白色衬衫,正朝镜头咧嘴笑。
“你怎么了?快进来啊!”沈之桃放好蛋糕。
林幼渔收回目光,“不是,沈之桃,你这家布置得。。。”好渗人。
“怎么样?不错吧?”她似乎引以为傲。
林幼渔慢吞吞地换上拖鞋,“你不觉得渗人啊?晚上不做噩梦啊?”
沈之桃看着墙壁上的照片,笑得一脸甜蜜:“怎么渗人了?他是我爱的人。”
“对了,幼渔,你有没有梦到过他?”沈之桃转头问她。
林幼渔当然梦到过,还是噩梦。但是一对上沈之桃期待的目光,她摇了摇头。
“你呢?”
沈之桃一脸悲伤:“没有呢,一次也没有。我那么努力地想要梦到他,可是都没有。”
可能是因为,宋雨泽知道,无论沈之桃变成什么样子,还是当年那个因为英语考差了在路边悲伤的小女孩,她胆子很小,所以他不会来吓她。
可是他不知道,沈之桃疯了似地想找一切关于他的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