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原来是你
“学长，你的条件那么好，一定会有许多的女孩子喜欢的！”见对面的学长一语不发，楚林有些底气不足的劝慰道。
她也知道再说这些也是多余，每每在电视剧集里看到这种场景、听到似类这种带些高姿态怜悯的说词，就觉得说话人有些残忍，没想到轮到自己的时候也是不能脱俗。
但是此时此刻，望着神情黯然的潘若尘她就是想说些什么。
潘若尘还是看着楚林，嘴巴微启，动了一下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最终那些没有说出来的话化成了他面上看起来有些无奈、勉强的笑意。
这场仗还没有开始打就已然输了，而他连上战场的资格都没有。
从来都是，在爱情里能取胜人那些人并不是靠的先来后到或是优越的外在条件，即使在其他人的眼中，他是多金帅气的阔少爷、女人趋之若鹜的择偶的优选对象，但是在她……他想要在乎的人眼中，他只是一个无足轻重、可有可无的匆匆过客。
已经是深夜了，所有能睡觉的物种无一例外的全都进入了睡眠状态与周公下棋下得不亦乐乎。
秦晴正在灯下认真翻阅着一本厚到足以让人看一眼就想睡觉的书，但他却是越看越有精神，面前的书桌上还摊开了好些书籍与资料。
最近他变得特别的忙，忙得平时都没空与楚林说上几句话、下班了也总在医院加班，更别说有空到楚林家吃饭了。
他突然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抬头看了眼电脑显示器的时间，原来已经凌晨三点了，微微失神了片刻，就见他站起身，从冰箱取出一罐饮料就踱到阳台边。
视线中能看到的窗外全都是没有灯的，在这样一个夏末的深夜，没有入睡的人搞不好只剩他一个。
收回视线，倚着栏杆，拉开易拉环喝了一口。
秦晴身着宽松的白衬衣及垂顺至脚背的浅灰长裤，他慢慢抬起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眸望向晴朗夜空中那一道弯弯的月牙，那弯着的弧度很美，像极了记忆中那因微笑而轻轻翘起的嘴角。
今天是个上弦月，月光极微弱，所以有些看不清楚他俊美的侧脸上是什么表情，属于九层高空中的夜风径自拂动着他的白色衬衣，也将他的头发吹乱，似乎一起吹乱的还有其他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他低下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慢慢滑开，一直按、直到屏幕出现一个正闭眼微笑、享受阳光的女子，她微笑的嘴角也能与记忆中的完全重合，屏幕中的她正坐在一片草坪处的长椅上，面前还有洒水喷头所造成的若隐若现的虹。
这是他再见楚林时拍下的，当时他在食堂无法掩饰激动的心情把第一次看到他的楚林给吓跑，在医院的小花园里，他就看到了这样悠然自得的楚林。
手机屏幕上的光线照映着秦晴俊秀的脸庞，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嘴角噙着笑意但眉宇却是紧蹙着，如此矛盾的神情出现在他的面上却也只让人感受到如水般的温柔与淡淡的忧愁。
他也马上就想到了今天下班时看到的画面……楚林开开心心地上了潘若尘的车，入夜后也是他送楚林回来的，他一直站在九楼的阳台上等着她，结果并不意外地等到的是他们一起回来，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从他们的样子看来，今晚过得似乎还算愉快。
他一直望着楚林与他告别、进电梯、听着她出电梯、拿出钥打开门进屋，然后关门。
背倚着阳台围栏，他再次举起手中的那罐仰头一饮而尽，沉思了一会儿，抬手就将易拉罐以完美的抛物线准确无误地投进了垃圾筐，站立了几秒钟就起步坐回桌子前面继续看刚才那本未看完的书。
“楚林，走！一起去看吧！”这日，周琴见楚林正在换下白大衣准备下班便开口邀请道。
医院一共有六个队，第一轮淘汰赛胜出的三支球队进行抽签，有一支球队可以直接总决赛，而另那两支则需要通过比赛来决定谁可以获得总决赛资格，虽说有一支进入总决赛的球队要打三场比赛，但是在不能打循环赛的情况下这也算是最公平的了，毕竟由抽签来决定的话，谁都有免赛的可能。
