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术。
原本是开发身体潜力,控制自身,追求在争斗中胜利的技艺。
在现代魔法社会已经被现代魔法体系收编,成为巫师打磨自己向上提升的法门,凡是有上进心的人,都必须要修习武艺,一个高环位巫师必然也是一位合格的武者,因此,阿瓦兰迦的现代武术仍在向前探索。
“滋———”
一柄散发辉光的暗红色能量剑和爬满结构强化符文的精钢长剑碰撞在一起。
剑锋相互碰撞和摩擦着。
阿尔伯特与“考官”争夺着优势角度,暂时,谁也不敢将剑锋与对手的剑分离。
但接着大师兄稍稍偏转了下剑身角度。
使之一震。
“铛!”
无法抑制的力量传递到他的手臂中,将他的剑震开了,连带着整个人不得不后撤,此刻,阿尔伯特完全可以操纵着手中的热能大剑不偏移,但他不想作弊,于是——中门失守。
“嗡———”
大师兄的剑尖抓住时机向他刺过来,男巫看到,那是一记直取咽喉的枭首。
所以他凌空调整姿态。
双脚踏地。
阿尔伯特脚下的大地在他本身具有的以吨为基础计量单位的力量和发力技法之下,瞬间下陷了,细密的皲裂纹沿脚印向四周扩散,伴有尘土与碎屑飞溅———他眼中的世界一下子慢下来。
足。
脚趾将脚下牢牢扣紧。
踝。
力量逐渐传递向上。
腿。
小腿肌肉活物般扭动着,如果他此时挽起裤腿,就能看到后腿上的筋竟似是在往上钻去,并迅速将扭动传递到大腿上。
腰。
整个上身都以腰为中轴转动起来。
———脊.
然后全身筋骨舒展到最大——他的耳边传来了骨骼不堪重负的声音。
最后所有劲力汇入臂膀。
“砰!”
爆炸般的巨响。
整个世界似乎跳过了一帧,在他完成蓄力和最终挥剑之间的过程好像消失了一般。
一道扇形火光“后知后觉”的在他面前迅速亮起再熄灭。
那是剑身与空气极速摩擦产生高温,和空气本身被挤压至爆炸的产物———然后音障被斩碎产生的汽雾激波使得整个训练室的气流又是一阵紊乱。
“叮。”
一截断刃旋转着插入地面。
“彭。”
阿尔伯特面色苍白地单膝半跪在地,轻轻喘息起来。
大师兄看了看右手中的断剑。
以及胸前的刀痕。
肌肉又蠕动着将伤口闭合。
他点头,将断剑扔到一边,再向旁边伸手一捞,一柄完整的大剑飞入手中,他握住,手在不住颤抖,于是他皱眉犹豫了下,将它换到左手上。
“好了。”大师兄对他说着,浑身血管一下子清晰了很多,“你找到最适合你的呼吸法法门了吧。”
“....是的。”
“那就拿出真本事来。”
阿尔伯特点头,站起来,脸上迅速恢复了血色,满头发丝轻轻飘动,从大师兄的视角可以看到,空气中的灰尘被突然出现在他周身的气流推开了———他的全身毛孔都开始了“呼吸”。
“铛!”
再一次,火花四溅。
两柄大剑碰撞在一起,现在,两人的速度、力量、出招的时机与精准度,都达到了新的顶峰。
两人都运用了各自的【呼吸法】。
那是承袭自凯洛流武术的结果——作为一门够资格在阿瓦兰迦官方登记的武术,凯洛流武术和其它许多种阿瓦兰迦武术都认为,每个人的体质、能力各有差异,正如举世少有一棵树上长出两片一样的叶子,故此,任何一种打磨躯体的法门都不可能适合所有人,为了能走得更远,每个人都应当找出最适合自己的法门。
所以凯洛流武术初期只是教会学徒最为基础和通用的呼吸与运力诀窍,再教会学徒如何开发与探索自己,将感知深入至每一寸。
最终达到精神与躯体完全统一的效果和目的。
每一个在凯洛流武术中经受了所有训练并完成考验的人都会拥有自行探索出的技法。
阿尔伯特的全套技法被他自己命名为【奔流】。
是完全和他的自研魔法【洪流】配套的技艺。
籍此,男巫能够对自身躯体进行更加精准的运用和掌控,将劲力蔓延到指尖,再贯彻到脚趾,这种状态下,他的耐力会提升到相当鬼畜的地步,但大师兄也不遑多让,他展现的爆发力逐渐开始将黑发施法者的体术压制,幸好,阿尔伯特还能跟上对手的节奏———空气中响彻着连续的武器碰撞声,听上去像在打铁。
“叮!”
清脆的声音。
两人再次退开几步,大师兄微微皱眉,看着布满缺口,刚刚还多了条裂纹的长剑。
黑发施法者则默默抚平手中热能大剑上刚出现的不稳定。
“....出招非常狠,阿尔伯特。”
棕发男人伸手摸了下腹部伤口中渗出的血液:“只论直觉,你比我强些。”
“只是为了自保。”
阿尔伯特微微摇头:“你差点挑断我的手指,所以我在你砍到我以前先砍到你。”
虽然对一个超凡者来说这只是小伤,修养几天就能恢复如初,但在作战中,手伤很致命。
“.......”
刚刚那一下我只是想吓退你....他想这么说,但张嘴犹豫了下,终归没有说出来。
从认识开始,这个名为阿尔伯特的,自称并无长处的青年就很不寻常。
“再来一次吧。”大师兄把左手中的剑换回右手,“三招定胜负。”
“好,就三招。”
他们同时动了。
如果以未修行者的视角来看,现场只能看到残影。
两位【二环巫师】凭籍力量与武艺进入了超音速的活动领域,对他们而言,空气似乎一下子粘稠起来。
第一回合。
大师兄用出了一记斜劈,阿尔伯特持剑格挡,但作为进攻方的师兄中道变换了剑身角度,由斜劈变为直刺,钢剑与热能剑摩擦着,绽放出刺目的火花,接着黑发施法者转动大剑,往外牵引。
“咔!”
动作有些勉强。
幸而到底是防住了。
第二回合。
这次是硬实力的较量,他们碰撞在一起,两柄剑相互摩擦与转动,任何一次松懈和疏忽都可能导致破绽,然后被对方刺中,在短暂地僵持之后,他们震开了对方。
第三回合。
最后一次武艺较量。
又是一次,避无可避,蓄积起足够力量的棕发男人向他靠近。
阿尔伯特挥动大剑。
在高速运动中,他轻轻闭上左眼,右眼中,密密麻麻的血丝纠缠着,汇合为“一”。
“嗡—————”
.........
两人停下了动作。
黑发施法者手中的热能大剑化作点点荧光散去,而大师兄手中的大剑。
“咔啦。”
碎落一地。
“我输了。”
他停止了呼吸法运用,单膝跪倒在地,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渗出,那是他刚刚连续超负荷运用躯体的后遗症,疲劳感正如潮水般涌来,男巫伸手摸了摸脖颈上的划痕———他摧毁了大师兄的武器,但没能伤到对方。
“不,这不是死斗,这是考试。”
大师兄走近了,向他伸出手:
“你合格了。”
“恭喜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