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暖昧
胡太医每三天都会来安靖王府给飘雪洛问诊一次。
王爷不愿意别人知道他的情形，所以胡太医问诊之时都不派人伺候，我只能眼巴巴地在门外等着。
不一会，洛王爷的两位侧妃都在婢女扶侍下款款而来，带来一股香风。
一位明媚艳丽的女子斜眼看了我一眼，道：“你就是涵王爷送来的婢女？”
“是的。”我低下头。
“还不快见过丽侧妃娘娘与蓉侧妃娘娘？”一个大丫头喝道。
“芊芊见过丽侧妃娘娘，蓉侧妃娘娘。”我低声道，并站过一边，一副安份守己的样子。
“胡太医来了多久了？”蓉侧妃开了口，声音甜美娇弱。
“回蓉侧妃娘娘，有半个时辰了。”我算了算时间。
“嗯，半个时辰了，也快出来了！”丽侧妃看了看房门一脸急切的样子，却也不敢闯入。
“娘娘。”一个丫环拿了块帕子拭了拭蓉侧妃的额角，我瞟了瞟，这么冷的天，怎么会有汗？
“我，我可有妆容不妥之处？”蓉侧妃低声问自己的贴身婢女。
我在一旁听着，差点没笑出声，看来她们姗姗来迟是因为要打扮好才来见人的呀！
“姐姐若是身体不适，大可先回，此处由妹妹的照看便是了。”丽侧妃看着娇弱的蓉侧妃不冷不热地开口。
“不劳妹妹费心，姐姐的身子虽娇弱了些，但也不比得王爷身体来得重要。”蓉侧妃一副娇怯怯地模样，言语却是毫不相让。
“哼！”丽侧妃转过头。
不一会，胡太医背着医箱出来了。
丽侧妃和蓉侧妃连忙迎上去，同时唤道：“胡太医……”
大概胡太医早就见惯了这种阵势，不慌不忙地说：“下官见过两位侧妃娘娘，王爷身子暂时无恙，两位娘娘可进房探望了。”
一大团温香暖玉争先恐后地挤入房中，我却一把揪住胡太医的衣角，道：“胡太医，王爷的腿怎么样了？好点没？”
“你是？”胡太医打量着我。
“我，我是新来的婢女，王爷他，他的腿？”我竟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
“既是婢女，安分守己即可，王爷之伤与你何干？”胡太医抚须而问，口气稍有慈祥，并不严厉。
“他是我的主子，我自然真心希望他能够快些好起来，太医，王爷的腿到底是怎么了？”
胡太医转过头：“老夫已是尽力，却不能治愈分毫，王爷这腿伤得十分奇怪，筋络骨血并未损伤分毫，用以针灸重击等，却毫无知觉，唉！”
“那，有没有试过按摩疗法？”我举出常见的疗法，急切地问，真恨自己平常对这些不上心，竟然帮不上什么帮，早知道应该到医院去打工的。
“按摩疗法？你说的可是穴位疏通之法？”胡太医皱了皱眉，道：“王爷经脉畅通，并不需要……”
“可是王爷长期不运动，久了肌肉会萎缩的。”
“既然如此，老夫每日便派小徒前来替王爷按穴一试吧。”胡太医沉呤片刻道。
“胡太医，让我来。”我扯着他的衣袖：“你教我，我一定可以学得很好的。”
“你到底是何人？一个小小婢女……”胡太医紧皱盯着我看。
“我，我……是王爷的贴身婢女。”脸上浮起红晕，我咬牙道。
胡太医暗忖半晌，道：“罢了，看你如此有心，老夫这里有一本经脉穴位之书，你先拿去看吧！明日，我先让小徒过来试范。”
“谢谢您！”我如获至宝般接过医书，眉开眼笑地向胡太医鞠了一躬。
“你识字？”胡太医又是一问。
“识字，识字。”我连连点头。愣了愣，噢，古代能识字的女子大多都是千金小姐吧，像我这样一个小丫环也能识字……
胡太医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才离开。
正想往回走，却撞到一堵肉墙，我揉了揉了鼻子看向来人。
只见王爷潇衣正冷冷地挡在我前头，说道：“王爷找你。”
