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上官瑾百无聊赖的蹲在角落里。
按说昨天她明里暗里已经提示过江楚楚,叫她带上肖哥哥过来了的,然今日眼瞧着江家两辆马车驶入皇宫,她都没能看见自己想见到的人。
她不死心,蹲守在殿门外头半夜,膝盖都蹲麻了。
宫门口守着一群侍卫,上官瑾正哈欠连天,抬眸就见那江楚楚身边的小侍女匆匆出来,瞧见她鬼鬼祟祟的样子,上官瑾立时清醒了几分。
珠儿左瞧瞧又瞧瞧,终于在一群侍卫中得见一带着面具的少年人,眼瞧着那面具被珠儿揭下,上官瑾顿时瞪大了双眼。
怪不得她遍寻不得,她的肖江哥哥,分明就躲在一群侍卫的中间,那群侍卫穿着也大同小异,与她肖江哥哥的身形也都差不多,又都带着面具,她怎么能认得出来?
这档口面具揭下,露出清秀的脸,上官瑾忍不住再次沉迷,正泛着花痴的时候,身侧的侍女连忙出声打断她的思绪,“公主?公主!咱们还要找肖公子说话吗?”
上官瑾反应过来,嗔怪的看了小侍女一眼,“他不想被人认出来,至少现在,他叫羽生。”
小侍女噤若寒声,就见自家公主站起来,毫无形象的拍了拍屁股,大步流星直奔那侍卫打扮的少年而去。
少年显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小侍女,奈何他今日本是顺承了二殿下的意思,扮做他的侍卫随江楚楚进宫保护江楚楚的安全,为了掩人耳目,他也得听令行事。
小公主就这般大步流星的行至少年侍卫的面前,眼瞧着他没躲,依旧一动不动的杵在原地,顿时心下一喜,笑眯眯的凑到他面前去。
“肖……羽生哥哥,这次你可是躲不得我了。”
白羽生眉头皱了皱,目视前方,依旧一动不动,仿佛下定了决心要好生站岗。
小公主亦然不气馁,她伸手拨弄着他的手臂,“我们有好些日子没见,我有好多话都没来得及和你说,你随我走一趟,我们好好儿说说话好不好。”
白羽生依旧孑然不动。
小公主略有几分恼羞成怒,她伸手不由分说的捉住白羽生的手臂就要朝着来时的路走去,“你随我走一趟……不然我就告诉江楚楚,要她责罚你!”
被小公主拽着身形动了动,白羽生的面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小姐不会责罚我的。”
听见白羽生对江楚楚这般恭恭敬敬,小公主动作停下,转眸间,脸上似乎带着几分愤怒,“我是堂堂一国公主,她只是区区尚书家的女儿,为何不能?”
白羽生身形稍定,“就是不能。”
这话儿像是彻底惹毛了上官瑾,她双手掐腰,颇有几分泼妇模样,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怒视着白羽生。
“你是当定了江楚楚的狗!”
白羽生凝视着上官瑾,好半晌,口中吐出一声轻叹,“你还是这般口无遮拦,你这样的性子,早晚是会吃亏的。”
这话落下,上官瑾忽而冷静下来,便是五味杂陈。
此番是故人相见,既是故人相见,她本不希望是眼下这般光景,可也不知怎的,一看见他的脸,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性了。
沉默了一会儿,上官瑾眼眶发酸,“我和江楚楚商量,让她把你送给我做侍卫,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好不好?”
白羽生何尝不知她心中所想,若能日日夜夜守在自己心爱之人身边,谁不想?
可二殿下说过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区区一介戴罪之身,不能叫人看出任何端倪。
许久,白羽生终是微微张了张嘴,“你等我。”
短短三个字,气若游丝,听上去信心不足,话音好不容易才传到上官瑾的耳朵里,上官瑾却又红了眼。
“你知道我今年多大年纪?如何等得?”
这话音落下,白羽生再次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上官瑾抬眸看他,眼底尽是失望之色。
半晌,她抹了一把眼泪,再次开口,“我叫江楚楚把你送到我宫里去,父皇早些时候便说了要赐给我一个侍卫,若你能去,他也省了功夫,不必再多操心了。”
说罢,不等眼前人再次开口,上官瑾转身,匆匆离去。
白羽生注视着她的背影,眉头紧蹙,片刻后,他四下打量了一眼,见无人注意自己,便是匆匆离去,身影消失在一片夜色之中。
……
江楚楚拧着眉头看着如今坐在自己眼前的上官瑾,“公主殿下,如今我江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那场狩猎,臣女恐怕不能……”
如今朝中的人正盯着江家的一举一动,只要得知江家人的一点儿动静,那些早已准备好的流言蜚语必然是铺天盖地而来。况且江楚楚正为萧怡香的事儿心烦意乱,更没心思去玩儿。
上官瑾则漫不经心,这几天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感染了风寒,她一张原本娇俏的小脸儿显得有些浮肿,瞧上去倒是可亲了几分。
她放下暖手的茶盏,“我今日来,不是因为狩猎的事儿,是想跟你求个人。”
自公主进门儿,就没下令叫江家主仆歇着,珠儿一面忙碌着端上各样差点,那边的江楚楚则一直站在三公主的身侧小心侍候着。
这档口瞥见上官瑾居高临下的样子,江楚楚也觉得有些许难做,不由得微微拧眉道:“若公主是为了我那贴身侍卫,恐怕不行。”
上官瑾不是复杂的人,江楚楚也不屑与她拐弯抹角,干脆有话直说,想必上官瑾自己做了什么把人都吓跑了,总归是自己心里有数。
见江楚楚直接开口拒绝,上官瑾却没想这么多,只有几分动怒,“你这儿是什么意思?”
江楚楚后退了一步,只低垂着头,面儿上也看不出几分对待公主的畏惧,“羽生早些时候随我入宫,后来就不见了踪影。”
“他不是你的侍卫?你这做主子的都不知道自己的侍卫去往何处?”
江楚楚认真的摇了摇头,“虽对外宣称羽生是臣女的侍卫,然臣女从未真正拿他当侍卫看。”