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谋杀案的幕后策划者
可是，这些，你从来没有看见。
所以，你从来也没有看懂过我的心。
现在，我只是想要再过一个有你陪伴的生日，没想到，连这个，都成了奢望。
果然，我是不如安雨晨的吧。
毕竟，连我自己都承认，他是那么好的人啊……
狂欢结束，已经是深夜。
苏颜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安雨晨已经在身边，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
她抬起头来，看见他温切的目光，脸一红，赶忙转过了头去。却忽然想起了蓝宸羽的生日，“呀！”的一声叫了出来，迅速的站起身来：“几点了？！”
安雨晨偏过头，玩味的笑意：“十一点咯。”
“啊？！完了，蓝宸羽的生日……”
毫无疑问，她错过了蓝宸羽的生日。偏偏，安雨晨又没有眼色的加了一句：“我问了，他们已经结束了。”
崩溃……
歉疚和失落一起涌上心头来，让苏颜的眼光都变得暗淡。她想了想，还是抓起了桌上包，匆匆的离去：“我去看看他吧。”
安雨晨在身后，不甘心的望着她，还是担忧的补充了一句：“喂，到了给我电话。”
然而，那句话之后，却空荡荡的没有听见回音。他知道，她一定是因为着急，早就走远了。
“小不点，你看看，妈妈根本不在乎爸爸。”
转头看着熟睡的孩子，安雨晨失望的耸了耸肩，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
暗夜里，一切都在悄然进行着。
那些隐埋在黑暗里的东西，将会在天明的时候，裸露出地面，让那些单纯善良的人们看清楚，残酷的真相。
我赶到蓝宸羽家的时候，已经是急的满头大汗。焦急的敲开蓝宸羽家的门，刚要说一声“抱歉”，一抬眼，却看见站在门口微笑着的舒笑。
突然，我就那样怔怔的站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谁啊？”
客厅里，蓝宸羽的声音，伴随着那些清亮的歌声穿透我的耳膜。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红了眼眶，也不知道那一刻我为什么要转身离开。
明明，明明就不该是这样的局面，明明我就该正大光明的送给她一个不屑的眼神，说我找蓝宸羽。
此时的我就像是一个偷了别人东西的孩子，他的主人要将它拿回去，我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可事实是，别人偷了我的东西，然后告诉我，我是小偷……
“苏颜，你来了……进来啊……”
就在我转过了身去，都准备好离开的时候，蓝宸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醉醺醺的看着我。
“不用了，是我打扰了。”
我转过头看他帅气的面孔，以及那个溢满了悲伤的眼神，想给他一个笑脸，可却哽咽着湿了眼眶。嘴角已经扬起，那个笑容收不回来，变成了一个悲戚的弧度。
“苏颜，你别误会，我们……”
看见我的样子，蓝宸羽有些紧张的从里面走出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想要解释些什么。
舒笑在后面看着，嘴角突然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恨恨的瞪着蓝宸羽：“我们只是聊聊天，对吧？蓝宸羽？！”
蓝宸羽站在我的对面，一直没有回头看她。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分明带着厌恶，可眼睛里却满是忧伤：“舒笑，你先回去吧……”
“好，那你可要记住你的承诺哦……因为，这是你欠我的！”
站在我们的面前，高傲的昂着头，此时光鲜亮丽的舒笑，在我的眼睛里，忽然变成了一个尖酸刻薄的恶毒女人，再也没有了以前温柔可人的模样。
愤愤的瞪了我们一眼，她最后收敛起她的虚假的笑容，踩着高跟鞋大摇大摆的离去。
我转过头去看蓝宸羽：“你的承诺？”
蓝宸羽低着头，放开抓着我胳膊的手，无奈的咬紧了唇，仿佛是花了很长的时间鼓起勇气：“我答应跟她传绯闻。”
那句话，忽而在六月温柔的风里消散而去，像是要传播进天空里，让所有的人都能够听得见。