王爷的性子已经够冷了，没想到他身边的侍卫更冷，这冰天雪地的，也不怕冻死人。
“哦，谢谢！”我一直是个有礼貌的人。
转身往王爷的卧房走去。
房里除了他没别人了，咦，这一大群人这么快就被他打发走了？
“去哪了？”刚走进房间，正想开口，他却先说话了，而且口气不善。
“刚碰到胡太医，就随便问了几句。”我老实回答。
“哼！”他转过头，别扭得像个小孩子。
“饿了吧，我去给您弄点吃的过来。”十几天的相处，发现他也不像表面上那么冷漠。
“不用。”他冷哼。
“那，我给您讲个笑话？”我正好想到小荷曾给我讲过的一个笑话，不由得笑弯了眉眼。
“哼。”仍是别扭的冷哼，却感觉温和了很多。
“那……”我迟疑了一下：“我帮您按按脚吧。”
似乎提到了他的痛楚，他的脸瞬间变得冰冷，冷声道：“滚，本王不需要……”
“我是关心你，真的！”我飞快地说：“虽然你的腿现在没有感觉，但是相信我，我会帮你把它找回来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哼，本王的事，不用你来多管。”他转过头：“滚。”
“……我去给您端些茶点过来。”我低声说。
他似乎没有反对，也没有再哼哼，只是把头转过一边不理我。
想了半天，都没弄明白，他到底找我干什么。无奈，好往厨房走去，唉，怎么这么别扭啊，又不肯配合治疗，有什么不敢面对的，怕别人笑话他么？有可能吧。
亲自下厨，用鸡蛋、面粉、牛奶和水果等做了个小蛋糕，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和小荷从小就是孤儿，早早的都学会下厨，她最擅长烹饪各种菜式，我却喜欢做些小点心。
端着小蛋糕和奶茶，我一路小跑，敲开他的房门，把茶托放在他的床头，笑道：“这是我亲手做的，你试试？”期望地看着他。
他有些不自在地瞟了小蛋糕和奶茶一眼，又把视线投在别处。
我把手放在唇边呵了一口气，搓了搓放在暖炉上烤着，说道：“看在我这么冷的份上，您就试试吧，凉了就不好吃啦。”
他仍是有些嫌恶地转过头，清冷的声音响起：“没人要你做，本王若想吃自有厨子……”
“试试。”我走过去，勺了一块蛋糕递到他唇边，亮晶晶的眸子紧紧盯着他。
一瞬间，在他狭长的眼眸中似乎闪过一丝笑意，我连忙眨眨眼却发现什么都没看见。
他一口吃掉唇边的蛋糕，优雅地咀嚼着，脸上看不出任何反应。
“怎么样？好吃吗？”我连忙问，见他不答，心中咯噔了一下，不会是古代的材料不够，做坏了吧？赶紧自己挖了一勺放入嘴中，没错啊，虽然不够滑嫩松软，但也是香甜可口啊。
抬眼对上他狭长的眸子，我的脸嘭地一下子全红了，急促地把拿着勺子的手放到身后，嚅嚅道：“对，对不起，我去给您换一个汤匙去。”天啊，我在干什么啊，他又不是小荷，我怎么这么自然地就拿起他用过的……那算不算间接的接吻啊！又瞟了他一眼，我的脸一阵白一阵红的。
“不打算让本王吃了么？”看到我出糗，他的心情似乎很好，优雅地拿起杯子轻啜了一喝奶茶，舌尖轻轻舔过薄唇，我不禁咽了咽口水，又想到那支汤匙，脸烧得更厉害了。
他拿小瓷盘，轻瞟了我一眼，我机械般把汤匙递出去。他接过汤匙一口一口地将蛋糕吃掉，又把奶茶喝光了，才说道：“太甜了。”
“甜了么？”我慢慢从汤匙事件中回过神，还略有茫然地说：“那下次做咸的。”
他懒洋洋往后一靠，道：“替本爷沐浴更衣。”
“我，我去叫小全子过来。”我收拾起碗碟说道，小全子是他的贴身小厮。
他思忖半晌道：“一会过来伺候。”
“是！”我出了门，唤来小全子，交待他王爷要沐浴之事。刚到厨房待了没一会，小全子又跑来了，气喘吁吁地。
“快，王爷唤你呢！”
“怎么了？”我一脸忧色，出什么事了，看把人给急得。