今天是他们这组的第三场比赛，也是最后一场比赛了，但楚林却一次也没有去看过。作为啦啦队队长的周琴当然有责任、有义务叫上更多的人去捧场了。
抛开这些，其实她也发现自从他们下乡回来以后，不见秦医师像以前一样总是粘着楚林，他们之间好像变有些有生疏了。
以前吧，两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两个人，早上一起上班、中午一起吃饭、下午一起下班，就算没有挑明，大家也都看得出秦医师和楚林两人都是互相有好感的，怎么接过吻之后回来就变成这样不理不睬？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楚林把手上的衣服挂好，只是冲她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楚林，上次他们在你家三打三我们都没有去看，今天是总决赛耶，错过的话未免也太可惜了吧？”周琴表情极其夸张地依旧劝说道，见楚林只是笑着并没有反对，于是也不管她愿不愿意拉着她就往花园中心的篮球场奔去。
楚林也不是故意不去观看比赛，前两次是因为有护士特想去看，她就替她们值了会儿班，所以也没有看成；今天之所以没去，是因为明天许月玲就要回来了，心想回去要把屋子好好收拾一番。
最近她老是犯懒劲，下班也不去买菜做饭，就窝在沙发看上次从图书馆里借回来的小说，晚饭也是吃点零食随便打发，就连平时那些怕得要死的妖魔鬼怪也没有时间出现在她想象力过于丰富的脑海中。
去看比赛一定会看到秦晴，而且这也是今年会有这么多不懂篮球的人跑去观看最主要的原因，那她自己也是吗？
秦晴回来上班也有两周了，但是他们在这期间说的话还没有以前一天里说的话多，他总是忙得不可开交，不是手术就是对着电脑一直查阅资料，再不就是干脆连巡房的工作也做了，楚林都有种自己的饭碗要被抢走的预感，再有就是午饭又回到护士们轮流代劳的时期，那些个原本想着好歹吃饭时间能看一眼他的护士也都大呼失望。
上次季宇桓不住地夸赞秦晴的控球技术如何如何娴熟、篮球智商如何如何高超，所以今天周琴拉她去的时候她也没有太反对，想着看完比赛以后回去再收拾也来得及。
察觉到楚林没有跟在自己身边，周琴停下来转身一看，见她正愣在原地侧首望着楼里的一扇窗户发着呆，气就不打一处来。
之所以说是发呆，是因为周琴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那里明明什么也没有，于是火气很大地朝她嚷着，“楚林，你在干嘛？快一点来！以你的速度赶到的时候说不定比赛要结束了！”
“来了来了！”楚林忙收回胡思乱想的思绪，看见前方的周琴一脸如果再不快点就过来拉她一把的表情，让她有种自己是位行动迟缓老太太的错觉，晚些去他们又不会没了，哪有那么夸张啊！又好笑又好气地应了一声就慢跑追了上去。
最近……好像老是想起以前的事！
等楚林她来到的时候球场四周都站满人，除了本院员工还有不少住院患者及家属。
医院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安排有可能是为了促进各部门之前的接触，也可能是为了为给员工一个锻炼身体的机会，还有可能是为了提现本医院的宗旨……只有我们身体健康，才能更好的服务于患者，所以对于这样的机会并没有人表示反对，篮球场就在医院花园的中心，每年有比赛的时候，那些来观赛的患者及家属也成为医院活生生的广告。
比赛也已经如火如荼的展开了，两支队伍你远投三分、我篮板下投篮后造犯规，双方都将比分咬得死死的，纵然楚林对篮球一窍不通也看出形势相当紧张。
场外，周琴组织的啦啦队也没有闲着，一直在场边有模有样的齐声呐喊助威，卖力程度一点也不输给专业的拉拉队员，连楚林都觉得有点被她们的势气感染到了。
果然是金子无论到哪里都会发光，而秦晴还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金子，他这颗金子不仅有博学多才、相貌过人、家势不俗，最难得的是性格温润，对谁都是彬彬有礼，完美得俨然没有一点缺憾。
望着如此无瑕的他，楚林只觉得他们像是生活完全不同的世界，这种差距其实在参加温芯萝的生日派对时她就已经略有所觉，现在看着眼前的他这种感觉来得更加明显了。
