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三人躺在一间很大很华丽的房间的塌上,一旁雕花茶桌旁,两人悠闲的在喝茶。
一个正是那个修为高深莫测的大川首,另一个满脸胡子,身穿粗布衣,正是他们苦寻了几日的燕世尘,背后但却不见了玄睛仙剑。
“师尊…”林小临跳起来喊道。
“燕师叔”
凌陌和上官安阳站起身惊讶的看着燕世尘。
“恩,小兔崽子,谁让你找我的。”燕世尘看了看林小临。
“师尊,您…您这无声无息的便失踪,我们如何不找?”
林小临边看了看那个大川首,边嘀咕道。
“你还把陌儿和阳儿也带来。小兔崽子,不是告诉你们自己玩去吗…”
燕世尘明显有些慌,林小临从未见过他这样紧张。
“恩,燕世主且稍安勿躁,这几位小公子,属下倒是很喜欢,年纪轻轻修为不凡,又都是这等俊美少年,这位林公子又是世主徒儿,不如世主就割爱把这个弟子给老夫做后人,做玉川的少川首可好?”大川首笑道。
“师尊…”林小临急道。
“大川首过誉了,小徒顽劣,不听教诲,怕是不敢给川首做后人。
至于其他两位,阳儿是我幻灵仙门最出色的大弟子,大川首万不可横刀夺爱。
陌儿是修言前辈的外孙,也是幻灵仙门第七任仙尊之子,想必修言前辈必是不会答应吧。”
燕世尘故意搬出修言,明显想让这大川首有所忌惮。
“呵呵呵,世主满口我幻灵仙门,是忘记了您究竟出身于何处吗?世主且不可忘故啊。”
此言一出,凌陌,林小临和上官安阳皆是惊讶的看了看燕世尘。
“燕师叔…您…是玉川人?”
凌陌拼命在脑子里搜索关于燕世尘的所有记忆。
燕世尘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个没有什么过去的人,他与自己的父尊凌博渊是亲师兄弟,都是陈青玄的弟子,但他却从不理会天尊之争。
师公陈青玄的内门弟子共十二人,只有三人幻灵术法可修习至十七重以上,其中便有大弟子凌博渊,二弟子梁博琛,五弟子燕世尘。
其中凌博渊和燕世尘此二人修为最高,但燕世尘却谢绝掌教师叔一职。
竹露凝洲由于偏远,人们生活较为清苦,修习仙门功法的人毕竟有限,所以到竹露凝洲这一代,却无一人幻灵术法可超越十五重,燕世尘偏偏甘于在这偏远的一隅做仙尊。
师兄弟三人看着燕世尘等待回答。
燕世尘沉思片刻道:“小临,陌儿,阳儿,这其中原委事后再议。
既然本尊已经身在玉川,大川首在玉川德高望重,又何必为难几个小辈。”
“世主切勿心急,属下必不会亏待三位小公子的。来啊…”
门外进来四个玉川人。
“带三位公子换装,林公子今后便是本川首后人,少川首,凌公子为左川领,上官公子为右川领。”
大川首根本不顾及燕世尘眼神中的无措。
凌陌,上官安阳,林小临的仙器早已不在身旁,只有凌陌的封邪琴还似一只黑雀一般飘随在身边。
这是外公修言以血传功传给他的,没有修言修为高深的人,谁也近不得。
三个人心里都很乱,燕世尘竟然是玉川人,还是世主。
换了一身黄色装束之后,三人跟着大川首的几个侍从回到了燕世尘与大川首身边。
大川首看着这三个公子转了几圈道:“呵呵,不错,三位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才。随本川首去见老世主吧。”
玉川殿内,一灰白头发的老人坐在一群女人中间,吃着喝着,一群女人一会儿倒酒,一会儿捶肩。
见到几个人来,这老人并未有丝毫避讳,女人依旧嘻笑围绕着他。
大川首好像早已习以为常道:
“老世主。”
燕世尘深躬一礼道:“叔父”
三人一惊,互视一眼。心道这老妖怪竟是燕师叔的叔父。
大川首继续道:“老世主,这位是属下新封任的少川领,是属下的后人,而这两位一位是左川领,一位任右川领。”
老人摆摆手,女人们退了下去。老人的表情变得很严肃起来道:“恩,大川首可都准备好了?”
“请老世主放心,属下已然安排妥当,两日后便出发。”
这时,一个四十几岁的女人走进大殿,偷偷看一眼燕世尘,后笑道:“叔父,属下愿与夫君同去。”
凌陌,林小临,上官安阳又是一惊,看了看燕世尘,燕世尘表情很是无奈。
“恩。好,一切要听从大川首安排。”
“是。”所有人俯首道。这大川首修为如此高深,对这老人却是恭恭敬敬,看来这玉川世主修为也定是深不可测。
出了玉川殿,凌陌问道:“敢问大川首,您想要我们做何事?可否告知。”
“呵呵,左川领不必心急,且好生休息,明日本川首自会告知。”
说罢,向后殿走去,燕世尘看了看师兄弟三人,没说话,紧跟其后走去。
“师尊。”
林小临知道师尊是有话又不能说。燕世尘停顿了一下,转身道:“你们且好生歇息,待明日再说吧。”
三人一间房,长夜漫漫却无眠。
“师尊居然有妻室,为何他从未提起过?”