尽管蓝宸羽说的声音是那么小，可我还是听得很清晰。我盯着他的眼睛，想寻找一个让我满意的答案：“为什么？！你欠了她什么？”
眼泪忽然再次在眼眶里打转，我苦苦维护的结果，竟然会是这样。
现实，有时候果然是很残忍的吧。
让人想哭……
泪流满面……
“青春。”
酒后吐真言，这句话，我是真的相信。看着此时我面前的蓝宸羽，听他沉静的说着那两个字，我的眼泪悄然落下来。
然而，给了我致命一击的，却是他后面说的那句话：“她说，她和我，有一个孩子。”
我闭上眼睛，都能感觉到眼泪冰冷的温度，一如我破碎的心。
这一次，我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表达我现在的心情，心很疼，想要撕心裂肺的哭喊，却只是沉默着落下几滴心伤的眼泪。
然后……
我的选择，也只能是离开。
所以，我勇敢的睁眼面对了这一切，迈出步伐，离开了蓝宸羽的视线范围。
他一直静默的看着我，微微的皱眉，像是小时候受了委屈一样撇着嘴，湿润的眼角。
我走了几步，回头凝望，却忍不住哭出了声音来。
“苏颜！”就在那时，他从门口跑了过来，一把将我拉进怀里，紧紧的抱着，声音都在颤抖，“尽管是这样，可我是真的爱你的……”
滚烫的眼泪，流过我的肩膀，让我的心都被灼伤。我伸出手抱着挚爱了这么多年的蓝宸羽，终于无法抑制内心的伤痛，大声的哭了起来。
迟来的告白，总是让人肝肠寸断。
蓝宸羽，如果我料到了会有那样的一天，我想，也许在你抱紧了我的那一刻，我会毫不犹豫的推开你。
可是，在那个瞬间，我真的舍不得……
舍不得你温暖的怀抱，和亲口对我说的那句你爱我。
电梯口，复歌静静的站着，看着这一幕，忽而在黑夜里笑了起来，忿恨而冰冷：“苏颜，我会让你后悔的。”
而原本不放心苏颜的安雨晨，此刻也站在他们的不远处，怔怔的看着他们拥抱的画面，失落的笑了一下，红红的眼眶，悄然离去。
那句在风里的呢喃，被带着四处消散而去：“苏颜……”
我们很久，很久都没有再见面了……
每天照常忙碌着，风平浪静的过。只是偶尔在公司里见到蓝宸羽和舒笑时，会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而后拉着安雨晨匆忙离去。
我不愿意去看蓝宸羽满带着歉意和忧虑的眼神，我深怕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天晚上的那个拥抱。
安雨晨的写真集即将发行，又开始了各处忙碌的宣传。昨天刚接到电话，他的电影票房也很好，观众反响不错。
而蓝宸羽……
萧觅担心的摇了摇头：“都说他潜力很大，可是……”
后面的可是，被一个让人心惊胆战的电话打断。我看着手机屏幕显示的联系人发呆，萧觅有些好奇的探过头来：“复歌找你。”
那个名字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继而无奈的接起了电话。
“苏颜，流飒要见你。”
这一次，电话那边的复歌似乎很安静，没有再说出任何让人胆寒的话来。
但那一句话，也让我不由的皱了皱眉：“她……？”
我也很久没有再见她了，她温婉清丽的模样，还在脑海里清晰的浮现。可我却没办法，帮她达成一个普通的心愿。
我甚至从来没有对安雨晨提及这件事，因为萧觅说过的，安雨晨为了萧晗的死，不愿意见流飒，而流飒对安雨晨只是一厢情愿。
我明白……
与其相见让两个人痛苦，不如不见。
安雨晨也从来不曾提及过她，似乎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早已经被他忘得一干二净。
偶尔的时候，我能看见他无聊的翻看一些照片时，对着那个清丽女子的脸庞，满面忧伤。
毕竟，不好的东西，都是应该被遗忘的。过去只是过去，虽然也许过去拥有美好的东西远比现在多，可却不能一直缅怀着。
第二次与流飒的相见，复歌没有出现。
我们安静的坐在彼此的对面，眼神迷离的透过玻璃窗看着对方。她似乎没有我第一次见她时那么精神，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没有了血色，只是眉眼依旧温婉清丽。
“找我来什么事？”
开门见山。
似乎与安雨晨相处久了，我也习惯了有话直说。
流飒在那面，眼睛里满是绝望的对着我凄然一笑：“果然，安雨晨是不会来了。”
我没有说话，默然的低下头去，躲避开她灼灼的目光。