像他这样的人不管站在哪里都是很受欢迎的。
在场上刚刚奋力抢断对方一个半场球的秦晴一点也不知道她的心思，他立在原地不紧不慢地拍着篮球，突然他目光变得锐利、上身前倾略微向右移动，对方以为他会向那边突破，于是也全力向那个方向挡去，此时他则是以更快的速度向另一侧移去，当那人明白自己被晃悠时秦晴已然离他很远了，接着一个带球转身就轻而易举越过了另一个上前补防的人，而后直接向篮下奔去，全力一跃将手中的球轻轻一拔就送进了篮筐里，一连串过人、投篮的动作看起来都是那么流畅自如、仿若一气呵成。
场外尖叫声一片，而场上的他却是置若罔闻，马上向自己的篮下跑去准备回防。
秦晴怎么看也不是身材多好的人，由于身形颇高还更显瘦长，跑动的时候只觉得球衣下空荡荡的，但是，就是这样的他，在场上肆意奔跑着、挥洒着汗水，平时的俊雅温良此时已完会看不到了，有的只是犹如脱缰的良驹，这样的他紧紧地抓住每一双眼睛，就连对方的观众也开始为他的每一次抢断、每一次命中而喝彩不已。
裁判一吹响中场休息的哨声，拉拉队员们马上上前递上毛巾与水，见她们忙得热火朝天，一直站在旁边的楚林也主动抱了些水送过去给他们冲洗着脸。
秦晴身边早就围了一群人，这种时候不用过去也会有人抢着为他服务，别个科室的护士医生也理所当然地不会错过这种名正言顺接近他的机会。
楚林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将手中的水递给了其中一个队员，那人见楚林来为自己送水，面上有抑制不住的受宠若惊。
楚林收回视线这才正眼看着眼前这位一个劲地谢个不停的男子，笑着轻声说道，“加油！”见他重重地点了下头她就转身退到了场边。
下半场更为激烈，但是也看得出来他们对抗得有些吃力了，秦晴他们比对手要多打一场子比赛，又是背靠背（背靠背：篮球术语，连着两天都打比赛），所以在体力上已然略处于下风，到手的球因体力透支、速度下降而被屡遭抢断，也有一人因为犯规满六次而被罚下场来，上半场的领先优势一下被扭转过来。
正准备跳投的秦晴吃了对方一个盖帽，只是这个盖帽落在了他的手臂上，已经起跳的秦晴马上脸色一白失去平衡跌落下来，裁判的哨声马上响起。
“秦医师……”
楚林不自觉的起步想去看看，可是周琴她们比她更快的跑过去了，心中虽然担心却也没有再跟上去，突然她想起来他刚刚被撞的地方好像是上次在家里被尖石划伤的地方，难道过了这么久伤口还没有好？
正想去确实一下，却已见他在人群中站了起来，对周围的人说着什么，光看他摇头就知道他在说没事，然后身边的慢慢散开退出场内，比赛又继续开始。
可是，失误仍不断出现，对方的比分也越拉越大，居然已经领先了13分。
见如此下去士气事必受损，早已被大家所信赖的秦晴主动向裁判要求暂停，下场与其他队员讨论接下来的战术并稍作休整。
夏末初秋的傍晚，橙红色的夕阳洒落在球场上的每一个脚落，观看人数只多不减，那男子身上散发着如太阳般耀眼的光彩足以牢牢吸引住每一位在场人的目光。
远远望着身形清瘦、汗流浃背，却仍是专心致志、风神俊朗的秦晴，楚林只觉得那些从他面颊上缓缓下滑的汗珠并非落入尘埃之中而是滴入了她的心湖、不断形成一圈一圈的水波、然后慢慢漾开。
秦晴他们商量的结果好像的确有些有处，被拉开的比分正在慢慢接近，最后的关键时刻，大家全都是卯足劲与对手抗战着，马上就要到哨声响起的时间了，但是他们还是落后两分。
双手握球的秦晴被对方的两名球员死死包夹，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出手机会，而对方也相信只要守住命中率极高的秦晴直到最后一刻，那么他们就能赢得最终的胜利。
秦晴双目紧盯着眼前那两个身材健壮的人，额头不断有水滴滑下，忽然他将球慢慢举过头顶，立刻他头顶的光线毫无意外地被那两人身影完全遮挡，如果他此时出手球是绝对会在接近篮筐时就被盖下来。
已将秦晴前方及上方全部覆盖的那两个人见他终于忍不住勉强投篮，面上都禁不住微露喜色，球已经没有可能接过篮筐了，而这场比赛他们是赢定了。
但是，在看到秦晴脸上那若隐若现的笑意时，他们深知有些不对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