林小临始终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许多年来,在他心里,燕世尘便与姻缘从不沾边。
“不想燕师叔竟是玉川人,竟还是玉川世主的侄子。”上官安阳道。
这一日给这师兄弟三人的震惊太多了,三人辗转反侧,一夜没睡。
次日清晨,天刚刚微亮,大川首和燕世尘已来到三人房间。
“燕世主,此事还是您来说给三位公子听,属下先去安排一些事物。”大川首微微颔首,而后转身出去。
“师尊,您真是玉川人?”
“燕师叔…”三个人迫不及待的问道。
燕世尘缓缓坐在了茶桌旁,思虑片刻道:“我本姓锦槊,单名一个燕,玉川人,苍恒圣地玉川是个无情的地狱,这里所有人都随时准备为一个家族,一个部族,一个部落的利益而付出性命,玉川与今川争斗多年,几十年前的苍恒圣地,还有一个较大的部族,我的祖父为吞并这个部族,共对抗今川部落,不惜用我父亲的性命去诱敌,最后取得了胜利。”
三人皆惊愕,要知道这世间最难得是亲情血缘,要用自己亲骨肉的命去换战争胜利是多么残忍。
“我那时候很小,母亲几次想带着我逃出玉川,都未果,终有一次,母亲看到海上停着一艘船,于是将我打晕,扔上了那艘搁浅的船上,母亲未能逃脱,我便被载到了幻天五洲,船上人发现我后,将我扔在了海岸边,被南岭一户渔家捡回来,我想去找到母亲,于是便跑出来,最后,辗转被师尊捡回了幻世天收为内门弟子,从此修习幻灵术法。
二十多年前,叔父的第三个儿子在与今川之战中身故,于是遍寻五洲四岭寻我,以我母亲的性命相要挟我回来玉川,于是我真的回来了。”
“父尊说您曾四处去游历三年?”
凌陌突然想起凌博渊说五师弟曾四处游历三年。
“恩,为了保护母亲,我逼不得已一切都听从叔父之命,在玉川,所有川首川领和世主的婚事都是必须为了部落利益,信长老家族势力庞大,因此叔父要我娶他的大女儿为妻,我却不愿,只因我当时已经有心上人了。”
林小临更是震惊,他所认识的师尊不跟姻缘沾边更是从不提及情爱。
“师叔,昨日那个女人就是那个信长老的女儿?她是阙?”上官安阳问道。
燕世尘表情突然僵住了。
“师叔,您竹林的竹屋外的一棵竹子上刻下两个字“诛阙”,又被划掉了,可是您划掉的?”上官安阳奇道。
燕世主思索片刻道:“是,但她不是阙。”
燕世尘顿了顿继续说道:“昨日的那个女人是大川首的另一个女儿。多年前,他的大女儿被人杀死。”
“杀死?何人所杀?”林小临道。
燕世尘语顿了,很明显他并不想说,半晌后,又道:“后来,我母亲为了让我无牵无挂远离玉川,自尽了。”
凌陌第一次看到燕世尘表情这么痛苦。
“师尊…您…”
林小临除了玩笑泼皮,从不会一本正经的安慰人。
“师叔,您请节哀。事情过去许久了,老人家在天之灵也早已安息了。”还是上官安阳安慰道。
这应该燕世尘最痛苦的回忆,他的玩世不恭原来都是逃避痛苦回忆的一种方式而已。
“之后,我再次离开了玉川,他们畏惧幻灵仙门的天尊印和幻灵石,不敢轻易骚扰幻灵仙门。
但如今你父尊已然不在,他们听说五尊已有三尊不在,小楼师弟资历尚浅,又只有半副天尊印,无法开启幻灵石。
因此先从我下手,把我引到这里,而后见你们来寻我,又设法把你们困在玉川。他们要我们帮他们攻打今川。
他们把我引到咫山,我才知道咫山距离墨城不远,是他们在芜晏圣地的聚地,他们的会在那里打探消息。”燕世尘道。
凌陌思索好一会儿,缓缓道:“这么说,他们亦有野心想来攻占五洲四岭?向宗主应该是为玉川人做事。我跟小临在弦上涧云潭看见向宗主去抢夺万鬼锁魂,被暮千愁打晕,也就是说玉川人也开始在寻找四邪物了。我们寻您到咫山,却意外遇见躲藏在宫家大宅里的鬼帝飒。”
“鬼帝飒为何要躲在宫宅?”燕世尘奇道。
“据鬼帝飒说,宫家原本的家主宫宁杀害他父亲,于是他为报仇,杀了宫宅所有人,仅剩一个孩子,被鬼帝灌下还童丹,抽走了记忆。”
“就是西岭跟着我的那个孩子?”燕世尘当然已经看出宫小伍与一般孩子智力有所不同。
“是,师叔,您在西岭见到的便是宫小伍。”
“师叔,他们为何引你去西岭?”凌陌又问。
燕世尘犹豫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