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阿尔伯特始终搞不明白，那些校园文主角哪来的那么多时间搞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他感觉时间安排得已经够挤了。
一天下来，除了上课和作业以外，复习、预习、默写、背诵、刷题、翻阅和整理笔记、查找并记忆资料，反正除了给自己排的休息时间，他可是一天二十四寻连轴转的，那是真的充实得一批。
他都没心思想别的。
心里除了工作只剩学习。
但当然，工作和学习之外，事也不少，其中某些还来得莫名其妙。
“班长，亚历克斯老师叫你过去一下。”
“知道，马上。”
又来活了？他想，要考试还是校领导下了文件要传达学习？
少年照例又来到了班主任办公室，走得很快，来这儿的路他差不多跟去食堂、宿舍以及图书馆一样熟，站在门外，他简略地整理了下着装，叩响房门。
“报告”
“请进。”
推门进去，第一眼看到的，还是那个棕发老男人，正在写着多半是计划或者报告的东西。
“老师好。”
“找个凳子坐吧。”
“是。”
他搬了张小凳在桌边坐下，同一时间，亚历克斯放下笔，用平静的眼神看向他。
“今天叫你过来，首先是要表扬你一下。”
他拿出一张纸递给他。
“自从入学以来，你的表现一直很优秀，始终保持全年级里较高的成绩名次，校领导已经注意到你了，这次叫你过来，也是为了征求你的意见。”
“你愿不愿意在活动开始前上台当新生代表发言？”
“...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别人吧，老师。”他摇头，“之前不是分到了部分场务的活吗，我得把他们监督保护好。”
“...好吧，下一件事。”
亚历克斯对他露出微笑：“我们班的活动都准备得怎么样了？”
“该分配的事情都安排好了，肯定能在活动开始前两天弄完，请您放心，我能做好指挥调度工作。”
我有充分的指挥调配经验，他想。这话他没说出来。
“那就好。”
他靠着椅背，坐得放松了些：“放松坐吧。”“是。”
阿尔伯特微弯着腰，双手从膝盖上放到大腿间，双眼看着他作聆听状。
“这里先跟你说个好消息。”他又递给他一张纸，“鉴于你这段时间以来的突出表现，你的名字已经上了校突出积极个体表彰名单，在这个学年结束，全校开年总结大会的时候，校长会在讲台，或者广播里对你们这类学习积极分子作出点名表扬，而且积极分子里面仍显得比较突出的，按照分级表彰制度，学校会给你们额外奖励。”
“额外奖励？”
“是的。”
他笑着点头道：“每个学级，进了这个名单的学生如果能在期末考试里面拿到前几名，会按不同学级发放奖学金，而一年级新生如果能拿到第一名————”
亚历克斯的神色里多出几分劝诱的意味来：“最高奖励5000通用钞。”
他一下子坐直了，面无表情地点头，看起来精神了很多：
“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然后是关于你个人的问题。”
“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有的话，不用担心，跟老师说出来，我们都能帮你解决。”
“我觉得没有。”
阿尔伯特思忖道：“我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如果新出版的《符文中阶全解》算一个的话，就只有这个，也没有特别需要用到钱的地方，工作上也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真没有？”
“是的。”
“可我怎么听说——你和你同桌有点小矛盾？”
正戏来了，他想，就说怎么突然就把他拉过来：这是来问罪了。
“有这回事。”少年点头道，“之前不小心犯了她民俗方面的忌讳，我已经认真道歉了，现在相处没什么问题，您需要的话，我马上就这个错误和这段时间补习的民俗文化递交一份500字检讨。”
从那天彻底讲明白以后，虽然少女还是有点怕他，但也不至于像个鸵鸟一样在书堆后面躲一天，在有必要的时候，还是能说两句的。
“检讨就不必了。”
亚历克斯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要记住吸取教训就行，你是我最看好地学生，希望你不要再犯这种低级错误，要注意，塞西莉亚同学从北方草原来，民俗文化，生活环境和身体特征跟你们都不同，有很多不懂、不方便的地方，安排你做她的同桌，也有让你关照她的目的，明白吗？”
“我明白。”
有他在，敢因为她身上兽人种特征产生歧视的，发现一起摁死一起，敢拿她取乐、开玩笑的，有一个算一个，发现多少弄死多少。
“然后是，关于你自己的事情。”
他言辞温和道：“阿尔伯特同学，你好像很少休息吧？需不需要再派个人辅助你？”
...甩手掌柜管事了？？？
他略感意外，但想了想，还是回绝了：
“不用，谢谢关心，但现在的工作量对我来说还算宽松。”
“而且我始终把不同时间段里的工作量排得刚刚好，很多时候，工作也能算作消遣，我只是‘看上去不像在休息’而已。”阿尔伯特这样说，“实际上我现在还是比较轻松的，班里面已经有不少人能给我分摊掉很多事了，他们的成长速度非常快，我向您保证，可以对他们的能力抱有足够的信任。”
“...好吧，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谢谢老师。”
他起身把板凳归位，跟老师说过再见，便推门出去了，只留下班主任亚历克斯，他看着那还不算高大，但肩膀已经能扛起很多事的少年背影消失在门后，办公室再次静下来，靠在椅背上。
轻轻地叹了口气。
.......
班主任最近这段时间有点奇怪啊，他回头看门，心中想到：是不是我有哪里做得不对，还是哪些地方不小心惹到他了，还是说标准设得高了，有学生告我？但仔细想了想，仍未得出结果。
阿尔伯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自己做的表格，和校中央的时钟对了下，向着下个目标小跑起来。
这种谈话已经进行了不止一次，每次都会让他在计划之外损失掉不少时间，有这么多时间，拿来做卷子都能做完半张，明明只要给他张单子，很多事情都能更高效的解决。
他对老师的关心报以感谢。
但他还是不喜欢这样突然被叫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