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将之威严宁死不屈,更不甘成为敌军俘虏。”
一旁的周夫人也面色沉重,江楚楚抬头正对上周老夫人犀利的目光,原本准备好的关于周远候被俘的说辞忽而说不出口了。
是啊,周远候府是什么地界,那可是世代为将,自北庸建国以来,“周远候”这个名号头上的功勋都足以叫人瞠目堂舌了,而如今,他们却要因为一场不可告人的阴谋而将一顶“战俘”的帽子扣在周远候的头上……
江楚楚心头升起一丝愧疚,她紧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会儿,才微微张了张嘴。
“二皇子正极力寻找侯爷的下落,还请老夫人和夫人放心。”
周老夫人的面色瞬间缓和了几分,瞥见江楚楚有些苍白的脸,方才还满面严肃的老人此刻却更像是邻家老奶奶。
“也请你转告了二皇子和你父亲他们,侯府知道他们有难言之隐,也相信他们会给我侯府一个公道,叫他们放心,将门中人,哪怕只是我们几个区区妇人,也绝不会做出什么丢尽祖宗颜面的事,除非……”
江楚楚抬头看向周老夫人,却瞥见周老夫人眸中一抹迟疑,“其实关于侯爷失踪的真相,老身也略知一二。”
听见这话儿,江楚楚立时竖起了耳朵,自得知周远候失踪之后,周家就十分淡定,这也叫江楚楚一度怀疑周家是否知道些什么,这档口周老夫人的面色更像是其中另有玄机。
可正当周老夫人开口之际,门外忽而传来方才送走林海媚的那婆子的声音。
“老夫人,不好了!大小姐把林夫人打了!”
听见这话儿,江楚楚和周夫人率先起身,老夫人微微皱了皱眉头,“早说叫你少惯着那丫头,那林氏肚子里怀着江家唯一的男丁,真出了什么事儿可不好交代。”
江楚楚也觉得头疼,周芷若的蛮横她也不是没见识过,又对上林海媚那泼皮,只怕这事儿麻烦大了。
等江楚楚赶到的时候,周芷若正提着鞭子满脸恼意,“我鞭子还没抽到你身上你就倒在地上,碰瓷也没你这么碰的!”
那边林海媚正捧着肚子哭喊着倒在地上,“我的孩儿啊,我江家唯一的儿子啊……你侯府可是仗着家大业大欺负人!”
一听这话儿,周芷若更气不打一处来,“你可真不愧是那江楚楚家里的人,这幅德行可和那江楚楚一样!”
旁正准备上前拉起撒泼林海媚的江楚楚听见这话儿,眸中不禁闪过一丝恼色,脚步也顿在原地。
就干脆让林海媚闹去算了,反正她江楚楚也是这个德行不是?
江楚楚乐意冷眼旁观,周夫人可不容,周老夫人思着耳根清净就没跟过来,这边儿瞧见撒泼的林海媚和怒火中烧的周芷若,周夫人不由得面露难色。
她先是差人拦住正欲挥鞭的周芷若,又看向地上的林海媚,“快来人,把林夫人扶起来,地上可凉!再去几个人请太医!”
林海媚被几个下人七手八脚的扶着上了担架,周夫人又朝着周芷若冷声道:“若儿,你又无理取闹!”
“娘!”
“给我回屋去,罚抄书十遍!不抄完不准出来!”
瞧着自家母亲当真发难,周芷若只好狠狠的瞪了一眼被人群簇拥的林海媚,这才一跺脚转身离去。
江楚楚躲在假山旁边儿瞧着,倒是没被周芷若发现,省了一道麻烦,直至瞥见周芷若离开,江楚楚这才从假山后头出来。
“劳夫人费心了,小女得先带姨娘回府,恐再闹出什么麻烦来。”
明眼人儿瞧着那林海媚还脸色红润,身上也没见红,除了衣衫有些凌乱之外,这人是铁定没事儿。
周夫人知道她是因为方才被周老夫人苛责,所以气不过,抓住机会就想出了气,可这档口瞥见江楚楚歉疚的神色,也只好叹了口气。
“快请你那姨娘回去吧,我会叫人把太医直接请到你府上去。”
江楚楚低低应了一声,这才指使着侯府的下人们把林海媚抬上了自家马车。
这一路上林海媚都在马车上头苦叫个不停,直叫得江楚楚心烦,想着方才周老夫人似乎想对她说什么话儿,可江楚楚又百般猜不出其中奥妙。
江致远早听说了林海媚在侯府挨了打,马车到江府的时候正领着太医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瞧见江楚楚率先面色淡定的下了马车,江致远连忙迎了上来。
“这又是怎么回事儿?你姨娘怎么就挨了打?”
江楚楚张了张嘴,正欲说些什么,一旁不知什么时候钻出个墨兰。
她受了欺辱似的哭哭啼啼道:“老爷,夫人因为不是小姐的嫡母遭了周老夫人的苛待,不得已先行告退,出侯府的路上却撞上了侯府大小姐。”
“那侯府大小姐听说是夫人是咱们大小姐的姨娘,立马挥了鞭子就打,夫人可还带着身子,这一鞭子下去,甭说打没打坏,人都吓坏了。”
听了这话儿,江致远立即横眉竖眼,“岂有此理……”
可不过瞬息,江致远便冷静下来,他拧着眉头侧眸看向江楚楚,“楚儿,你又是什么时候惹上那周家丫头的?”
这事儿说来话长,江楚楚倒也懒得和江致远解释,反正她这便宜老爹又不会替她打抱不平,便是转移话题道:“父亲,还是先看看林姨娘有没有事的要紧。”
江致远连忙侧身,林海媚已经被送进府里,一行人这才从门口追了进去。
直至太医满头大汗的从林海媚房里出来,江致远才连忙迎了上去,“大人,内人如何?”
“夫人无碍,只是受了惊吓,回头服用几幅安胎药就好了。”那太医显是被林海媚的鬼哭狼嚎喊烦了,倒也没明面儿说林海媚根本没事儿。
听见这话儿,江致远才松了口气,送了太医出去。
江致远回来时,墨兰便率先上前道:“老爷,您可要为夫人做主啊,夫人在侯府,可谓是受尽了委屈呢……”
折腾了一晌午,江致远也早已十分烦躁,这档口屋子里林海媚的哭声仍未停止,又被墨兰拦住了去路,不由得冷声道:“我知道了,可你难不成叫我也去侯府撒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