冷漠的气氛在我们之间蔓延，她在窗户的那一边，轻笑着抬起头仰望天空：“如果，我不见你，你怕是一辈子都不想见我吧？以为是我害死了你姐姐？”
那时的我不明白她当时悲伤的表情里到底蕴藏着什么，只是看见她的眼角忽而落下两滴清泪，苍白而绝望。
“如果我告诉你，事实并不是这样呢？”
半晌，她忽然安静的低下了头来，满脸嘲讽的笑意，静静的望着我。
我盯着她的眼睛，看见隐现的泪光。可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刻，我却并没有心软：“那就告诉我真相。”
冷漠的话语……
就这一刻，她那样的笑容让我讨厌。
“是啊，我是该告诉你真相的。否则，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有人知道，那些看起来善良纯净的人们，有着怎样一颗丑陋的心。”
她久久的望着我，怜悯的眼神，透过我，空洞的微笑，像是在嘲笑我身体里的另一个人：“对不对，萧晗？”
我突兀的觉得背后发冷，玻璃窗的另一边，流飒的脸，渐渐变得恐怖而冰冷。
“有话直说……”
我还是我，我就是我，我是苏颜……
尽管面对流飒这样冷漠而忿恨的目光，我还是冷静的说了那句话，薄凉的让我自己都觉得害怕。
似乎，那一刻说那一句话的，不是我，而是萧晗。
她在淡漠的诉说，我在静默的聆听，一切的一切都被定格在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
那一切之后，岁月就残忍的撕裂了青春美好的面孔，而我们最初的模样，也在那时，渐渐模糊的让人潸然泪下。
从监狱里出来的时候，午后的阳光温暖的让人昏昏欲睡。我觉得脚步沉重的迈不起来，似乎还在留恋着那段残忍的故事，然后岁月就在等待着嘲笑我们的天真，宣告所有的幸福都灰飞烟灭。
在我最后的记忆里，只能清晰的想起自己皱眉漠然的说了一句：“我不会相信的！”
那句话是那样的坚定，就在一瞬间，连我都怀疑自己的决心。
可当踏出那扇从此与流飒远隔的门，我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记忆里宸轩安静的笑脸，温融的替我拭去眼角的泪水，说苏颜，让我保护你吧，好不好？
此时想起来，他那时的眼神，一定是透过我，在看萧晗吧。那句话，也是说给萧晗听。
“谋划这一切的，并不是我，是蓝宸轩……也许，物极必反，他深爱萧晗的同时，也深深的痛恨她的背叛。我也一样的，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却抢走了我的男朋友。可我这样的人，只会默默隐忍，即便痛恨某个人，也不会恨到要毁灭的地步。可蓝宸轩却不一样，他说过，如果萧晗不能回到他的身边，她就必须死……”
我依然能记起流飒那时的表情，嘴角淡淡的笑意，眼睛眯起来，像是要看穿这尘世的一切。
她的脸孔在我的脑海里，还是在无休止的诉说：“所以，那个黑夜里，尽管他改变了主意，拉住了萧晗，可最终……”
我终于想起，那天我离开了以后回来，他说的那句话。如果萧晗能回头，或许这个悲剧就变成了一个虚无的故事。
可……
“我真傻，竟然会真的开车去撞萧晗。他没有来，我自然成了杀人凶手。可事实就是，他是最终杀了萧晗的人。”
可是，苏舒，你真是个倔强的人呢。只不过是回头说一句我原谅你，只不过是轻笑着投进蓝宸轩的怀抱而已。你却，固执的不肯回头。
蓝宸轩说的没错，我们，还真是相像的人呢。一样的固执，倔强，不肯妥协。
可我的姐姐，我不想你这样。
我宁愿你只是温柔隐忍的回过头去，与蓝宸轩幸福的在一起。
可你为什么没有？
为什么？！
苏舒……
这一刻，我在痛恨蓝宸轩的同时，也开始慢慢的痛恨你，这样的恨，来自内心深处对你深深的依恋。
“如果没有他，我也不会落到这样的地步，萧晗也不会死，甚至，安雨晨也许还在我的身边，而不是像是仇人一样，与我老死不见。”
我的眼泪不知道怎么就落下来，滴在手掌心里，聚集成我无法言喻的悲伤。
流飒的脸上，忽而绽放了一个明媚异常的笑容，仿佛已经放下了过去的一切，看破了红尘一般：“现在他已经离去，说什么都晚了。也许，这对他是一种解脱。对于我，也是一种解脱……”
看见她脸上的笑，我忽然觉得心里有些不安：“流飒……”
“至于萧觅……”她温暖而柔和的眼神，静静的看着我，“替我向他道歉，我辜负了他对我的爱，以及这么多年的等待，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