“王爷指定要你服伺淋浴。”
“啊！”我呆住了：“我不会啊？”
小全子怪异地看了我一眼：“能替服伺王爷可是天大的福气，哪由得你会不会的？”扯着我便走。
进入雾气缭绕的房间，我硬是站在屏风后边不敢挪动一步。
屏风后传来低哑地男声：“进来，替本王搓背。”
我应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走进去，只见他背对着我坐在一个大木桶中，整个人泡在热水中。
我脱掉厚厚的外衣，挽起袖子，开始帮他搓背，他的背部肌肉纠结有力，并不文弱，看来就算是不能行走，他也一定有暗自练习吧。
“你是哪国人？”他突然问。
“我，我是，是……”我吞吞吐吐开口：“我哪国人都不是。”
“你来到本王身边意欲何为？”他睁开一直紧闭的双眸，目光如炽地看着我。
“是，是涵王爷让我好生服侍你的。”我避开他的视线。
“哼，本王何时救过你之命？”
“救过的，你不记得而已……王爷做了好心之事，又怎会放在心上？”我低声说。
他从水中伸出手来，捏住我的下巴，嘲弄道：“本王对美人一向过目不忘，怎会独独漏了你呢？”
我合上长长的睫毛，没有挣扎：“你救过我的命，我知道的。”
“本王怎么不知道？莫不是你想借着报恩之际，想来勾引本王？”手突然加重力道，捏得我的下巴生痛。
“没有，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我微微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
“是吗？”他的气息在我耳边加重，一下子摄住我的唇毫不怜惜地吸取着，粗鲁地掠夺我口中的芬芳……良久，重重地在我唇上咬了一口，待我轻声呼痛，才放开我，讽刺道：“为了报恩，任本王予取予求，本王又怎么会放过呢？”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我：“虽然瘦了些，但做为侍妾，本王还是可以将就的。”
“侍妾？”我轻轻抬起手指，拭掉唇边的血痕：“我并没有想要勾引王爷……”
“你想违抗本王？还是因觉得本王不能行夫妻之礼而拒绝？又或者觉得当个侍妾太委屈你了？”他狭长的眸子阴沉地看着我。
我抬起眼，直视到他眼中，试图找出他真实的想法，但是他掩饰得太深了，我根本探不出一丝猜想，想了想，笑道：“全凭王爷做主，只要你喜欢便成。”
在他冷漠猜忌的神情中，我手乱脚乱地替他随便洗洗搓搓，然后唤过小全子，让他将王爷抱到榻上，我拿着柔软的棉巾盖在他身上开始替他擦拭身体，尽管有些羞赧，脸烧得跟火一样烫，还是努力擦拭着。
只擦到腰腹间，他突然暴起，按住盖在他身上的棉巾，并用力在我肩头上一推，冷声道：“滚！”
我的后腰重重地撞在桌角上，闷哼了一声跌坐在厚厚的地毯上，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你，你怎么了，我弄痛你了吗？”不理会身后火辣辣的痛，扶住桌子用力站起来。
他看着我摔倒在地，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却倔强地转过头：“滚，本王的身体岂由你乱碰？”
我低下头，看到闻声赶来的小全子，他刚刚指挥奴仆将水抬走，现正一脸惶恐地看着我与王爷的对持，我咽了咽口水，低声对小全子说道：“你，快去帮王爷擦拭身体，服伺他穿衣，晚了，要着凉的。”
飘雪洛的身子一动，却没有回头，我叹了口气，最后看他一眼，略弯着腰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